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人执棋?何人为子?(2/2)
“是,大小姐。”
重新取了一个手暖抱在怀里,随着许总管的脚步,走进谢思远的书房。
“老爷,大小姐來了。”许总管轻声的叩门。
“进來吧!”谢思远的声音立刻响起。
许总管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來。许总管连连哈腰:“大小姐,您请进。”
谢清影迈步进入,谢思远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书信。谢清影进來并沒有停笔,依然埋头苦写:“坐吧!”
谢清影静静的在他的对面坐了下來。
这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自己的父亲。她的注意力并沒有在谢思远低垂着的脸上,而是在看他的那只拿笔的手。
他的手明显的比普通文人的手略大,宽厚。执笔很稳,感觉和他的为人很不搭。顺着移走的笔尖往下滑,一个个龙飞凤舞般字,在笔尖的游走中慢慢显形,勾勒出刚劲有力的笔画。
都说见字如见人。
很难想象,能书写出如此刚劲澎湃字体的人,竟然是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白面书生”!
许是她观察得太过细致,谢思远停了笔,折叠好信纸,用火漆封了信口。“听说你苑名上的字,就是你写的?”
谢清影意外的挑起眉,她沒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连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
“不错!只是无聊时的练笔之作,难入父亲大人的法眼。”
谢思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都说见字如见人,你的字,实在不像是一个小女孩书写的。”
谢清影不可置否,“父亲大人的字,不是也一样吗?单单看字,恐怕谁也不能和父亲您联系起來吧?”
谢思远怔了片刻,哈哈大笑起來:“看來过去确实是为父失职,竟然沒有发现自己的女儿是一颗明珠,差点让明珠暗投蒙尘。”
此话让谢清影想起了前世,眼底一暗。
“你恐怕也在好奇,怀安公主为何一听说你的生辰八字就改变了主意?”
谢清影脸上不显:“父亲今晚召清影來此,不就是说此事的?”
谢思远眼底的兴味之色更浓:“不错,我确实是为此事召你过來的。”
“小侯爷的身份尊贵,他是圣上唯一的子嗣怀安公主的唯一根苗,从出生之后,就大病小病不断,眼看着气息越來越弱,抱进宫中欲让圣上看最后一眼,正巧被进宫面圣的普光大师看到。普光大师铁口直断,此子的气运与皇宫的龙气相冲,想要安全的养大,在21岁以前,必须远离京城,越远越好。”
“所以小侯爷就被普光大师带走了?”谢清影十分不以为然的道。这种类似于神棍的事迹,可沒少听说过。不过就是利用世人的愚昧盲从心里,经过一系列巧妙的安排,让世人对他深信不疑,以达到他诈骗钱财的目地。
谢思远可不清楚谢清影心里的想法,以指轻叩着桌面:“不错。就在当晚,普光大师就带走了小侯爷,说來也怪,一出京城城门,原本脸色已经青紫的小侯爷呼吸居然变平缓了,脸色也好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普光大师就会送小侯爷一趟。到得小侯爷十岁之后,便带着他开始游历江湖,回來的时日间隔愈久。”
“这和白天的事有关系?”谢清影不解父亲为何把话題扯那么远。
谢思远呵呵轻笑:“半年前,小侯爷传回京城一份书信。一份关于小侯爷18岁时,必须要劫的一个死劫。……”
原來半年前,小侯爷托人带回一封信,信中说他奉师命回京。需要找到一名在二月十九日卯时正出生的女子。据说此女可以帮助他度过死劫。
二月十九日卯时正?这不正是她的出生时辰?推断一下,谢思远会提前三年回去接他们母子三人的原因,应该就在此处了。
谢清影压下睫毛,隐藏起眼底的愤怒。谢思远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对:“所以我派人去接來你们母子三人。你的心里可是怨恨我利用你?”
不待谢清影回答,他又自发的说了下去:“人与人之间本來就是利益相关。只不过所求不同,有的人是为了名利,有的人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所谓爱情,还有的人,则打着亲情的幌子,迫使其他人牺牲,换取更多其他人的生存机会,美其名曰:贡献。”
“我知道,很多人都认为我谢思远是靠女人吃软饭的白面书生。可是谁人又知道,我的心酸和无奈。真的要说起來,我也不过是为了谢家全族能苟活人世,而沦为牺牲品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