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卷 匿名神医(1/2)
我漂浮在夜空里,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哀。 []
我不断的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肉体的痛苦我已经勇敢的承受了,为什么还要叠加上心灵的苦痛?这样的双重折磨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我的心。我曾经在内心深处大声的呐喊过,在现实里奋力的抗争过,可是,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改观,于人于我都是可悲的无济于事。
我漂浮着,心里悲哀到了极点。我无法踩到坚实的土地上,也无力上升到深邃的夜空中,我就这么悬浮着,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旁多了一个身影,不由分说,我知道是阿慧,她又来了。
阿慧也漂浮着,她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我不由得问她静修好了吗?是否已经恢复了元气?
她默默无语,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有些纳闷,扭头瞧向她,恰好碰上了她注视我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我捉摸不透,但我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从未在阿慧眼中看到过的恐惧。
我心一惊,她为什么要恐惧?一个鬼魂会对什么恐惧?究竟是什么回事?刚想开口问个清楚,忽然发现距离阿慧十一二步远的地方,还漂浮着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却是黑猎,他一袭黑衣,黑得好像已经和永无止境的黑洞融为一体,他阴险的笑着躲藏在黑暗中,冷冷的观察着我和阿慧。
黑猎的用意何在?我立即进入战备状态。谁知当我要冲将上去的时候,阿慧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关切和危险的信息,暗示我千万别这么做。我按耐不住,急速来到她的面前,想要去握她的手,还没等我走近她,她灵巧的一躲闪,漂浮到了另一边。如此这般几次之后,我明白了她是刻意要和我保持距离。
我不解的望着她。
这时,阿慧缓缓举起了双臂,我看得一清二楚,在她裸露的、白皙的手臂上竟然连着千丝万缕的红线,不仅是手臂,在我的仔细辨认下,她的头、身、四肢都穿连着密密麻麻的红线。
我大惑不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思忖着到底怎么回事。而阿慧反反复复的举起又放下手臂,我终于看清楚和明白过来,那些红线都攥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黑猎。(. )
阿慧是想告诉我,她又一次成为黑猎的傀儡,黑猎的奴隶,黑猎的木偶了。
我的心里一下子涌起了愤怒的波涛,它们一波又一波,拍打着我的海岸。我直直的盯住黑猎,眼里冒着熊熊火焰,握紧了拳头,呐喊着,急速朝着黑猎冲过去。黑猎瞧着我轻蔑的笑着,双手一摆,阿慧便不由自主的挡在了他和我的中间。
我大惊失色,无论如何,我不能伤害阿慧,赶紧刹住步伐,极力要使自己停下来,这时,我感觉似乎力量耗尽一般,翻了个筋斗,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梦,阿慧总是以梦的形式给我暗示和预兆,提醒我要早作准备,未雨绸缪。可是,她托的这个梦又是什么意思呢?我湿透着背心“呼”的坐起身来,梦里带来的惊讶还未消退,眼前的陌生景象又使我大吃一惊。
脏乱不堪的一个洞窟,燃烧着的两三支火把勉强照亮了这个地方,到处拉扯着半透明的破布旧帘子,有阴风拂过,“簌簌”直响。
我急忙朝我坐的地方瞧去,是在一张铺着不知是什么颜色床单的破铁床上,一动摇,就“咯吱咯吱”的响。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条床单,上面沾满了血渍之类的污垢,这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某种恐怖的回忆,我的心“扑通”一声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此时,我的脑袋里在走马灯似的快速变换着一些模糊的情景:迷雾房间、满是雾气的大溶洞、一条弯曲的小道,江少品,还有他的热吻,昏迷的陈路德,我和江少品发生的分歧,我倒在地上,江少品把陈路德推下悬崖……,我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我和陈路德又被江少品给背叛和出卖了?
想了好一会儿,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极有可能。一瞬间,这个结论让我心如刀割、痛心疾首,难受得差一点就不能呼吸了。江少品又一次粉碎了我对他的幻想和期望。
我闭上眼,脸颊上淌下来两行眼泪,不知是悔恨还是惋惜,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把江少品从我刻骨铭心的记忆里彻底的抹去,一点痕迹也不留。
痛苦了好一会儿,我想起了陈路德,一下子我又紧张得呼吸急促,手足无措,心里焦虑无比,他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
想着,我立即挣扎起身,下了那铁床,在悬挂着的破布旧帘子背后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了几分钟,没听到什么动静,便轻轻拨开帘子,凝神看了看帘子这边的情况,在纵横交错的布帘子空隙处,选了一条看似安全的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了交谈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的停下了脚步,悄无声息的凑近了,躲在帘子后面,从窄窄的缝隙里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江少品,他侧着身立着,正在对一个身披灰黑色带蓬长袍的人说着话。在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两盏无影灯不予余力的亮着,他们的身旁和身后,摆着手术用的各式各样的器械和药品,靠墙立着几个柜子,放着书写台等东西,俨然是一间小型的手术室。
这一幕又让我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类似场景。我浑身冒着汗,极力忍住心中的惊恐和慌乱,凝神朝着他们侧后面的手术台看去。是的,我确信,那台子上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人,似乎已经被麻醉了。
看到这一幕,我禁不住在心里惊呼了一声,“天啊!”那会不会是陈路德?江少品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加害他么?不可以!绝不可以!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瞧着陈路德被他们肆意解剖、毫无意识的被害死掉了?这一刻,我急得想跳脚。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背心流淌下去,由热变冷,冰凉冰凉的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有拼死一搏了。想完,横下一条心,闷着头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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