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守灵(1/2)
全时空大型连锁集团――“悦来客栈”浑水庄分栈掌柜,今晚又一次失眠了。
廖掌柜是异乡人,来浑水庄已经十余年,由于他勤奋且爱思考,终于由当年的赤脚小子,摇身一变成为如今的分栈大掌柜。
这夜,他望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屋外,又开始陷入了思考。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怀揣梦想来此创业的情形。
“――小廖,你开店可以,但要做好遭受打击的准备。”大老板告诉他,“你可知古今上下,有多少间悦来客栈被毁掉?唉,自打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辈起,悦来客栈就经历了无数的江湖纷争,不是被火烧,就是被推倒,所以我们只有不停的开分店,再开分店,这样才不至于不复存在……”
老板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悲愤。
“――不过,在客栈里可以见识很多匪夷所思的武功,欣赏很多精彩纷呈的打斗,旁观很多阴暗残忍的勾心斗角……总之,除了一个叫‘破庙’的流浪汉收容所,江湖上再没有比悦来客栈更刺激的地方了,这也是咱们客栈出名的原因……”
又有些洋洋得意。
“――什么,你对‘破庙’感到好奇?咳咳,那个‘破庙’嘛……一般就是男女大侠们烧烤,晾衣服,外加顺便定情的地方……哦,不要吃惊!你可知道,有多少个传奇大侠,就是在风雨飘摇的‘破庙’里孕育诞生滴?!”
正沉思着,忽闻马蹄声隆隆,原来是官兵赶到,客栈内外如白昼一般喧嚣。
“此分栈处安静了这么多年,终于也没能逃脱‘悦来客栈’的诅咒。”
廖掌柜再看一眼窗外,叹气摇头。
今晚两具尸体死状甚是可怖,想来定有很黑很阴暗的j□j。他衷心祈祷,这场风波快快过去。
正想继续深入思考,忽闻头顶传来阵阵诡异笑声。
呵呵
嘿嘿嘿
活活活活
嘻嘻嘻嘻嘻……
“――谁、谁人在此装神弄鬼!”
廖掌柜多少见过些世面,又惊又骇之下,还记得颤巍巍操起手中的算盘,抬头朝上望去。
然而他十分后悔这一望。
这一望,让他见到了哪怕到阴曹地府都不能忘记的一张面孔。
有冰凉且纤细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脖子,于是他听见血管“噗嗤”爆裂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约莫是鲜血流出的声音。
在倒下前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很忧郁的又思考起一个问题――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捏?”
――――――――――――――爱思考的廖掌柜是好同志的分割线――――――――――――
顾清乔呆呆坐在客栈大堂里,手足冰凉。
所有的住客都被赶过来了,衙门对“汉尼拔”一案十分重视,不肯放过任何可以盘问的机会。
一个又一个的西陵弟子被搜身,然后放出去,顾清乔因为身份低微武功弱小,只能排在最后。
漫长的等待中,她抬起头,瞧见不远处无恨玉女正在众人簇拥下啜泣,孱弱的身姿越发令人娇怜。
在她身边,是一脸温柔呵护的阮似穹。
“――莫怕,不要哭,有我在这里陪你。”
她想他一定是在这样对玉女说着,体贴而绅士,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怪叔叔。
心底某块地方忽然小小的酸了一下。
她也多希望,有人可以这样对她。
在这漫漫的荒古时空,有谁能对她说一句――“莫怕,有我在这里陪你?”
终于轮到她被盘查,官兵先问了几个问题,再对了对三师姐的口供,满意点头,准备放她离去。
临出门,忽然被人叫住:“甘小乔,你过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阮似穹,他一袭蓝衣站在玉女身旁,正朝她招着手。
夜风低低掠过,两位绝色衣觖翻飞好不潇洒,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师叔有何吩咐?”她低眉顺眼垂下头,毕恭毕敬。
“我派弟子今晚要外出追缉凶手下落,既然你身无武功,就在此处留着守灵吧。”
阮似穹一脸的云淡风清。
“――有没有搞错!”清乔瞪大眼,迅速抬头,“您居然叫我去守灵?”
