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1/2）

钱花用手捂着耳朵，她不相信李老汉所说，马亮不会那样对她的，曾经的花前月下，曾经的爱慕之情都不是假，可是为什么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马亮骗自己的理由，明明是他，是他色心贼起的把自己玷污了，还想着去诬赖别人她怎么能允许。（. ）

她上前抓着李老汉，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些都不是真的。

李芸菲觉得钱花也是一个可怜之人，现在似乎也能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李老汉了，不过这事说清楚了，确实对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自己的竹马居然因为自己家的生意不好，为了摆脱自己，居然用春药让自己和另一个苟合，这样的痛和屈辱，一般人都会受不了。

不过李老汉居然会一直忍受着钱花对他的冷漠和嘲讽，甚至谩骂和打，都一直不愿意说出来，足以看的出来，其实他心里是喜欢钱花的，宁愿自己心里难受，也不会让钱花知道这件事痛苦，他宁愿就被钱花恨着，选择什么都顺从他。

钱花对着李老汉是一顿的拳打脚踢，不过没有多久，她便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有几个人能明白。一个富人家里的小姐和一个庄稼汉子，过着贫苦的日子，确实够为难她了。

李芸菲虽然不喜欢钱花，但是看着钱花这样，忍不住走到她的身边，和蔼的安慰她：“奶奶，你不是还有我们吗？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这样或许你就会忘记了那个人，才能更好的生活，他没有看上您，是他有眼无珠。不过爷爷知道你是颗钻石，知道你的好，要不然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就是不想你难受，他宁愿一个人背一辈子的黑锅。”

李芸菲的话说的很对，李老汉其实现在也很自责，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来，那样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可刚才听她在家里弄，真的受不了了，才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钱花并不领李芸菲的情，她觉得李老汉是故意把这话说出来的，就是让自己在儿子、孙子等人的面前丢人。

“你少来假好心了，你不是跟着他一伙的吗？你应该巴不得我难受才对，现在又来关心我，少来这一套。”钱花一手推开李芸菲，她根本不相信李芸菲会真心的为自己好，看自己笑话还差不多。

李芸菲只好淡淡的收了手，忍不住的笑了笑道：“奶奶，你何必装成这样，你敢说这么多年，你对爷爷除了恨，除了怨，就没有其他的了？”

钱花听了这话，其实仔细了想了想，对于老头子，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刚开始是恨死他，不管他怎么对自己，自己都恨他，是他无耻的拆散了自己和马亮，不过现在真相大白了，她心里除了难过以外还有很多的自责。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婆娘，她出身在富贵人家，礼节的东西她懂，不过却因为那件事情，把她所有的修为都摧残了，到现在就跟那些村里的农妇一样了，李云生的学识大多数是钱花亲手教的，不过后来因为李云生的面相和李老汉有了八成像，也是让她讨厌了起来，以至于她不再疼爱李云生的原因。

钱花坐在地上，没有再继续的哭，只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都是一个笑话，而且还把自己的小儿子养成了这样，应该对李老汉有着太多的愧疚，大儿子冷漠不近人情，二儿子心眼好，跟老头子一样。小儿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这都是她故意做的，就是为了报复李老汉，但是如今都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了。

“老婆子，你起来。我们吃饭吧。”李老汉看着钱花眼中充满了愧疚，他怎么能站的住，这么多年的夫妇，他还能不懂她。她还如自己第一眼看到那样，一如既往的漂亮。

钱花心里有怨但更多的是愧疚。“死老头子，你害我丢了这么大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不然我也不会那样对你。”

李老汉忍不住憨厚的笑了，仅有的几个老黄牙，但是看起来确实很和谐。“老婆子，如果当初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说不定就……”他了解钱花，这种事情她知道了真相说不定就一头撞死了，不过现在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所以他才敢说出来。

钱花没有说话，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幸好他说了，虽然自己很难受，但是终究没有造成什么大错。

“小菲，刚才奶奶不是故意凶你，只是……”钱花知道自己错了，内疚的看着李芸菲，她可是没有少来老二家里找麻烦，就是因为老二这个人老实，性子和老头子一样是软蛋。

李云白才不管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偷鸡才是正事，他趁着众人说话的空，跳进了鸡圈，把鸡吓的这边叫、那边跳，这边飞、那边闹。

他没有想到这群鸡也跟他作对，本来今天就已经够烦的，还以为自己可以抓只鸡回去吃，谁知道这鸡那么聪明，根本就让他抓不到，而且踩了一脚的鸡屎，弄的臭哄哄的不说，脚底一滑，整个人栽了出去。

“救命啊……救命啊……”李云白还挪不出了，而且全身除了鸡屎就是鸡屎，因为那里都放的菜叶子等。他的脸朝下，正好在一个烂菜叶子上面，脸上都是绿油油的，那姿态别提有多么搞笑了。

