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我愿画地为牢(1/2)
寒辰把玉镯盒放在面前的桌上,朝萧珩澈笑一下:“王爷,我来了。”侧头看一眼萧离染道:“你来替我付饭钱?”
萧离染微笑点头:“你可以这么想。”
寒辰见萧珩澈脸色不太好,笑问:“难道我来之前,你们两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了?”
萧离染笑而不语。
萧珩澈哼了一声:“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我不会放在心上。秋老板娘,菜我已经点好了,马上就上。原本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不过,四哥似乎不允许呢。”
寒辰瞪萧离染一眼,朝萧离染道:“既然说了不来,又何必来掺合,还怕我跟人私奔了吗?”
萧珩澈手里捏着茶杯把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跟四哥打了个赌。”
寒辰愣住,瞪向萧离染,打赌?他在搞什么,明明说过不来一品仙的,却自食其言跑到一品仙来跟瑞王爷打赌,什么意思?
萧离染点头,微一沉吟,道:“寒辰,西施是跟着你的心来的,虽然会付出些代价,但心会跟着你一辈子。”
“……西施……”寒辰心莫名揪了一下,暗叹一声,都说了西施来了就不会轻易走,他倒底在担心什么,“我家西施虽然命苦却有颗坚韧的心。”
萧珩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和她,心底划过一阵失落,虽不知他们说的什么,但两人心里似乎已有默契,而这默契把他隔在了外面,就像个外人。
萧离染唇角高高勾起,趁萧珩澈不备时,朝寒辰眨了个调戏的媚眼。
寒辰机伶伶打个寒噤,抬手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暗吁一口气,太上皇朝她抛媚眼?!天了个噜,没法活了!
萧离染起身,脸上没有任何戏谑的痕迹,一脸正经地道:“既然是五弟想和你单独说话,那我就先离开,寒辰,早点回宫,我有事对你说。”
寒辰懵呆呆地点头,目送他离开,这才缓过神来,他刚才是在朝她使美男计吧,是吧?
店小二陆续把酒菜上齐。
萧珩澈给寒辰倒了杯酒,端起酒杯对她道:“秋老板娘,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能来赴约。”
寒辰举杯喝光,给自己再勘一杯:“我既然答应请客,岂能不来,王爷太小看寒辰了。”说着给他勘满酒。
萧珩澈苦笑:“我哪敢小看你?先吃点东西。”
寒辰倒是真有点饿了,当即也不客气,执筷夹菜,吃得差不多了,才问:“瑞王爷,你是有话对我说吧?”
萧珩澈一直在喝酒,压根没动过筷子,听她这样问,反而放下酒杯,执起筷子夹了两口菜,但她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反倒令他装不下去了,只得长叹一声:“秋老板娘,你有时真是教我……”
他顿了一下,再叹口气,抬眼凝视她良久,道:“秋老板娘,你真的打算放弃那个自由的江湖吗?”
寒辰怔了下,眼底流出几分挣扎。
“张临越说过,你在妙音园做白工那段时日,常常跟他提起,你的梦想是有朝一日摆脱秋家烦事,必定去那个自由放荡、快意恩仇的江湖上闯一闯、飘一飘,等混够了江湖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退隐。在太上皇许了你一个荣华富贵的太后后,你就打算舍弃那里梦想了么?”
