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表白(1/2)
第七十六章:
苏心漓转身离开后,兰翊舒立马追了上去,走到她跟前,就要牵她的手,苏心漓侧身不喜的看了他一眼,兰翊舒却不管,对着她绽放出大大的灿烂无比的笑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苏心漓紧贴在衣裙上的手,苏心漓拿眼瞪他,兰翊舒笑着扭过头去,握着苏心漓的手却怎么都不肯松开,苏心漓挣扎无果,就只能听之任之,心中又是恼火又是郁闷,凭什么兰翊舒厚着脸皮占她的便宜她一点脾气都没有,这次的事情,虽说他也是受害者,但她现在和长公主闹成这样,他有完全不能推卸的责任,想到和长公主势同水火的关系,苏心漓还是挺头疼的,心里觉得尤其对不起二舅,不和兰翊舒一刀两断就不呗,她干嘛要说那些话啊。(. )
对于苏心漓这种放任的态度,兰翊舒直接将心中的愉悦表露在了脸上,笑容都是得瑟的,苏心漓的手很小,他的大掌完全能将她包裹住,柔若无骨,那滑腻的肌肤,触感好了极致,让人留恋。
出了半月酒楼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比起刚来的时候,这一带安静了许多,不过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苏心漓一脚踏出大门,回头看了眼兰翊舒还乐滋滋握住不放的手,抬头慢慢的看向了他,“现在可以松手了吧?”
人来人往的,给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兰翊舒笑着,如苏心漓所愿,松了手,虽然觉得美人的便宜还没占够,但要真将苏心漓惹生气了,那就大事不妙了,兰翊舒是个很会把握度的人。
“苏心漓,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我认定了你,天长地久的,你就会被我打动?”
苏心漓出了门走在前面,兰翊舒跟在身后,苏心漓拧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在外面偷听的,真是的,该听的不该听的,估计他都听到了,他这喜欢偷听的毛病到底是哪儿学来的。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我这样说,就是不想被公主逼着发毒誓,她是公主没错,但是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啊?兰翊舒,我们是朋友,虽然我是女人,但不论什么时刻,我都不会轻易抛下我的同伴,尤其是真心对我的人,而且,从认识到现在,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帮了我很多,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还有,现在乃至于将来,我都需要你的帮忙,没有你,很多事情我根本就无从处理,譬如这次方家的事情,长公主她能为我做什么?这样大的功劳,她肯定会抢去给她的女儿作为将来的护身符,我贪功好利,人还聪明,这样亏本的买卖,我自然不会做了。”
哪有女人这样说自己的?兰翊舒看着苏心漓在灯下过分精致美丽的脸蛋,对于她这样直率的回答,怎么都无法生气,夜风吹来,卷起她的发丝,兰翊舒伸手,忽然专心给苏心漓整理发丝去了,苏心漓看着兰翊舒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身子后仰,漂亮的媚眼儿戒备的看向兰翊舒,“你干嘛?”
她都这样说了,难道意思还不够明显?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乃至将来,没有我,你根本就不行。”
她哪里有这样说,苏心漓紧抿着唇,瞪大着眼睛左右上下的转动,看着兰翊舒的手落在自己脸上,然后看向兰翊舒那张似笑非笑却自信笃笃的脸,他说的没错了,她现在确实离不了他,而且她也必须得承担,如果没有兰翊舒的帮忙,很多事情,进展根本就不能如此顺利,百花宴上的事情是,桂嬷嬷还有方家的事情也是如此,她现在确实有一有麻烦问题就找兰翊舒帮忙的习惯。
“苏心漓,你现在离的了我吗?”
