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疯子的际遇(1/2)
疯子不好带,但是痴呆的人相对来说,总没有那么麻烦难搞。也不知什么天寒暑热,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臭虫与智慧逆重,这不,满身脏兮兮的朱恩,在地保村长几个大汉的合作下,洗的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一直以来,都是如兰悉心的照料先生,但终究人家是一个女孩子,洗脸洗手尚可,可是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帮个大老爷们洗澡吧。正巧与身为刺史大人的父亲团聚了,得以安排了村长邻里,来悉心照料几天。这痴呆书生倒也是蛮配合,任几个人用皂角,又搓又洗的服侍着,也不知前世,修了几辈子德行福报来。除了神色略显呆滞,但是经此一番拾掇,换洗了干净衣裳后,倒是有模有样,一表俊才书生相貌,还透露着几分斯文,几分儒雅,美中不足的是,胡须太长未修边幅。能让刺史大人托付,当然不能错过努力表现的机会,几人商议着一拍即合,要给傻子刮胡子。一个去找铜镜,一个去找剃刀,几个人把呆子摁坐椅子中,系好围巾。话说这呆子先生一直如木偶般,半声不语的任由摆布。忽见眼前树了面镜子,不由吸引住了目光,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镜子里胡须邋遢的自己,当然也没有自我意识,只是傻傻愣愣。镜子里,除了胡须邋遢的脸,还有几张殷勤憨笑的面孔。正忙乎着给自己刮脸上的胡子。只听得咯咯咯、胡子一根根断裂的声音,似乎有点刺激惊吓到了,瞪大着眼睛,满是惊恐地看着。摁住朱恩肩膀的正是村长地保和狗娃,而张三在小心翼翼地刮着胡子,孙福来则站朱恩面前,举着一面铜镜。咯咯咯,剃刀刮过的声音里,胡子都纷纷掉落了,渐渐露出了一张,让呆子先生惧怕的面容来,惊慌的神色,呀呀呀哭丧着脸,挣扎欲起。就差下巴的一点胡须就刮完了,这呆子却摇摆着,挣扎不停,三人更是用力摁住。张三又怕剃刀伤着了人,只好小心的持着剃刀,随着呆子摆动的脸来移动,却下不得手去刮胡子。村长见状,一把抓紧扶正呆子的脖子,说:“没事没事,别动!再忍忍就刮完了??????啊!”话没还说完,突然就惨叫起来,原来被呆子回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这疯子咬人,岂是让人受得了的,顿时疼得村长,眼泪都飚出来了。好不容易把手指,从呆子嘴里扯出来,那个锥心的疼痛感烈然,如火烧火燎般。“篷”的一声,还未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却不知呆子怎生突然来了神力,竟然把摁着他的几个人都弹了开去。狗娃一头撞破了窗户,扑在了窗口;拿着剃刀的张三,不知怎么也挂在了房梁上;而孙福来,却是一头扎在了水缸里,双脚当空乱蹬着,挣扎欲起。这边厢的呆子甩开众人,咿咿呀呀鬼叫着,拔腿就跑,一回头,迎面往墙上撞去。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粉尘四溅。竟活生生的,在墙上撞出个大洞来,还好不是承重墙,差点就没把房子都给撞塌了。一天辛辛苦苦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栽在几根胡子上。结果还把房舍都弄成一片狼藉,直把村长几人,看得是又气又急。杀人的心都有了,却哪里还有这傻子的影子?除了村长的手指被咬伤痛了点,幸好各人都无大碍。难不成这傻子是撞了邪,还是鬼上身了?这么厚的土胚墙,竟然被他撞穿了,见鬼了真是见鬼了。几个人惊魂初定,正要收拾清洁的时候,村东的张有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声嚷嚷:
“村长!村长!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啥事那么慌张?”村长放下扫帚赶紧问道。
“我...我...我在屋后田里插秧着呢。那傻子咿咿呀呀,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阵风跑到水田里,还摔了一跤,我今早才插的秧哦...糟蹋的...”边哭丧着脸,边挥舞着手里的一撮秧苗。
“你就重新插过不就成了,屁大点事,要那么慌张。”村长说。
“哪里哟,哪里哟,我还没清楚怎么一回事呢,那...那傻子爬起来,就往屋后墙上奔去...竟撞了个大窟窿,还从前屋撞了出去。那个傻子,就整个疯了的模样,在村里横冲直撞,连鸡舍都撞烂了,猪也吓得跳栏了。村长您快回去看,你们快去看,我隔壁姑父家也遭了秧,现在村里,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啊!”
