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秘室囚徒(1/2)
阿离悄悄地跟了过去,最外面的篱笆门只虚掩着,她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阿离定定神,提着裙子,高抬腿轻落步,慢慢走到正房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听,里面没有动静。
代妈妈提了一只三层食盒,手里还拎着一只酒壶,显见得今天这样的上元佳节,里头关着的疯仆也受到了礼遇。代妈妈不过是一个下人,这样的礼遇显然是曾家老太太给他的;而曾雪槐能在这样的时候前来探视,说明里头这人身份不低,至少是极受曾家母子重视的。可既然这般受重视,为什么却要被锁在里头?阿离觉得“疯了”这个理由不太站得住脚。
心里的疑团越大,那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就越强。阿离在门口踌躇了半晌,将牙一咬――万一被父亲发现了,便硬着头皮说只是一时好奇心起罢了。念北不是也曾偷偷溜进来过?最终也就是挨了一顿手板子,自己的亲生儿女,虽有禁令,想来也不会真怎么样,最多再去跪一次祠堂就是了……
想到这里,阿离抿着嘴唇,轻轻将那门缝又推开两指宽,眼睛贴在门缝上,吃力地向房内搜寻。
房中空无一人,也没有一点响动,唯有正中八仙桌上,代妈妈点起的一只蜡烛摇曳着昏黄的光。
阿离一怔,随即心下了然。念北说过那人是关在地下室的,曾雪槐和代妈妈既不在这房间里,想来已经下去了。
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房内仅一桌一椅一柜,墙上悬着一画一剑,隔壁次间里仅一床一几。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那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里。
阿离越发惊讶。不就是一个犯了错的老仆人么?难道还专门为他弄了间密室不成?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她复又粗略将房内陈设打量了一遍,并未发现异处。正在困惑间,却忽然听见一串含混的声音隐约从那墙内传来,再听却又没有了。
阿离屏息静气,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细听,终于发现那声音来自于墙上那幅“王祥卧冰求鲤伺母”图的后面。
她紧抿着唇角,轻轻走上前,伸手将那幅卷轴卷起一点,后面果然出现了一道小门!说是门。其实就是原先的墙壁往里被推开了一人宽的距离,边缘严丝合缝,只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门里面有十几级台阶直通下面,幽深狭长的走道尽头。却赫然出现了几间富丽堂皇如宫殿般的屋子。里面灯光璀璨,亮如白昼,遥遥看过去。隐约见里头陈设华丽,耀眼争辉。只是屋子四周却用粗如儿臂的铁栅栏密密地围住,几把黑沉沉的大锁挂在上面,令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仿佛一只巨大的金丝笼子,只是里头住着的不是艳丽妖娆的美人,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龙钟老人。
阿离整个人瞬间惊呆了。
惊住她的不是那间金碧辉煌的地下囚室。也不是盘膝坐在铁栅内冲着曾雪槐暴怒狂骂的那个古稀老者,她愕然的是眼前的父亲和代妈妈……
他们二人居然直直地跪在铁栅外。任凭里面那个老头子如何怒骂不休,却都是恭恭敬敬地不驳一词。曾雪槐甚至跪在那里,端着一碗元宵隔着铁栅亲喂给那老头子吃。
那老者似乎的确有些脑筋不清楚了,先时如一只笼中困兽般怒吼怒骂的,可是言语间却颠三倒四,含糊不清,听不太清究竟在骂些什么;直到曾雪槐将勺子里的元宵隔着铁栅递到他唇边,温言软语地劝他吃时,那老者的脸上却又突然呈现出一种恐惧到极至的神情,整张脸扭曲变形,连滚带爬地迅速缩到墙角去,声泪俱下地哭道:
“曾重!朕待你不薄哇,你却要毒杀朕?!你这个乱臣贼子,你……你不得好死!”
说着,又目眦睚裂地大喝一声:“羽林军何在?太子何在?快与朕诛杀了这个逆贼!”
再接着,却又以头撞墙,胡乱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胡须,且哭且笑,状若癫狂。 []那情景当真诡异恐怖得很。
而最诡异的还不止于此。
阿离看到曾雪槐竟然早已伏跪于地,饮泣不已。
如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响,阿离只觉得手脚冰冷,整个人都懵住了。
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难道竟然是……皇帝?!什么皇帝,哪里来的皇帝?皇帝不是好端端坐在紫禁城中吗?怎么又会有一个皇帝被囚禁于自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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