苏心漓深吸一口气,这种被人拎着耳朵走的感觉很不好,她向后再退了两步,轻轻的挥开兰翊舒的手,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淡定泰然,只是那已经浮上耳根的红晕却没有那么快褪去,她微微的笑着,疏离而又淡漠,“若是没有兰公子,那些事情我就不做了吗?想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去做,并不会因为它艰难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改变主意,离了谁都是一样。”
苏心漓眼神坚定,自她从乱葬岗醒来,就注定了她要去做一些事情,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会遇上兰翊舒啊,而且,她也未曾想过兰翊舒会帮她这样大的忙。
“时辰不早了,明日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苏心漓才转身,兰翊舒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长公主无法掌控我,对我的人生发号施令,但是你,或许可以。”
他清贵的脸笑容渐渐敛去,盯着苏心漓,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不等苏心漓有所动作,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如谦谦君子一般,站在她跟前,笑容在灯下如玉一般的温润,苏心漓不由的想到和兰翊舒初见那次,火光映衬下的那张脸,一如现在,俊美的盖过其他所有的颜色。
“时辰也不早了,苏小姐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路上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玩笑的口吻,却是不容商量的口气,而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就仿佛,刚刚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苏心漓顺势也敛去内心的烦乱,现在的她,还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
苏心漓原是准备乘坐马车的,兰翊舒却说此刻的月色景致极好,想要走路,夜里的凉风吹在身上,苏心漓也觉得舒服惬意的很,便答应兰翊舒一起,不过只走一炷香的时间当散步,这里距离相府并不近,真要一直走路的话,起码要小半个时辰,到时候时辰真的就晚了。
兰翊舒和苏心漓两人肩并肩走在前面,水儿,流云,齐云则保持一段距离跟着,流云拧着眉头,看着从苏心漓身边经过的行人,眼底闪过担忧,真不知小姐是怎么想的,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和兰公子在马路上闲逛,这要传出去,损坏了名声了可如何是好。
“兰公子,今后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苏心漓忽然觉得,兰翊舒说了这番话之后,和他呆在一起,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其实,对于彼此之前的关系,他就很满意,兰翊舒倾心帮她,等她慢慢强大,兰翊舒若是有事,她必定也会倾尽全力去助他。
“我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在有其他的牵扯,反而成了累赘。”
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苏心漓心里其实是有些恐惧的,对婚姻,更是如此,苏心漓见兰翊舒没再提,本不愿再提起的,但是她又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的好,对兰翊舒,她不是没有心动,这样优秀的男人,每次出现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她如何能不动心?但这样的动心,并不足以抵消她对男女感情的恐惧,兰翊舒很好,真的很好,就是因为很好,所以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
“为什么?”兰翊舒忍不住问道,虽然一开始他本着的只是试探的态度,并没有逼着苏心漓接受自己的意思,但是她忽然义正言辞的再次提起这个问题,还拒绝了他,虽然挺委婉的,兰翊舒一时间还是无法做到释然,这样的问题,本来不该问的,因为太过伤自尊,但是不问,兰翊舒第一次觉得有些问题在心里根本就是憋不住的,不如问个明白,发现症结所在,他才好对症下药啊,反正,对苏心漓,他是志在必得的,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他都不会轻易罢手的,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爱人之间的关系,不是更加亲密吗?”
苏心漓抿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公主和驸马,曾经就很相爱,但是你看他们现在,就算两人还在一起那又怎么样,谁是真正开心的?人与人之间,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只要一牵扯到感情,就会容易变的很棘手,因为感情多了,理智就少了,理智少了,就不能冷静的判断局势,兰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呢?”上辈子,她就是被感情所累,所以才一直没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原来是那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兰翊舒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变成有些尴尬的笑容,“成大事的人也是要成家的,若是有苏小姐这样一个冷静理智又聪慧的贤内助,必定会事半功倍。”
对于兰翊舒这样的回答,苏心漓还算满意,“兰公子是怎么对我的,我便会怎么回报你。”
兰翊舒想说,我对你有好感,你也可以放下戒备喜欢我吗?兰翊舒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听,心里却不以为然,苏心漓自己也说了,将来的事情谁也不准,她现在不愿意,将来未必还是如此的态度,不过兰翊舒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也没心思去想别的,站在距离苏心漓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爱意。
管她同意还是不同意,她只要问,他就顺着她的意思去答,不过休想他死心,苏心漓现在用到自己的地方多了去了,根本离不了他,她那样聪慧玲珑的女人,才不会因为这个就和他闹翻呢,兰翊舒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女人,他虽然不屑于对她用强,但是这辈子,他就是赖上她了,而且,接触过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之后,别的女人哪里还能入的了他的眼,至于那些对她有异心的男人呢,有他在,他们别想有机会和她接触,早晚有一天,她会是自己的,兰翊舒这样一想,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苏心漓会拒绝自己?
