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与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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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陪冷文河去看在押犯人。 []
没错,冷文河娶了冷湘最小的妹子冷羽,冷斐的妻子是冷湘的另一个妹子冷裳,也就是冷文河妻子的亲姐姐。
这当然也是当初冷子静转投冷斐的原因之一。姻亲在力量在冷家其实并不算大,只是在其它条件相当时,这算得一个有力的因素。
冷子静丝毫不觉得这一点亲戚关系能阻止冷斐要他的命,但是冷文河的妻子同姐姐感情好,而且冷湘家的家教好,女子聪慧柔顺,都是百忍成金型的(所以虽然冷斐另有所爱,对自己妻子倒也互相都能容忍。)。冷文河性格就比较温厚,他们一家一直受冷湘拖累,饱受冷秋一族排挤,因为妻子柔顺贤良,他同妻子关系依旧甚是亲密。现在又在妻子哀求下,来给妻姐求情了。
韦帅望道:“我们自己动手执行了仁德的财产,实在是情非得已。再迟点,东西早转移了。别的成年人好说,先抓起来审审。只是,冷斐有个小儿子,才十岁,他妻子又刚生了一个。这种情况,我也觉得很难处理。放了他们吧,即使对他们自身安全来说,恐怕也不是好事。”
冷文河欠身:“是是。”靠,老子这通好找啊……你给抓起来了,也不出一声。
一个小院,地方不大,墙高壁坚,唯一能看出是个监狱的地方,就是墙头有铁刺。
守卫开门,先传出一阵笑声。
院子里一个中年女子正扶着个幼儿绕着蔷薇树追逐后退着跑的哥哥。笑声居然是这母子三人发出的。
冷文河一愣,看一眼韦帅望,他们还不知道吗?
韦帅望摊摊手,呜,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欢快呢。
冷文河过去叫一声:“大姐。”
冷裳看到门开,抱起孩子,仔细辩认了一下,才微笑:“文河,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冷文河再次看韦帅望一眼,帅望苦笑:“你们要单独聊聊吗?”
冷文河忙道:“不,不是,教主能让我见一面,已经很感激了,我只是――教主还没告诉她?”
帅望道:“你是指,冷斐的事?我是没说,应该有人说了吧?”
冷裳此时才微露悲凄:“有人说过,我丈夫已经死了。”
冷文河一时倒有点不知如何开口,只说一声:“节哀。”
冷裳欠身:“多谢。”再向韦帅望欠欠身:“也多谢韦教主,一直待我母子三人以礼。”听闻魔教手段邪恶,人家居然很客气地给他们个小院,不打不骂,怎能不谢。
帅望也欠欠身:“不必客气,如何处置,是冷家的事。”
冷裳淡笑:“已经很感激了。家父在生时一直教导我们,想要自己去拼命,也可以,要比男孩子更吃苦。否则,就安于自己是个女人,男人给我们什么,就接受什么,男人赚得世界,愿意同我们分享,是幸运,男人输了性命,我们共同承当,也是应该的。我们,见过哥哥们吃的苦,所以,我选择安然接受命运,只希望死亡来得过程,不那么痛苦。”
帅望愣了一会儿,咦,这女人,这安然的态度,有点象……那个被我逼死的女人。
冷文河道:“冷家对这件事争执得很厉害,多数人要求处死,我们的反对票不够,幸亏冬晨掌门说,判决一定要经过审讯,不能投票决定,事情才拖下来。最终怎么处置,也不好说。冷迪的意思,你在魔教这儿,还安全点,如果真的要判你们死刑,韦教主会保护你们。”
帅望扶额,我擦,我说过吗?我没有啊!我对冷迪说得很清楚,你要就给你我不管啊!冷迪为什么要硬逼着我善良啊。
那家伙倒真的一直相信我吗?
韦帅望叹气,往昔已矣,冷迪啊,你看到我肚子上老大一个疤吗?我家扁堂主说,我可经不了再一次了。
真的,这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
我师爷也没杀我,可是我确实是我师爷失势的最大原因啊。
我师爷也没杀冬晨,冬晨真是他眼睛里最大一根刺啊。
所以,你看,我确实不能因为未来预期杀掉两个小孩儿,可是如果别人要杀他们,我真的得救他们吗?我真的要这样做吗?
冷裳听了这话,反而眉头轻颤,露出痛苦表情。慢慢伸手揽过大儿子的头,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有点瑟瑟发抖了,半晌,含笑颤声:“这事,还有缓儿?”
韦帅望愁苦万分地:“你儿子多大了?”我真不想再宰一次十岁孩子了。你说他成人吧?他明显是孩子,你说他孩子吧,他……会记得自己父亲死在谁手里,他会做出判断记得仇恨,你看他那敌意的小眼神,他已经不可能再转变成无害型人类了。
冷裳轻声:“十一岁了,不敢瞒教主,已经在准备参加比武,教主若是把他当成人处置,我也无话说。”冷家儿童大约,五岁以下吧。
韦帅望叹气,狗屎年纪。无害化处理?禁止习武?废了功夫?
冷裳见韦帅望迟疑,知道这是儿子活命的机会,一只手紧紧抓着孩子肩头,人倒是沉静的:“冷斐输了,怎么处置,我们听凭教主的意思。如果教主放我们一条生路,如切如琢将来自会努力争取自己的位置,或者与教主为敌,或者与教主为友,只凭他们自己判断当时的局势,必定与宿仇无关。这是我们家的家训,也是仁德家的,我们家族并不崇尚复仇。请,教主如果可以,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韦帅望瞪着眼睛,这冷血的基因,果然同我们家家训不一样呢,咱们是爱到死恨到死那伙的,人家是抹平旧事重头再来那伙的。只不过,只不过,这一点点小敌意,势必导致将来的小对立,至于会不会演化成仇,天知道。
韦帅望想了一会儿:“你和你小儿子的命,我确定这是不能挑战的底线,你大儿子……”韦帅望看了一会儿那个十岁孩子,微微叹气:“冷迪应该不会判他死的,但是,国法有连坐条款,冷迪是否会另立条款,这不是你们家自己的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需要大家协商。结果不管如何,只要是大家都同意的法律,我恐怕不好插手了。我会力主让冷迪独立审理,你大约知道,那小子铁面无私,人却挺善良的,反对严刑酷法。实在不行,还可以争取掌门特赦,虽然你丈夫当初对小掌门下黑手,折磨得很凶残,但是咱们现在的小掌门,那就一白雪雪小圣人。只要他有赦免权,一定会赦免的。”
冷裳沉默一会儿,倒微微笑了:“圣人争权少有争赢的。教主有仁慈之心,何不给自己争取点权力?大路不走,走暗路?”
韦帅望道:“他们防我跟防贼似的,我只有贼路走。”
冷裳再次:“教主有仁慈之心,又有能力,何不兼济天下?冷裳不值得教主破坏法度,天下众生,却值得教主去争取一个宽仁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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