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云恶兽无人性 杀生只会更无情（上）（1/2）

炎热的夏季，来往的路人仍旧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源生去了一趟远门，踏着自行车赶回来村里，估量着此刻的时辰，头顶上的烈日一路上笼罩着自己的身躯，满地灰黄的尘埃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弥漫在这里，偶尔驰来阵阵风影，搅得它们都无法落定。

自行车颠簸在不是很平坦的马路上，吱吱呀呀的零部件挤压的声响，几个上下坡的折腾，已经是汗流浃背的，经过那条陈年的小河，还能看见几个村民在河岸上打理着田埂，或是双手紧握锄头，一个劲地往河滩里刨些泥土，一波接着一波的捞上岸掩盖在田埂上。

河水浑浊了许多，这几天也没有降雨，肥沃的河床即将暴露，沿途上见得到河岸边上几块土坡上栽种了十分茂盛的空心菜，绿油油的，一直延伸到水面上，肯定是十分美味可口的，想起来过去的时光曾经在那些地方垂钓，鱼儿特别丰盛的，食草类的小鱼小虾经常会潜伏在水面上，正当靠近了一两根空心菜的根茎，就会悄悄地在那里啃起来。

河堤上还有那片竹林，这时候能够看见一群小孩在那里捕鱼，来自小卖部的小伙子最近都会全天地守在那里撒网，一天下来收获真是不少的，不过鱼儿被捕捞回家后也将变卖出去。

小卖部的老板一家有三个儿子，捕鱼的那个是大儿子，老二还在县城里读初中，小儿子就在隔壁村的学堂上学，老大很早就辍学了，前年跟着村里的一些前辈们出到外省去打工，在一家面包坊里当学徒，回来时整个人变得白白胖胖的，只不过外省离村里很远，冬天的时候，都下起了大雪，听说面包坊的老板都比较小气，冬天里都不给洗热水，冻得双手都肿得特别大，都冻疮了，回到家里虽然那时候已经都快夏天了，但是村民们看见了他的那双手，特别是手背，就像是被利器割伤过后，一道道血口，密密麻麻的，那时候来我家取了些治冻疮的药，我们都没有询问起他在外地所经受的艰苦，而他倒是为自己的伤口感到十分自豪。

自从打那起，就没有再听说过，村里有哪家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被送往外地去当什么面包坊的学徒。

回到家里以后，阿兰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她为源生敞开了院子的大门，母子俩便奋力地将笨重的自行车推拉进去，在门槛上卡了一下，剧烈的撞击声，掀起一大块砖头碎片，阿兰看着源生自己挺吃力的，于是在后面帮忙推了一把，这才轻松地将自行车送进院子。

祖母看见孙子回来了，端了一盆凉水让他洗了把脸，而后她们就准备些祭拜神明的道具，将一桌美味可口的饭菜供奉在院子的中央，捎来些纸金银，这样的气氛很是让人感觉格外祥和，不光是源生他们一家，村里的每家每胡户，一遇到初一十五都得摆上一桌供奉神明。

饭菜倒是十分可口的，不过一路回来的炙烤，让人一时感觉到十分口渴，口干舌燥的，

总想着能够喝上一大瓶冰镇凉茶之类的，可惜村里面有冰箱的人家到时很少，不像县城里的商店，那里的食杂店，雪碧可乐，冰棒，冰淇淋，都是学生们经常抢购的零食和饮料。

还好阿兰准备了一锅热汤，虽然还是很滚烫的，但是这种汤料，很久都没有吃过了，估计都好几年了，阿良说现在很少有成群结队的乡村妇女老少再去河里打捞些鱼虾贝类，最近几年许多村民都做起贩卖小商品，这锅汤料，说那是水牛伯从深山的小河小溪里打捞回来的小贝类，就那么一小箩筐，很快就被村民抢光了，水牛伯家里还养了几头牛的，他家就住在村里的小山包的山脚下，农忙的时候就会牵赶着水牛下田耕犁，累了便会将几头水牛拴在庙宇旁的那棵大榕树底下喂些草料，水牛伯还会跑到庙里和阿公抽个卷烟，喝口老茶，想起过去曾经见过的这位老大爷真是十分有趣。