“怎么,你质疑我的安排?”阮似穹挑眉,黑瞳中有一抹极浅的不耐烦,转瞬即逝。
“……弟子不敢。”清乔咬唇,埋首,“弟子只是怕,自己没本事护得师姐师兄遗体周全……”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阮似穹硬生生打断她,毫不客气,“不要找借口,这就快去!”
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清乔狠吸一口气,抬起头微笑:“……谨遵师命。”
出了门,她轻飘飘朝灵堂走去。
不能哭,不能哭,我还要靠他找四灵,我还要讨他欢心……
她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走着,边走边想:这故事的作者果然变态!一般情况下,小白文里有凶险发生,不正是美男投怀送抱树立伟岸形象从而在女主心中奠定英雄地位的大好时机吗?我顾清乔倒好,美男的怀抱还没搂热,反倒落个看守尸体的下场……
作者,你如此与传统作对,妄图颠覆经典,啊!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
简易灵堂设在客栈旁的柴房里,等顾清乔走到的时候,堂内除了两具棺木,空无生气。
“不会吧,就我一个人?!”
她顿时倒退三步,头发根根指直竖,犹如孔雀开屏。
四下环顾起码五次以上,她终于认清这一残酷的现实,不由得跳起脚痛骂:“阮似穹你个老变态,我诅咒你将来生女儿没j□j生儿子没小鸡鸡全家通通活不过三十岁!”
骂完了,灵堂里又恢复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嘶――嘶――
渐渐的,她可以听出风吹过的声音。
哐啷,哐啷。
灵堂上方有什么东西开始摇晃。
“师师师师兄师姐,你你你你们不要激动,我我我我无心犯上!”她头皮发麻,不由得结巴起来,“我是这么的热爱西陵热爱人民!我坚决拥护张四丰掌门的领导,紧紧团结在阮似穹为核心的西陵派周围,一定会把本派的各项事业搞上去!请师兄放心,请师姐放心!”
哐啷,哐啷。
灵堂上方那东西还在摇晃,轻轻作响。
“师兄师姐,求你们,别吓我。”她真快哭出来了,“我给你们念诗好不好?名家名作啊!”
“――大海啊,都是水!螃蟹啊,八条腿!”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齐心合力跨世纪,一场大水没咋地!”
“――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大便后/不冲涮/便池/的人!”
哐啷,哐啷。
灵堂上方那东西继续摇晃着,声音越来越大。
“连梨花体都出来了,你们还不满意?”清乔以袖捂脸低声呜咽,抹着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的液体。
“啪啦!”
说时迟那时快,两具棺材上方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有白烟朝四处飞速散开。
“救命呀!”清乔尖叫一声跳起来,做魂飞魄散状,“110,110在哪里?!本拉登撞击世贸双塔啦!”
忽然有只大手伸出来,稳稳按住她。
“莫怕莫怕,有我在这里陪你。”
她一怔,忍不住掉下眼泪。
自从与顾尚书一别,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温暖如天籁的声音。
“……师兄!”
她掉转头,飞扑进来人怀里――在这样恶劣而艰险的环境里,只有师兄你还记挂着我,看来包子不愧为全中国人民都待见的小吃――奏是实在啊!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对面人却满脸嫌恶一把推开她:“没出息,王天山是怎么教的?居然被两副棺材吓成这样!”
清乔语塞,只好边抹泪边往后退,心中怨念非常。
――我说包子兄,你这也太实在了吧,完全不懂风花雪月怜香惜玉……
包全才不理她,径直朝棺材中间走去。
“哟,让你又哭又叫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他弯下腰,从地面上捡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又随手朝角落里一抛。
“啪!”
清乔定睛一看,原来是块断掉的木头。
“这柴房年久失修,方才是有块梁木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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