他一个人也蹬歪不起来，又叫了起来。二郎他们听到声音，就往鸡圈的方向走去，不过没有人啊，鸡也在屋顶上站着，但是听到了人声，一看那人正在几圈里趴着呢，有气无力的叫救命。

二郎真的是忍不住了笑了起来，李强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道：“小叔，你这是干什么？要睡觉也要找个好地方去。”

李云白心里气的要死了，自己都这么倒霉了，他们居然还笑话自己。“小强快扶我起来。”

李强慢慢的走了过去，闻着那臭烘烘的气味，他还真的不想扶李云白。（. ）“小叔，你看那不是有棍子吗，你拄着不就起来吗？我也不好再进去了。”

李云白见李强不进去，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李强说的去做。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但是依旧还打着鸡的主意。“我就不信那个邪了，还能抓不到你们。”

李强其实刚开始就知道李云白是因为进鸡圈里抓鸡，踩到了鸡屎才会倒的，不过他又在里面打了滚，一身上下都是鸡屎和烂菜叶。“小叔，你在干什么？还不出来，一会儿在摔倒了，可是没有人拉你起来。”

李强说完就跟二郎走了，他不担心那些鸡，翅膀都没有剪掉，所以那些鸡跟本不会傻得让李云白抓住，看着李云白那么臭烘烘脏的要死的样子，没有人愿意让他在自己的身边。

李芸菲看着李强和二郎回来，询问了那边的情况，他们还没有说，小馨就忍不住道：“我的花花，不能给小叔。”那些鸡大都是小馨喂养的，她给鸡起了名字，母鸡叫花花，公鸡叫白白，按照大小又分为一二三四五……

李芸菲看着小馨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咱们小馨养的鸡，你不同意我们谁都不给。”她觉得李云白应该没有抓到鸡，要不然李强和二郎也不会那么快就回来了。

“小馨，你的鸡有哥哥给你护着呢，谁要刚抢，我第一个不依。”李强走过去，抚摸着小馨的头道。

小勋一直在书房里读书，他答应李芸菲不论家里能不能拿出钱让他去书院里读书，他都会好好的参加考试，而且一定要考个好的名次，让爹娘和自己家人高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情。

钱花就知道自己小儿子就是那么的坏、那么的懒、那么的胡作非为，但这一切还不是她纵容的结果，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一阵头疼，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像其他人知道干活、知道赚银子，不这样懒呢。“要不我就给云白说说，让他别这样胡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儿都不懂事。”

这话其实让外人听着都有些好笑，这一切不都是她纵容的结果。“奶奶，你就不要去了，小叔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李强的话音刚落，就看着李云白已经走了过来，全身上下都是鸡屎味，而且脸上还被鸡啄了几下。

“二嫂，你看看我的脸，都是你们家干的好事，我不管你们今天要不给我一只鸡压压惊，我就赖在你们家里不走了，吃你们的和你们的。”李云白耍起了无赖，他抓鸡也没有抓到，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想心里就呕得要死。

李张氏听到这话，怒气的瞪着李云白，上次她为了小勋受伤，他上次差一点就伤着了自己的孩子，这次有这样耍无赖，她再也受不了了，也顾不得其他人，转身拿了一把扫帚，对着李云白道：“给我滚，别以为你是云生的弟弟，我就不敢怎么样你，给你滚，滚回你自己家里去，以后少打我家的主意。”她跑着对着李云白道，李云白不由的往钱花的身后躲。

“娘，你救救我啊，你看那个疯婆娘居然敢那扫帚打我，你还不说句公道话。”李云白发现一只挺爱自己的娘，好像也变了，没有之前对自己好，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变，变的那么陌生，让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钱花虽然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但也不能看着自己儿子被人欺负，她觉得老二媳妇这会儿发什么疯呢，云白也没有偷到他们家里的鸡，有必要跑着追着他打。

“都住手！老二媳妇不是我说你，就算云白之前有做错过什么，也是由我这个最娘的官，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而且你这也拿着扫帚追着他打，也不怕让外人看了笑话，要是吃饭就尽快吃吧。”钱花冷冷的瞪了李张氏一眼，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就算儿子再不好，也是她的，儿媳就是外人了，这是不一样的。

李张氏气的要死，每次娘和李云白一起来自己家里拿东西要是余生脾气好，那些他们能拿走，她是脾气好，就是因为脾气好才会让自己娃跟着受委屈。不过今天她决定不再脾气好，“娘，我们可以吃饭，不过没有他的份，就算我今天做错了什么也是，他先做错的，这是我们的家，我一直忍让你们，不要以为我没有脾气，小勋明天要考试，我不希望你们打扰到他，你们想吃饭就留下来，不想吃就回去，不过他必须回去。”