“啊!”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赶紧跟着张有成,一溜小跑奔回去,远远就听到整个村子,鸡鸣狗叫,鬼哭狼嚎哦。不是张三家的猪跑了,就是李四家的牛丢了,谁家的房舍被撞坏了,谁家的庄稼被糟蹋了,还有谁谁被撞得鼻青脸肿了,谁谁掉到粪坑里头了。村里的老人妇孺都吓惨了,村里的青壮汉们都气坏了。那个傻子却拦也拦不住,转个圈圈,快把村子都撞了个遍,一溜烟跑了!
乡野韶光媚,
草熏陌上香。
忍负光阴流水逝,
相思愁断肠。
.....哎,也不知葛家村头的陈寡~妇,究竟是怎么了?还有牛头岭的张氏,隔壁租户家的胖妞子,这些个女人都是怎么了?这几日都躲哪去了?奶奶的,还怕被人抢了去不成?今天可是又到了催租的日子,嘻嘻,若还是找不到人,不从了我,哼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想造反了不成?摇晃里,轿子坐兜躺椅上的人,作如是想着。四个壮汉抬着一乘无蓬的黄竹大轿子,行进在乡道上,侧畔亦步亦趋跟着个仆从。
“老爷,今天是先去哪家要帐啊?”搂了搂紧手里的账簿,一旁的仆从对着轿子上的人说道。
“嗯...”老爷半眯着眼正想着心事,看了看将近的叉路口说:“向右。”
“向右是葛家村,这陈秀莲那么泼辣,是个刺头儿,老爷要不先从容易点的下手?”仆从媚笑着小心的问。
“就是难得,才更有味道,嘻嘻...”老爷回道:“一个没男人的寡~妇,还能拗到哪去?她还不怕饿死她们娘俩了?嘻嘻嘻...”
想着陈氏那羞愤含泪的俊俏面容,张氏如玉凝脂的白皙胸脯,就是一阵咽口水。嘴角似乎还有上次,被陈氏咬的辛辣疼痛,嘻嘻...想着心里竟馋了起来。挠了挠大腿里侧痒痒,胯间之物早已蠢蠢欲动,兴致勃然起来。“牛头岭的张氏,还是蛮喜欢爷的样子,嘻嘻,瞧咱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那些个娘们,还不知被咱爷看上那是福气。”仆从看着老爷面色的骚动,怂恿着说道:“那张氏的老公,十足就是个窝囊废!好吃懒做没钱交租不说,看样子还怕老婆的很。”
“能不怕老婆么?嘻嘻,要不是遇上南宫官人我,她还不知道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味道的呢,哈哈哈。”老爷言罢,竟浪声狂笑起来。
“那是,那是,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咱中州城西,南宫燕老爷的威名,嘻嘻嘻,县太爷都得给咱老爷三分脸面!”一旁仆从,更是承迎附和道。
村头,
一家独门院落里,陈秀莲正晒着草药。前些天从山里挖回的已经快晒干,指望着去城里药铺换些钱,供孩子上私塾。儿子今年六岁了,望子成龙的陈秀莲,却是个丧夫多年的寡~妇。平日虽有些邻居亲友资助,但依然囊中羞涩,灶台凄冷,日子过的紧巴巴的。那一亩三分地,再加上是一个女人,租金都有点难以维系了。何况上乡里的私塾,是要按田亩摊派费用的。但因是攸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说不得东拼西凑,砸锅卖铁也要供读的了。私塾的先生虽也不曾催要?金,但听儿子回来说,最近先生已经不爱搭理,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了。这些天,上山挖的草药有一大箩筐,估摸着,是仅够给私塾先生的?金。眼看着年关将近,又到了要交田租的时候,想起东家南宫燕的羞辱,不由一阵心酸惶遽。一双跟二十三岁女子,不相符的粗糙双手,与秀丽的面容形成巨大的反差。心里却倔强着,不愿做了南宫家小妾为奴为仆。正想着的时候,听闻院外跑来一人在喊:“秀莲!秀莲!”
“啥事?李叔。”秀莲抬起头,看见是平日里,挺关照自己的李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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