“苏心漓,你拒绝我,可是因为顾南衣?你喜欢他?”
别的男人都好解决,可顾南衣却是个棘手的存在,苏心漓对他特别照顾,颜宸玺都说,她喜欢他,还有她那个四哥,心里也向着他。
苏心漓一怔,这和顾大哥有什么关系,她拒绝他,是因为她不想他在自己身上浪费宝贝的时间,像她这样的女人,应该不可能因为爱情全心全意的去付出了,他这样优秀的人,完全可以找个条件相当的相配,不过既然他问了,苏心漓又不能不回答。
“要做的事情太多,我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至于顾大哥,我欠他的太多,便是用我这一辈子去偿还,怕也是不够的。”
苏心漓停下,将自己的双手在兰翊舒的跟前摊开,“而且,我的这双手,将来会染上很多的鲜血和生命,如何能配得上他?像我这样的人若是死了,定然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兰翊舒若有所思,将自己的手放在苏心漓的手上,然后无奈的笑道,“将来你若是下十八层地狱的话,我应该会陪着。”兰翊舒顿了顿,嘴角上扬,“谁让我们是同一类人呢?”
苏心漓抬头看着他,半晌,突然转过身,眼眶红红的,没有说话,她很感激兰翊舒,因为这种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都不是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兰翊舒,让你感兴趣欣赏的是现在的苏心漓,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胆小,懦弱,愚蠢,名声被毁,一无是处,你对我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但是顾大哥不一样,不论苏心漓是什么样子,他都会守护在我身边,但是我一直都给不了他想要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欠他的,其实,他那样的人,并不适合京陵这个复杂的地方。”
苏心漓叹了口气,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顾南衣的态度,若是有一天,等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对这个地方没有担心也没有太多留恋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顾大哥的身边还只有一个人的话,她就陪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偿还他上辈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她该怎么弥补兰翊舒呢?
“什么都没发生,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而且,她又怎么知道顾南衣一定肯为她付出一切,他们分开了十多年,才见面没多久,她怎么就那样肯定,兰翊舒真的很想质问苏心漓一番,那样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知道苏心漓对兰翊舒只是愧疚的心理,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兰翊舒的心情还是好了不少,也更加的活络了,她觉得自己欠了顾南衣的是吗?那他帮她还这债,那她欠的就是自己了,到时候他就让她以身相许。
“兰翊舒,你对我也很好,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将来我会报答你的。”
苏心漓俏皮的笑笑,已经从略有些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我等着。”
兰翊舒并不拒绝,反而极为坦然的接受了。
苏心漓回到相府的时候,戌时都快过了,刚进了大门,就看到沈复在那里候着,苏心漓拧眉,她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这时候,苏博然就好好养他的伤,来凑什么热闹啊。
“烦劳沈管家转告父亲,公主和驸马只是邀我在半月酒楼吃了顿便饭而已,并无其他,我乏了,先回去了。”
现在时辰都已经这么晚了,去见苏博然,他肯定问问东问西的没完没了,还让不让她休息了,身为父亲,现在还有求于她,就算是虚情假意,也表示下关心吧。
沈复见苏心漓的样子确实疲倦的很,遂点了点头,“小姐既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心漓点头,想了想,继续道,“父亲身子不适,你让他好好养着,做女儿的必定不会让他为难的。”
苏心漓回去后,洗漱了一番,便上床休息了。
“小姐,其实兰公子真的还不错,您为何要拒绝他呢?真的是因为顾公子吗?”
