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请君入瓮(1/2)
她不由得想起,大清早她还在睡梦中时,房门被一众封地军兵给擂开,嚷嚷着要查找刺客。(. )害她脸未洗头未梳就出来见人,实在难堪至极。就在这个时候,萧离染却衣冠整齐地站在她门口,一脚将那两名军兵给踢下楼去,然后淡淡地对着冲过来的大批军兵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对未来的太后娘娘这般无礼?!滚!去把你们主子叫来接驾!”
那军兵见他身穿明黄锦袍,头束金冠,一身的威严贵气,又被他凌厉气势给震慑住,当即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回靖南王府禀报。
寒辰望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萧离染,敢情他早起来洗漱完毕,就在此等着收网呢?!她朝他讪笑一声:“你起得好早。”
萧离染眸光定格在她的眼角上,略带嫌弃地道:“有眼屎,还不赶紧回去洗漱!”
寒辰伸指抠抠眼角,俏脸微热,却佯作淡定地道:“眼屎而已,就好像不没长过眼屎似的。”说完颇为潇洒地甩发转头,进屋洗漱去了。
“洗完,过来一起吃早餐。”萧离染望着她的背影忍俊不禁,擎着张带眼屎的脸见人的大家闺秀?当即吩咐店小二将早餐端到他房间。
他坐在桌旁等了一会儿,便见寒辰匆匆跑进来,冲他一笑:“等很久了么?”
萧离染睨她一眼,道:“吃饭。”说着拿起汤勺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等两人不紧不慢地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便见靖南王柳霍跌跌撞撞地急急赶来,一瞧见萧离染立即跪地叩拜:“臣参见太上皇陛下,陛下万岁。”
客栈里的男女老少一见靖南王跪拜称臣,立即纷纷跪下,高呼:“太上皇陛下万岁!”
萧离染缓缓从房内踱出,扶拦居高临下地站着,锐目环视众人,声音轻而有礼地道:“平身。”
靖南王起身,恭敬道:“臣不知陛下突然驾临靖地,迎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萧离染负手而立,向靖南王也向众人解释:“朕陪太后……”听到寒辰尴尬咳了一声,侧目看她一眼,轻笑:“朕陪太后回乡探亲,本也是便装出行,未打算惊扰各地府衙……”
寒辰看向他身上那身华丽耀眼的明黄色锦袍叫作便装?!好吧,确实是他在宫里的便装,至少不是礼服啊,是吧?
“只是回乡中遇上了一桩大案,有人竟劫杀了朕的太后的外公外婆,所以朕只得折道来靖地,向靖南王调些兵力去三百里外的太道镇搜寻凶手。”
靖南王脸色丕变,失声:“什么……调兵?”
太上皇为什么在这档口来调兵?他昨夜才跟淳亲王定下诚之事,尚未来及得跟府内幕僚和麾下军兵动员此事,哪知淳亲王就已被刺身亡。眼见投奔子玄暂时失去了联络人,还要被子玄问责为难。
偏生今日又遇上太上皇调兵,当着众多百姓和军兵的面,他若不听太上皇的调派借兵,便是大逆不道,拥兵自重,马上就可被扣上判臣的帽子,在不能顺投奔子玄的眼下,就只能等死。
还有,太上皇明明尚未与秋寒辰成婚,却偏偏一口一个太后的称她,把本来普通的案子抬到谋杀太后至亲的高度上,竟要劳动他两万兵力,就为了讨好这个秋寒辰?!定睛看看寒辰,虽有些姿色,却达不到绝色美貌,为何竟能将太上皇媚惑至此?
“怎么,柳爱卿有难处?”萧离染脸色微沉,锐目隐含凌厉杀气。“听说今早上城内军兵在全城搜查凶手,柳爱卿可否跟朕说说,是谁被杀了竟搞出这么大阵仗?”
寒辰闻言暗暗喝彩,萧离染果然够阴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了靖南王一军!靖南王刚跟淳亲王商量好叛国投靠之事,淳亲王就死了。在靖南王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一心要查凶手,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时,他再堂而皇之以太上皇身份登场,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调兵,有难处?好,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搞出这么大阵仗。她不信靖南王敢说是子玄的淳亲王死了!与异国亲王相交却不知会朝廷,那就是板上钉钉的通敌叛国!
靖南王脑袋上渗出细细汗珠,忙道:“启禀陛下,就是王府内死了一位家将……”
“死一位家将?若仅是死一位家将,就弄得满城人仰马翻,柳爱卿就是这样管理封地的么?”
靖南王抬袖擦汗:“陛下恕罪,只是靖南王府最近是多事之秋,臣有些烦躁,昨夜爱将又被人夜闯王府刺死,臣一时心急,一时心急……”
“那么柳爱卿的意思可是为了一名家将之死,要违抗朕的旨意,不肯调兵?”
萧离染话里眼里皆是赤裸裸的威胁,吓得一时无人依靠而六神无主的靖南王跪地便道:“陛下恕罪,陛下调兵臣绝不敢违逆,请问陛下需要调多少兵力?”
