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不要你了（1/2）

和老寨主对视一样，孟回指了指横亘在面前的树木道：“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吧。”

老人的眸子在火光下，闪烁着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叫过几个人，打算和孟回一起翻过去看看。

张了张嘴巴，孟回本打算让老人直接等着就行，但看着对方坚决的神情，便把话给咽了下去，几个人一起爬上胡乱倒在地上的粗大树木。

爬到了最上方，孟回低头看着被树木围起来的地方，借着别人递上来的火把，敲了下地上的情况，不由伸出手捂住嘴巴，干呕了一下。

地上早已经被染红了，肢体碎块散落一地，没有几块能有巴掌大小，虽然辨识度不是很高，但还是能看到断成几截的手指或者脚趾。碎裂的布料，被彻底染红了，稀稀落落地点缀在地面上，或者挂在枝桠上。

压下剧烈的恶心感，孟回慢慢滑落下去，与此同时另外几人也是紧随其后，众人落地后，纷纷蹲下身子，拿着火把凑近了地面，搜寻着各种痕迹，一把折断的弓很快就被发现了。

“这是寨子的弓。”老人磨砂着手中的弓，望着一个细小的“张”字印记，眼中泛起泪花，声音有些颤抖。

“砍刀呢？还没找到呢！”

几个倔强的汉子，依旧不愿意相信，地上那一堆细碎的血肉就是自家的兄弟，那个带着众人进山打猎，有了危险二话不说便提着大砍刀，上去和野兽狠干一番，事后再指着伤口，感慨着还好没再大一点，或者深一点，不然回家让儿子看到了，非得丢个大脸，以此来安慰被保护的人。

眼睛有些酸胀，孟回没有去瞧几人脸上的表情，深吸了口气，低着头看着地面，却突然发现地面有几个发光的亮点，弯下腰发现是几粒不规则的硬物，捡了上来放在手里看了看，手稍微用力一捏，结果皮肤就被划破一点，有血滴了出来。

“这是钢铁的碎片吗？”

孟回喃喃地说着，便有一两人围了上来，老寨主虽然身处伤心之中，但却也凑了过来，拿过一颗硬物，眸子登时就眯了起来，吩咐众人道：“在下面仔细找找，看还有多少这种东西！”

众人搜寻了一会后，便是找出了许多颗粒，大小不一，放在一起后，脸色便均是阴沉了起来。

“大砍刀的碎屑！”老寨主摇了摇头，微红的火光下，脸色异常苍白，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几岁。

他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让两个人将之张开，而后自己弯下腰去，手颤巍巍地捡起一小块拇指大小的碎肉块，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上，道：“阿野，我们来带你回家了。”

老人的话语一落，几个身体健硕满脸横肉的汉子，顿时眼里溢出泪水，用手背随意一拭，齐声道：“野哥，我们来带你回家了！”

响亮而悲伤的声音，传到了一木之隔的外面，等候已久的汉子们，心中一惊，顿时一涌而上，纷纷爬了上去，准备进去看个究竟。

“都给我停在那里！”望着就要跳下来的众人，老人暴喝一声，额上青筋毕露，接着声音却又一柔：“在那里看着就好，不要踩到了阿野。”

上面的人愣了愣，望着衣服上的一小堆碎肉，心中均是一阵剧痛，眼眶里涌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淌，滴落到地上。

孟回揉了揉眼睛，没有开口劝些什么，只是尽自己所能，仔仔细细地在地面上捡起一块块碎肉，原本的恶心感早就消失，只剩下一腔的愤怒，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许久之后，当孟回的腰似乎酸得直不起来的时候，地面上肉眼可见的碎肉，终于捡完了。望着不大的包裹，一把断弓，一小堆钢铁碎片，所有的人眼睛通红，眸子中只有悲愤二字，恨不得生吞了杀死张野的罪魁祸首。

“走吧。”老子佝偻着身子，手紧紧捧着包裹，无力地说道。

回去的路上，所有的人均是沉默着，整个气氛非常压抑，都是默默地赶着路。孟回依旧跟别人同骑一匹马，头低低地在想一些事情，张野的死应该不是妖兽或者野兽干的，仿佛杀人的家伙，跟张野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然而能把周围里一两人环抱的树木拍断那么多根，能把尸体残虐到那种地步，甚至把大砍刀变成一堆碎屑，这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事情吗？

若不是普通人，而是武者，那张野怎么会和这个武者产生关系，并且结下深仇大恨呢？更让人不解的是，树木上和地面上，有一些爪痕残留，但他相信，妖兽若真是发怒的话，第一选择一定是把人吞了，而不是做出这种事情，说出去虽然不好听，但这种事情也只有人类做得出！所以或许有妖兽参与其内，但绝对不是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