流云伺候苏心漓躺下,将床帘放下的时候,终究压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的好奇,问出了声。
虽然她觉得大半夜的,小姐和兰公子走在一起对名声并不好,但她针对的只是这件事情,对兰翊舒,流云并没有不满,听流朱说,上次妙雪小姐用毒计陷害小姐,还是兰公子帮忙的呢,流朱姐姐脸上受了伤,也是兰公子找人照顾她的,而且为了治好她脸上的伤,用的都是最上乘的药,一盒要还几百两呢,他对小姐身边的丫鬟都如此上心,心里必定是有小姐的。
这次百花宴上的事情,虽说与他也有关系,但妙雪小姐处处针对小姐,就算没有兰公子,她肯定也会找别的事情怂恿郡主的,兰公子为了小姐,将长公主彻底得罪了,今日在半月酒楼更是处处维护小姐,而且态度坚定的拒绝了公主,那可是郡主啊,虽然样貌人品都差了一些,但身份还是摆那里的,兰公子这种威武不屈的态度,流云还是很欣赏并且钦佩的,尤其小姐说下地狱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她这旁观者听着都动容,至于顾公子,他也不错,但是和小姐并不适合,他太善良了,京陵城都适应不了,如何能保护小姐,流云实在不明白,兰公子那么好的人,小姐怎么就拒绝了呢。
“我累了。”
苏心漓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流云,流云知道苏心漓是不想说,“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流云说着,取了放在苏心漓床头的夜明珠,一颗放进了盒子,另外一颗放在床尾的格子上,苏心漓怕黑,每日睡前,房间都是要留火的,以前几个丫鬟都担心会出什么事,现在有了这夜明珠,刚好。
流云离开,苏心漓听到房门被带上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又翻了个身,撩开帘子,看着满室柔和的白光,重新躺回到床上,连着翻了好几个身,将被子一扯,直接盖在了脸上。
对兰翊舒,这个每次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的男人,苏心漓不是没有动心的,就这样拒绝了,她也觉得惋惜,烦躁的心有几分痛。
苏心漓静静的躺在床上,借着那微弱的光看着床顶,手慢慢的覆上了自己的眼睛,“我不会后悔,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后悔。”
因为之前和兰翊舒约好了要去见桂嬷嬷,之后还要去夏家,第二日,苏心漓一早就起床了,也不管苏博然是不是会召见自己,梳洗过后,交代了一番,就朝着之前和兰翊舒约定好的地方出发。
兰翊舒说的地方是一处医馆,苏心漓刚下马车,就看到齐磊在门口候着,“公子给程家三少爷找的大夫现在应该已经到定国公府了。”
苏心漓点头,跟在齐磊的身后,苏心漓打量了四周一眼,医馆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环境听清幽的,尤其是院子,两颗大树,一口古井,十分的简单,倒是十分适合静养的地方,流朱她前段时间就是在这里治疗脸上的伤的吗?
