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洛阳的战鼓声(十二)(1/2)
他身边的数百亲卫齐声呐喊,声势也是颇为雄壮。而这个刘安世在汉人军官里的威信也是不低,见他出手,其余的汉人军官也纷纷亮出了刀子。道理已经摆在了眼前。与其让给塔尔人砍,不如让给自己砍。留给塔尔人,那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而要是自己动手,总比塔尔人强。
寸阴尺璧之间,溃退的汉人之中上千条人命消亡。这些平日一向不怎么管事,甚至常常鼓励士兵逃跑的汉人军官,纷纷换了面孔。用明晃晃的刀子,硬逼着自己的部下往上冲。
后面的塔雷斯眼中精光连连闪动,手臂虽然放下,却一直按在了刀柄上不曾松掉。对于他们这些草原部落来说,这些收编的汉人,最好是一群失去大脑和骨气的军队,这样他们才能像驱赶牛羊一样驱赶他们。
拥有思想的军队是可怕的,因为不能控制的刀剑永远都是致命的危险。
“当!”被逼着上前的汉军士兵们手里的刀砍在了白牧楚的衣甲上面,为了一视同仁,也为了不让自己在众人之中那么特殊,所以他只是穿着军中最常见的轻甲,在连续的作战中,轻甲早已破损连连。左肩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白牧楚的近身格斗虽然不想他的箭术那样天下罕有,但是也算得上是身手了得。那名士兵砍出自己手里的刀之后,白牧楚手里的长剑已经斜劈而过,在敌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切断这个流寇的颈动脉和气管。
就在白牧楚一剑劈下之后,接连倒下之后亲卫迅速赶上,数把横刀飞快地落下将好几个冲上来支援的汉军士兵劈在了马下。
马蹄踏着敌人的尸体,手里的刀光剑影闪耀,与白牧楚同时劈砍的还有他身边越来越多的北唐骑兵。虽然在这样的战火之中,无法做到那曾经在洛阳演武场,演练过无数次,整齐划一的劈砍动作,但是紧紧依偎在一起形成军阵,以便有力冲击零散步兵的道理,却牢牢地被他们铭记在了心间
一群紧密挤压在一起形成冲锋的骑兵,手里同时挥出横刀长矛,大片大片的汉军士兵在这片移动的杀人机器前,成批成批地倒下。这对汉军士兵产生了巨大的震慑效果,而这种心理杀伤,远远比实际的杀伤力更加强大。
让你的对手感受从心底而来的恐惧,是最善战的将军,常常要干的事情。在这些汉军士兵看来,在这片刀光的范围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呸!”刘安世低低地吐了一口唾沫,用布条牢牢地把右手和刀柄绑在了一起,他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老兵了。知道一旦厮杀开始,只要不倒下,手上无可避免地会沾上许许多多的鲜血。而经过鲜血的洗礼,手常常会滑得握不住刀。而在战场上出现这种失误,迎接他的只有受伤乃至是死亡。
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刘安世看的明白,自己又不是剑阁宗愈或者大昭寺仓央禅师那样武功通玄、千人不敌的了得人物。这刀枪无眼,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是不值当。所以刘安世一向是谨慎行事,轻易不上阵厮杀。但是如今这局面,白牧楚这八百不到的骑兵硬是要冲散上万人的汉军队伍,刘安世就算是要应付了事,也不能这么不着调地败下来。塔雷斯的刀子可是锋利的紧,这五百的重甲既然已经拿下了,想脱回去,只能连上自己的命了。
“弟兄们,跟老子杀上去!让那帮洛阳的少爷兵看看,什么才是爷们!”刘安世嘶声呐喊,长刀霍然直指,大喝道:“杀啊!”
“杀!”
零散的汉军阵前,数百名身披重甲的士兵在刘安世的指挥下,各自组成阵形,各个阵形又好像数十上百个箭头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箭头,踏着和溃退士兵相反的方向,向着北唐骑兵汹涌而去。
不过两三个呼吸的瞬间,前排的汉人披甲步兵就已经撞上了北唐骑兵,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在这个黑夜里回荡在各色各样,怀着各种心思在这里战斗的人的耳朵里。
冲在最前的十多名骑兵被突然竖起的长枪刺了个通透,胸膛像是刺猬被拔干净了刺一样不断的流着鲜血,显然已是不活。而那些刺出长枪的披甲士兵还没来得及收回,后排的北唐骑兵就已经拍马赶到,横刀直直的劈下,十多条汉子当即被砍成了两半。数十杆长枪断成了数截。一些想用盾牌来抵挡骑兵的披甲士兵如同纸片一般向两边飞起。
可是这些刘安世的亲兵却没有一点退缩的样子,反而豁出性命来和北唐骑兵一战。从两边抄上来的披甲士兵身子一低,纷纷用横刀短斧来砍战马的马腿,那些战马吃不住痛,惨叫着向前倒去,而刘安世的士兵趁机数个人一组,将那些倒地的骑兵往外一拖,横刀短斧一起招呼,一下子就给对方砍成了肉段子。可是也就在此时,后面的骑兵早就一杆长矛过来,一下子戳穿了他们的胸膛。而这个时候,后面的披甲士兵又赶了上来。双方就这样死死地缠斗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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