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谁是叛徒?(1/2)
究竟谁是叛徒呢?
独立游击大队教导员许伟长躺在地铺上,陷入了沉思。( )
这次自己执行任务,大队里就只有大队长左玉一个人知道,通讯员大牛一直随身保护,在日军突然包围茶楼时奋不顾身,努力掩护自己撤离,以致身中数枪当场牺牲。
大队长?不可能!穷苦出身,嫉恶如仇,全山东都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
难道,是情报站的老顾?
接受组织的委派,在县城还没沦陷时,顾忠海就在城西县府不远处,办了一家茶楼,此人原本生意出身,为人精明,自接手茶楼后,与城里的各色人等都有接触,也传递了不少的情报。
为了在城外的抗日武装与县里的地下党员交换情报,在城里设有多个情报站,老顾的茶楼就是其中重要的一个。
明中有暗,暗中有名,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情报工作,在共产党领导的队伍中,一向处于十分重要的位置。
没有一个组织,没有一支部队,不重视情报,不重视渗透与反渗透。
战斗胜负,情报决定一半,很多指挥员都有这样共同的体会。
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就专门成立了领导秘密战线的中央特科,驻扎上海,专事情报、暗杀和政治保卫,特科负责人,正是党内最高军事指挥员周恩来,这支队伍里出了很多后来大名鼎鼎的红色间谍、特工,譬如开国大将陈赓,上将李克农,譬如情报专家潘汉年,譬如“龙潭三杰”之一的钱壮飞。但就是这支队伍,也出了一些遗臭万年的人物,譬如那位曾经接替周恩来担任特科负责人的顾顺章,他的叛变投敌,直接导致了上海中共领导机关的一度消失和中央特科的解体。
这次许伟长来县城,按照工作纪律,由大牛和老顾接上头后,他才出面和城里的地下党洽谈工作,一起察看地形,并暗暗做了一些只有自己看得懂的记录。
严酷的斗争中,地下工作也形成了严密的制度。
县城里的地下党支部对外一般都是单线联系,只有支部成员之间互相知道情况,一旦有了重要情报,一般也是由支部成员掌握后,通过情报站层层传递出去。而城外的游击队如果进城活动,一般也都由情报站安排,和城里地下党接洽,取得他们的支持配合,游击队与地下党之间很少直接联系,仅有的也就是几个地下党党员的代号而已,图的就是一个安全。
层层铺垫设伏,既是自我保护,也是互相保护。
城里的地下党支部事先并不知道自己要来,他们中间一旦出现了叛徒,势必敌人立刻行动,全城搜捕,可是,种种迹象表明,这几天,县里一切平静,地下党支部一切活动照旧,这说明,敌人并未嗅到地下组织的活动痕迹。
如果叛徒真的是老顾,情况就太糟糕了!
这一年多下来,老顾身上掌握着不少部队的情报,要是他一旦叛变革命,又会有多少同志落入敌人的魔掌呢。
转念一想,他要是叛变了,为何外面还一切平静,茶楼照常营业。而且那天日军突然包围茶楼时,他表现得也很勇敢,还和敌人巧妙地周旋了很久,使得自己有一定的时间,把情报藏在了茶楼的某一处安全地方。
那个地方,是大牛在踩点时悄悄发现的,连老顾也不知道。
一会儿觉得可疑,一会儿自我否定,两个声音在这名清华才子的脑子里不断打架。
不管如何,明天村田一定还会找自己,到时候想方设法套套他的话,自己一个人牺牲了不要紧,一定要把叛徒找出来,否则对于革命而言,危害太大了。
虽然在黑暗里,许伟长感到自己心中有一团火,不停地燃烧着。
“许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村田坐在审讯室的桌子后,一看见许伟长进来,急忙站起来,手一挥,两名看押的人便退得远远的。
从昨天的审讯中,他看出了端倪,今天,他想换一种方式。
“请坐,今天我们作为朋友聊聊天,你不想谈就不谈那些合作,我尊敬你,请用茶!”
桌子上,已经提前泡好了一杯浓浓的绿茶,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阴暗的审讯室里,因为腾腾雾气的袅绕,一下子多了几分平静。
许伟长看了看村田,点了点头,不说话,坐了下来,一手端起了茶杯。
村田这鬼子今天搞的什么鬼呢,好不容易抓到自己这条所谓的大鱼,怎么不严刑拷打,威逼利诱,反而能坐下来,和自己聊什么家常?
一定又有鬼花样,许伟长暗暗提醒自己。
坚守纪律,切不可在疏忽中丧失警惕。
“许先生,作为同龄人,我很敬重你,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我们也许会成为好朋友,你也许很奇怪我的中国话怎么会说的那么不错,告诉你啊,我是学中国文学的。”
“你们日本大学还开中国文学课程?”还是第一次听说,许伟长顺着村田的话题聊了起来。
“我是学天文的,但我选修的主要是中国文学,我的爷爷是日本很有名的一名汉学家,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子承父业,我的父亲,我的爷爷,都对贵国的文化十分地佩服,自小影响了我,对屈原,李白,李商隐,苏东坡的作品读了很多。”
“哦,真想不到,在日本还有人在专门研究中国文学。”许伟长听着听着,心生一计,马上表现出了对话题的强烈兴趣。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骗取对方的信任,套出叛徒的信息。
如果能做到,自己死有何憾。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白的诗歌写的太豪迈了,我就喜欢读,读着读着就很激动。”村田少佐仿佛脱下了那身军装,回到了学生时代。
“李白是最浪漫最有激情的中国诗人,为什么有那样的激情呢?因为他有理想,他喜欢自由的思考,自由的旅行,自由地在中国大地飞翔,后来的人写不出那么豪迈的,首先是因为他们的思想翅膀打不开了,所以飞不高。”许伟长慢慢地调动话题,瞄准村田的兴趣点。
“许先生真是不同一般的人,你的这种见解我还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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