苏心漓进了屋,顺着齐磊手指的方向走到了床边,看到躺在薄被下的老人,她真的很老,头上都找不出几根黑色的头发了,一片的花白,一张脸瘦的都凹进去了,她睡着了,却呼呼的喘着气,拧着眉头,整张脸就像树皮似的,没有水分,皱巴巴的,垂垂老矣,像是被生活弄的不堪负重,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哪里像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苏心漓看着,心里不由的发酸。
记忆中的桂嬷嬷,慈眉善目的,十分爱笑,经常会给她做各种好吃的,苏心漓真想狠狠的扇自己几巴掌,她怎么会听信方姨娘的话,将桂嬷嬷赶出去呢。
苏心漓在床边坐下,掀开被子,握住了桂嬷嬷的手,其实,那都不算手了,腕骨和手指头都扭曲了,指甲似乎被人连着拔出来过,因为有好几个都没有甲片了,因为常年干脏活累活,黑乎乎的,尤其瘦,一点肉都没有,看着都吓人,摸着的时候,更磕的慌,粗糙的,让苏心漓娇嫩的肌肤都感觉到了疼痛,难怪兰翊舒不让她这么快就过来探望桂嬷嬷,前几日,她的样子,一定更加憔悴。
不过才三年的时间而已,那些人居然就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眸,此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似的,混混沌沌的,浑浊的很,苏心漓看着,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险些落泪。
桂嬷嬷老眼昏花,除了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她根本就看不清苏心漓的脸,“你是?”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老嘶哑,苏心漓握住她的手更紧,吸了吸鼻子,凑到桂嬷嬷的耳边,低声说道,“桂嬷嬷,是我,是心心啊。”
一直以来,程立雪和苏历仁都是叫她心心的。
桂嬷嬷扯了扯几近干裂的嘴皮子,泛白的眼珠子转了转,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心漓,“是小姐吗?”
苏心漓不住的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是我,是我,桂嬷嬷。”
流云看到这一幕,不禁扭头抹眼泪,苏心漓反而没了眼泪,她的神色平静坚毅,心里又是难受又是后悔,但是也有愉悦的,上辈子,她为了颜司明那样一个渣男,不但害了定国公府和顾大哥他们,还有其他很多真心对她的人,他们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每一天都被折磨着,这一世,她再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所以,她应该觉得庆幸,她不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能改变他们悲惨的结局。
桂嬷嬷猛地坐了起来,苏心漓亲自扶着她坐好,房间里有一股很浓的草药味,想来,这几日,桂嬷嬷一直都在用药,桂嬷嬷情绪极为激动,伸手想摸苏心漓的脸,但是却只能像个瞎子似的用手探索,苏心漓握住她的手,让她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吩咐流云将房间的窗口打开,好让外面明亮的光线穿透进来。
桂嬷嬷小心翼翼的抚着苏心漓的脸,那双手的掌心,粗糙的就好像有刺似的,就算她动作温柔,还是会有些许的刺痛,桂嬷嬷摸着摸着,突然就哭了,泣不成声,好半天,才停止了哭声,然后万分激动的笑着说道,“真的是小姐,小姐,老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真的是太好了。”
言罢,桂嬷嬷又开始放声痛哭,苏心漓拿出自己的手帕,替桂嬷嬷擦眼泪,心里像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就算她当初听信了方姨娘的话,任由她将桂嬷嬷赶了出去,这些年,桂嬷嬷饱受委屈和折磨,但是现在,她对她却没有半点的怨愤和责怪,很快端了药上来,苏心漓亲自喂桂嬷嬷喝了,桂嬷嬷不停的说起苏心漓小时候的事情,叙了叙旧。
“桂嬷嬷,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听信方姨娘那些人的谗言,不然的话,他们也不能将你害成这个样子,桂嬷嬷,今后,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至于那些害她的人,她一定会让他们都得到报应的,在她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之前,她要让那些曾经将她推入深渊的人先尝尝生不如死水深火热的滋味,所有的罪孽,都让她一个人背好了,那样的话,她也不亏。
“小姐,您这样说,可折煞老奴了,奴婢的命,都是太夫人救得,奴婢没本事,没保护好夫人和少爷,也没照顾好小姐,老奴有负太夫人所托啊。”
桂嬷嬷越这样说,苏心漓心里头越不是滋味,李嬷嬷从他们家得的好处会少吗?她居然卖主求荣,害死她的母亲和哥哥。
“嬷嬷您快别说这些了,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然后看看,那些害你和母亲还有哥哥他们那些人的下场。”
“小姐,老奴没事,夫人现在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了,您可一定不能再出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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