“两万。”萧离染淡淡地答道。
靖南王大惊失色,失声轻呼:“两万?陛下,臣封地只有一万兵力,哪儿能调出两万兵力?”
萧离染居高临下看着他,凤眸闪着锐利的光芒,哼笑一声:“柳爱卿,按朝廷律例,藩王只有一万兵马,但是靖南王府历经三代帝王,拥兵数量皆超律制,朝廷一直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朕现在要调兵一用,你竟百般推托,可是想造反么?”
他这么一说,心思百转着揣测太上皇突然驾临靖地调兵用意的靖南王反而放心不少,适才他还在疑虑太上皇是不是得了什么证据,对他有备而来,如今看来,就算他有备而来,也不过是因为拥兵逾制一事,若他为难,只要靖南王府做做削军的样子,再多纳贡恕罪,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靖南王一副愧疚不已的神情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在封地拥兵虽超过一万,却也只是因为靖地矿丰地肥,被众人觊觑,若只有一万军兵,万一有事,恐难抵挡,所以才稍稍逾制,还请陛下恕罪,臣保证臣封地里的军兵绝不超过两万!陛下若都调去,靖地安危……”
萧离染凤目一眯,声音微厉,“怎么?柳霍,你当真想抗旨不遵?!”
“臣不敢。”
“那就即刻下令,去调兵两万至太道镇,你若再敢罗嗦,朕立即毙了你!”厉喝威逼之后,萧离染跟着轻叹一声:“柳爱柳啊,朕也知你的难处,但朕这一生只遇上这么一个心爱之人,若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如何对得起她啊。”
柳霍暗叹一声,若是在靖南王府,他自然不怕,但如今在外面,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太上皇若是一剑杀了他,任谁都不敢有异议,反倒是拿命给他立威,再叹一声,太上皇这棋下得实在是高!好在调出去两万,他手里还有两万,只要有兵权在握,就算太上皇真是有备来靖地查什么,他也不怕。大不了直接带兵反出天楚,投奔子玄。
念及此处,偷瞄萧离染一眼,这个男人向来不近女色,突然爱上一个女子,竟如此不管不顾地讨好她,果然应了那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暗哼一声,这样的太上皇,天楚岌岌可危矣!
寒辰看着柳霍脸色阴晴不定,细汗涔涔而下,不禁想笑,真是奸诈啊奸诈,杀了人不说,轻飘飘的胡言乱语几句就吓得柳霍患得患失,心情忽高忽低,当真是可笑至极!
“陛下有令,臣莫敢不从。”柳霍立即道:“来人。”
一名将军打扮的中年男人上前听令。
“黄将军,去传我命令,点齐所有人马,不够两万就加上护卫队,率众军到城门外候命。”
“是,末将这就去办。”那名黄将军偷偷看一眼萧离染,快退两步,转身离开客栈。
寒辰心下疑惑至极啊,萧离染强向靖南王要了这两万军兵到城外,谁接应啊?难道直接由靖南王的人率领赶往太道镇?那有什么用啊?
“陛下,客栈简陋,实在委屈了陛下,请陛下移驾靖南王府,也好让臣等聊表忠心。”
萧离染转身进屋,柳霍像个孙子一样跟着进屋,又怒喝店小二奉上好茶,然后他亲自将茶水端给萧离染,恭敬地道:“陛下请喝茶。”
萧离染扫一眼茶水,冷淡地道:“搁着吧。”
靖南王躬着腰将茶杯放在桌上,恭立一旁:“陛下,可否移驾靖南王府,陛下在客栈里,臣不安心。”
萧离染:“朕本来也不想惊扰靖南王,不想还是惊扰柳爱卿,这样吧,朕今日就先不去了,先安排人带了靖南王的人去太道镇,然后再随便逛逛,明日若朕心情好,自会去府上。”
靖南王哪个急啊,太上皇驾临靖南,却不进靖南王府,这让封地的百姓怎么看他,这倒是其次,关键他是怕节外生枝啊,人在他王府里看管着,他才安心。
“陛下……”
“好了,柳爱卿,就这么定了,柳爱卿有事就回去忙吧。”
“陛下。”
萧离染突然道:“柳爱卿,你还没正式拜见过朕的太后吧?虽然这个太后是天楚开国以来从未见过的年轻太后,但她毕竟是朕的正宫娘娘,也是唯一的正宫娘娘,依礼,你还是该拜见她的。”
靖南王瞅一眼秋寒辰,就跟吞了只苍蝇在嗓子眼似的,咽不下吐不出,实在是难受之极。回头望望门外的家将和下属,咬牙躬身一揖:“臣参见太后娘娘。”
寒辰那个窘啊,这叫什么事啊?!他这是故意抬高她的身份呢,还是故意让靖南王难堪呢,还是有意让她难堪呢?
萧离染斜目睨她,见她一脸的窘态,竟觉得甚是好笑,然后对门外的靖南王的属下道:“你们也进来见过太后娘娘。”
寒辰:“……”
太上皇有令,自然莫敢不从,那一众站在楼上的家将下属立即跪地叩拜:“臣等叩见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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