第二章 万事俱备（2/2）

接着，又抬起头看了贵妇一眼，小心翼翼地问：“老夫人，不知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老奴这就照办。”

贵妇瞧了接生婆一眼，扭脸对管事的婆子说：“你们先退下去，到堂屋等候着调谴。”

瞧着婆子、丫鬟退了出去，贵妇这才扭过脸来看着接生婆，既严肃又温和地说：“婆婆，你是俺家的老奴，用不着再交待什么了，规矩你都懂。”

她停顿了一下，手指着少妇继续说：“不用俺多讲，从现在开始，她母子的性命就全攥在你的手心里。”接着，又唬着脸严厉地说：“还是那句老话，尽心尽责万无一失，确保母子绝对平安。”

面对贵妇的反复交待，接生婆心知肚明这话中的份量。她慢慢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贵妇。“虽然从老夫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俺知道她这是在告诫俺。”她紧张得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几十年来，主人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一多半都是俺接的生，还从未出过事。但俺也知道主人家的规矩：一旦出了事，俺的性命也就休矣。如果是因为俺的缘故，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得跟着搭进去。”她在心里反复地念叨着。

“俺的老娘就是因为出了事，最后成了主子的殉葬品。”她暗暗地咬着牙，不敢回首往事，心里嘟噜道：“即使老夫人不交待，俺也要拼尽全力，更何况是一再交待呢？”

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说：“老夫人，老奴知道：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拚尽全力确保母子平安！”

接生婆的回答让贵妇很满意，她连忙上前扶起接生婆，轻声说：“很好，俺就不再罗嗦了。这里现在就全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去办。”

接着，又转过脸笑眯眯地对少妇说：“孩子，你先坚持一会儿。娘还得出去瞧瞧，等一会儿再来陪你。”说完，扬手对随身的丫鬟说：“走，去堂屋。”说着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走出了少妇的卧室。

堂屋里跪满了丫鬟、婆子和仆人，看见贵妇走了进来，一个个赶忙耷拉着脑袋，闭上了嘴巴，规规矩矩地垂手跪着。

贵妇走进堂屋，一屁股坐在了几案的后边，抬头用凶神恶煞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一名丫鬟捧着香茗走进来，将茶碗轻轻地放在几案上。

贵妇扫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管事婆子的身上，厉声说：“将你们集中到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不许出半点差错。谁出了差错，甭怪老娘剥了她的皮！”这恶狠狠的语气吓得众人赶紧将脖颈一缩，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接着，她又问道：“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早已被吓得魂不守舍，哪里还敢随便吭声？见没有人应答，她气得瞪圆了眼睛，厉声呵斥道：“你们都成聋子哑巴了？怎么没有人吭一声呢？”

见贵妇动了怒，众人都知道她的厉害，连忙抬起头齐声回答道：“回禀老夫人，奴才都听明白了。谁出了差错，谁就以死谢罪！”

“哼，总算是听到了一点人声。”接着，贵妇又手指管事的婆子，说：“赶快抓紧时间，每个人都说一说自己分管的是什么事务。说完一个走一个，人人都要过关。”

管事的婆子跪着往前挪了挪身体，挨个点着名，向贵妇汇报各自分管的事务。

贵妇一边仔细地听，一边插话问这问那，接着又是一番交待。很快，最后一名仆人也汇报完毕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端起几案上的香茗，轻轻地呷了一口，定了定神。

田凭见母亲劳累了，连忙走上前说：“娘，现在已经万事俱备，您老就先歇一歇吧？”

贵妇扭头看了田凭一眼，说：“凭儿，娘喘口气还得去陪你媳妇，最关键的时刻还没有到来。即便是万事俱备，也不敢保证老天爷就会刮东风。”说着又站起身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凭儿，只要娘在就用不着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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