寒辰轻咬唇角,是的,快意恩仇的江湖,少了世俗约束的江湖生活确实是她的梦想,是她来到古代后最想做的事,因为那样的生活才更适合她的性情,更贴近她以前的生活。“我的梦想还是如此,没有变过。”
萧珩澈脸上扬起神采,微笑道:“机会就在眼前,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勾心斗角、虚伪肮脏的京城,带你走遍山川名胜,我们可以劫富济贫,可以打抱不平,可以挑战江湖高手,可以见识一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只要你想的,咱们都可以去试试。”
寒辰越发神往,毕竟江湖在她这个现代人眼里是一个神秘且令人向往的地方,那是只有电视电影或小说里才在的地方,不去见识一下,真对不起穿越到古代的这个好机会。
“我从小在皇宫长大,深知皇宫是个奢华无比的好地方,却也是个冰冷无情、吃人不吐骨头的华丽牢笼。每隔几年便会有一批新美人进宫,有幸被父皇相中,那自然是宠怜万千,富贵羡人,在她们受宠时,便是要天上的星星,父皇都愿摘给她们。但是这样的好日子,总会很短,很快就有新的美人进宫取代她。”萧珩澈平静地讲述着旁人眼里象征权力和富贵的皇宫的残酷。“秋老板娘,你我虽相交不深,但我深知皇宫并不适合你,它只是锁住你的一只华丽牢笼,你的人生、你的天地不应只局限于这四四方方的笼子。”
寒辰垂目,双手紧紧握着茶杯,沉默良久,抬头时眼底的挣扎消失殆尽,只剩一片清明。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微微一笑:“王爷说得没错,我的人生本不该拘在那个四四方方的皇宫,我喜欢自由,向往快意恩仇,那才是我该有的生活,现在的一切就像是我偷来的,不该属于我的……”
萧珩澈惊喜看她,他原以为还得费些口舌才能说服她,没想到她竟早就不耐烦被圈养的日子了。
却听寒辰继续道:“不过,人生哪有尽如意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本率性而为的,有的人是不够强,有的人是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有的人则是心被缚住。萧离染虽然强到无以负加,却因为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不得不被圈在那个华丽牢笼里,而我,则是因为心已被缚住,心甘情愿地留下……陪他。”
萧珩澈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渐渐黯下,给自己猛灌了几杯酒,突然苦笑出声:“我输了……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我不甘心而已。”
寒辰莫名其妙:“什么输了?你受张师父之托带我走,而我为了感情选择留下,这事不存在谁输谁赢……”
萧珩澈缓缓为自己倒了杯酒,又替寒辰勘满,抬眼直视她,好一会儿,才端起酒杯,长叹一声:“秋老板娘,今日一别,再次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这杯酒我敬你,若先前有唐突之处,请见谅,也希望下次再见时我们还是朋友。”
再次相见不知何年何月?寒辰惊讶看他,“你要走?”
萧珩澈点头,眼底流露出几分苦涩:“京城富贵原非我所恋,只是心不受控制地贪恋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滞留数月,如今输得心服口服,倒是非走不可了。”
寒辰听他话里有话,心里明白几分,轻轻抚额,暗叹一声,那个太上皇是不是过分了?她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在空中反扣一下,以示滴酒未留,然后才真诚道:“那个……王爷,不管你在天下哪个地方,都是我寒辰的朋友,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只需捎封信给我,就是拼了性命,我也一定为你办到。”说着弯身从靴筒里取出惯用匕首,起身递给萧珩澈。“这把匕首就是信物,萧珩澈,不要拒绝,我知道你武功很高,但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顺遂?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萧珩澈怔愣片刻,缓缓伸手接过匕首,盯着那匕首好一阵子,才抬眸看她,眼底情绪复杂,她是在替四哥补偿自己么?真是……一败涂地啊!见她一脸真诚,倒不好说什么了,笑了笑将匕首收起。“秋老板娘,后会有期!”
看着他大踏步走出雅间,寒辰愣住,这就……走了?她又坐了一会儿,笑了一声,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见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跟着一条人影闪进来。
“萧离染?你……”这是没走还是刚来啊?如果没走,先前一直在哪里?如果是刚来,那从皇宫到这里一个来回,时间好像远远不够啊?
萧离染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关上门,袍角一撩,坐在先前的位置上,很自然地问他:“五弟走了?”
寒辰耸肩:“如你所见。”其实她适才还没吃饱呢,于是她执起竹筷继续填饱肚子的大业。
“你……在跟我置气?”萧离染语气有些小心。
寒辰头也不抬地继续吃着,不语。
萧离染轻叹一声,提起茶壶给她倒一杯茶,道:“寒辰,不管你有什么不痛快还是什么疑问,都可以跟我明言,你知道我任何事都不会对你隐瞒。”
寒辰有些赌气地将筷子放在小碟上,瞪他:“萧离染,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萧离染锐目带抹喜悦,脸上却一本正经地坦言道:“我既对自己没信心,也对你没信心。”
“萧离染!”寒辰火气顿时上来。
萧离笑了一声道:“你是知道的,对你,我一直患得患失,我知道你志在江湖,知道你喜欢快意恩仇,也知道你不喜欢被困在皇宫,所以怕极你被五弟诱拐离开。”顿了一顿,又道:“刚刚进门时看到你还坐在这里,我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总算落下。”
寒辰见他说得动情,心下一软,脸色缓和下来,不自在地嘟噜一句:“都说了西施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你偏偏不信。”
萧离染起身,走到她身边,如漆黑眸居高临下凝着她,语气凝重道:“现下我信了,寒辰,我知道把你圈在宫里,拘了你的性子,但是,我偏偏不想放你独自去逍遥,还是想折了你的翅膀绑在我的身边……不过,我许诺你,只要政事不太繁忙,凡事江湖上的任何盛事,朕都会陪你去瞧瞧热闹,如果空闲了,我还可以陪你在江湖上多玩些时间。”
寒辰惊讶看他,“真的?”
萧离染郑重点头:“朕以太上皇之名许诺你,以萧离染之名许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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