李芸菲觉得李张氏今天这样真的让她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她也有这么的一面，真是自己最爱的娘亲。

“娘，你别气了，奶奶本来我打算留你在家里吃饭，可是你看小叔那一身，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跟他同桌，你就让小叔回去把，不然我也必须连你一起撵了。”虽然心里对钱花有些好感了，但是看着她处处护着李云白，就想到了一句话，慈母多败儿，真是如此。李云白能养成今天这种混吃混喝、不务正业、懒惰的性子，一大半都是由于钱花造成的。这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不知道干活，想干什么？

钱花听着李芸菲的话，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云白，你去池塘里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这身上太脏了。”

李云白一听钱花说他脏，就不耐烦道：“你个死老太婆，让我来老二家里吃好的，好吃的没有吹到不说，鸡也没有抓到一只，还弄得我一身都是鸡屎，现在让我回家，门都没有。”他是那种固执的，你让他往东，他偏往西，就是处处要跟你对着干，不对着干心里不舒坦，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吃，就要在这里吃饱再说。

钱花听到自己儿子的话，觉得真是儿大不由娘，自己什么时候能做得了她的主，他爱咋样咋样吧。“云白，你不觉得你自己这身太脏了吗？会让别人觉得你跟要饭的一样，还是回家换件体面的衣服。”为了让李云白同意，不得不说他现在有多么邋遢，让他烦躁，就忍不住的回去了换衣衫了。

李云白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也成功的把自己给恶心住了。“记得等我回来，我还会在回来的！”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李张氏的脸色依旧不是十分的好看，有些发白。李芸菲担心的走了过去：“娘，你没事吧？”她拉着李张氏的手往堂屋走去，厨房里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等着吃饭了。

李张氏拉着李芸菲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小菲，娘真的心里很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对你说……”

李芸菲觉得李张氏应该是压抑了很久没有办法发泄，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这样冲动。“娘，你有什么事情就跟闺女我说，我们娘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样一直放在心里头，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

李张氏忍不住的苦涩的笑了笑道：“芸儿，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好，李云白那个人，我见到他就讨厌，本来这事不打算告诉你的，怕你担心，但……”她又把中秋节前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李芸菲一听也就恼怒了，李云白和钱花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弄得跟鬼子进村的呢，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呢，那么油能耐。“娘，那你现在没事吧？”

李张氏摇了摇头，她的伤到不要紧，就是不知道那天小勋有没有吓着，小勋那孩子她很少过问，因为他太懂事了，而且现在明天就要考试，不想家里有那么多的人吵，所以才会对李云白那样，就是希望他从自己家里滚蛋。

她知道娘是担心小勋，不过小勋那孩子应该没有事情才对，只是对自己爹很无语，怎么跟李老汉的性子那么像，不过李老汉是对自己的媳妇，而李云白是对自己的娘，想到这里就想着怎么才能改变自己的爹呢，钱花是稍微变化了一点儿，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她会不会就像自己婆婆那样，表面上改了，等过几天又跟之前无法无天了。

“娘，你别担心了，我们去吃饭吧，等下午的时候爹回来，我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不能这样让您跟他受委屈，要是在这样什么事情都护着奶奶和小叔，我们一家人都不理他，让他一个人过去。”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要是李云生不改，也真敢这样做。

李张氏忍不住笑了起来：“芸儿，你别这么胡闹，你爹爹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读书人都在意的是孝顺，而且奶奶不是也变好了吗？只是你小叔就不好说了。”她对自己的婆婆心里只有怨没有恨，现在连怨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熬，她对自己好像并不是十分的喜欢，而且他们婆媳之前的事情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明白。

“娘，你觉得奶奶会对你好？您别怪我话说的难听，在她的i心里可能有儿子、有孙子、孙女，唯独不会有你，她永远都觉得你是个外人，不管你做的再好，只要你欺负她儿子，她就立马给你翻脸，也不管是谁的错，都是你错的。”李芸菲知道这话说的太伤人心了，可能李张氏还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但是现在觉得自己锁的并没错。

李张氏脸色不由的一暗，承认这些都是实话，她在没有分家之前就知道了，可她又能怎么办，云生是个孝子，自己哪能不孝顺钱花，怎么能不管他们家里的事情，还不是一样要心烦，要为他们的事情困扰。“芸儿，那我应该怎么办？”

李芸菲看着李张氏的眼里依旧有着泪花，边忍不住的拉着她的手道：“娘，您别哭，我知道你这样都是为了爹，但是你要让爹知道你的付出，让他知道你的日子多么难过，不要让他什么事情都想着他的家人，你和我们不是他的家人吗？”

李张氏觉得自己闺女说的太对了，之前就是太在意云生的想法，才会什么事情都忍着，哪怕委屈的是自己，也不说，所有的眼泪都一个人的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