回首童年的岁月，还能回味起当年巡游在深山里的那段趣事，无知的少年抛开大人们眼皮的束缚，毫无畏惧地穿行在荒草丛生山包上。

小学堂里的几个同伴相约在午后的阳光里，同行的就有三人，都是同龄的孩子，这一回，阿龙说要带源生他们去他家后山上摘些芒果，又是那些年的夏天，果树特别多，除了芒果，他家后山上还有一大片荔枝林，不过等源生他们上山了却是农家主人丰收过后，或许还能捡些果农落下的荔枝。

三个小屁孩，都有所装备的，阿龙说一定要小心山上的虫蛇，同行的阿辉胆子会比较大，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爬起树来十分敏捷，他们的装备就是几根较粗的长木棍，阿龙从家里带了一把砍柴用的镰刀，夏天里，大家都穿着短裤短袖，山上有许多野生的蚊子，非常大只，每个人的腿上胳膊上都早已被咬得起了好几个大胞。

“我有个好注意，我们可以在荔枝林里找些剩下得荔枝，然后再捡些柴火回去给家里用！”，阿龙想得比较是在，于是他便挥着镰刀，到处找些干枯的树枝，将它们收拾好捆在一起，阿辉确实是爬树的高手，他抬起头来不停地仰望着树上那几片绿色得枝叶，搜索到了零星几颗泛红得果实，非常兴奋地溜上去，小心翼翼地接近，突然他打叫了起来：“哇！有大虫！”，他显示惊诧地摇晃着树枝，源生和阿龙也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阿辉就镇定了下来，只见他先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树干上，然后对着树底下的我们说到：“赶紧，谁帮我把木棍递上来，我要将这条大虫打死！”，阿龙还在使劲地坎着干枯的树枝，“噼里啪啦”木材折断的声音，十分的清脆，源生想得去帮帮阿辉，于是他将手中一根木棍递上去，他很快地接过来，又再次靠近原来的目标。

“阿辉，你说的那条大虫在哪里...？”

“就在你头顶上，快闪开，我好瞄准，便要狠狠地敲下去的...！”，阿辉咧着嘴牙，貌似全身来劲的，听他这么一说源生吓得迅速地躲开。

“呐，源生，看好咯，这么一大条...”，阿辉又靠近了几步，用木棍指着他所说的大虫，源生抬头一看，顿时惊愕了起来:“阿龙，过来一下，你有见过这么大的虫子吗？好大哦...？”

“哪里？哪里？我看看...”，阿龙一听，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儿，奔向这里。

“哎呀...那是火烧虫啦，阿辉...不要去惹他，要是打死一只，便会引来其他的同类，千万不要打死...！”

“哦，原来是火烧虫，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是有听过大人们讲过，很久以前，我们村里的一些大人和小孩在山上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手去碰到这种东西，后来不治身亡，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害怕的...听说它们全身长满了坚硬的绒毛，皮肤是灰褐色的，又粗有大条的，阿龙你看这条大虫是绿色的，估计不是火烧虫，没关系我将他打掉，然后上面有一大撮的荔枝没被摘走.......”。

“没有啦，阿辉，要小心，火烧虫是吸食树汁的，吃饱了全身就会变成绿色的，在我家的院子里有几个芭乐树，经常会遇到，所以你千万不要去...”，阿龙很确信地劝说着。

话都说到这里了，阿辉或许是还惦记着那美味的果实，于是他思量了一番，很快就转变策略。

“你们先闪开，不会弄死它，我用力地震荡树枝，它也就是吃饱撑着在那里休息，估计我这么一抖，它就会掉下去，下面堆积着厚实的树叶，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摔死...”，阿辉说着便狠狠地用脚这么一跺几下，只见那条大虫唰的一下子掉下来，源生和阿龙十分害怕地躲开。

阿辉真够胆大的，火烧虫掉在了枯叶从中，扭动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阿辉就将树上的果实摘取下来，都有好几个，他分给了源生和阿龙一个，自己也咬开一个吃在嘴里，都说鲜嫩多汁，的确如此，品尝着来之不易的荔枝，那是别样的滋味。

阿辉将剩下的几个果实揣在兜里，说要去看看刚才掉落下来的大绿虫，他们找到了那堆枯叶，眼前的景象很不乐观，大绿虫不时地还在扭动着身子，嘴里吐出了些绿水，看起来真的有些毛骨悚然的，阿辉说不管了，反正没有去碰到身体，于是三人继续往前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