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宁做墙头草,不做风中花(2/2)
荣瑾自然不知道绿浓的心思,便问道:“庆姥姥可曾问起今日之事?”
绿浓恐说错了话惹得她不快,连忙道:“奶奶,庆姥姥可是为您委屈了。您是孟府奶奶,怎么能说怀疑就怀疑。这忠国侯都是老了,也不记着老太爷的情面。我们孟府和薛府三代世交,您又是二爷的正妻。您先别气着,回去了和二爷好好说说。让爷为您做主。”
荣瑾只是笑笑也不再接话。绿浓见荣瑾不再说话,便也闭口不言。
待退了门进去,绿浓服侍荣瑾脱了披风,打了热水洗了手,又从人手里接过手炉放到荣瑾怀里暖着。荣瑾霎时觉得浑身都暖了,脸色也红润了。
荣瑾见了庆姥姥,行了礼。庆姥姥也不多话,命人搬来凳子放在跟前。荣瑾坐上凳子,还未开口,只听见庆姥姥道:“二奶奶,今日之事过后,可有何想法?”
“黑白是非不过一念之间。一家之事没有孰对孰错,只有谁输谁赢。今日,我势不如人是输了,但难保来日我不会赢。”荣瑾自信满满道。
庆姥姥微微一笑,似是嘲讽,又似是赞许,荣瑾一时不知何意,只是等待下文。须臾,庆姥姥站起来道:“二奶奶,请随老身来。”说着在绿浓耳边嘱咐几句。绿浓点点头,带了几个丫头去了外面。
荣瑾随着庆姥姥一路走到西厢房的院墙旁。庆姥姥推开瑞生家的搀扶,直径走到墙边,低下头,弯着腰,一步一探似是在寻找什么。待到走了十来步,似是找到什么,冲着荣瑾招招手。荣瑾慢慢过去,低下头只瞧见墙角下一片青苔,缝隙里有着一株枯草,挺立在冬日。荣瑾略有不解,庆姥姥也不解释,只是拉着她转过身子。
绿浓领着几个丫头,捧了一株兰花出来。绿浓走到庆姥姥跟前,福身道:“回禀庆姥姥,奴婢按招您的吩咐特地搬了雨润郡主赠与您的一品兰。您看,放哪里好?”
庆姥姥摆摆手,指着那个墙角,轻描淡写道:“就放那里吧。”说罢转身对着荣瑾道:“不知二奶奶对花有何研究?”
“荣瑾虽不精于此道,还是知些皮毛。一品兰是兰花极品,兰花种与江南气暖之地,冬日不能受寒。如此放着,不出三个时辰,这盆一品兰就得报废了。此花乃是玉润郡主赠与你的。若是死了,恐怕不太好吧。”荣瑾凑近那兰花,只见枝叶繁茂,叶圆而厚,青中带亮,若是开花定是个中极品。想到这,荣瑾更是喜爱这花,几乎爱不释手。
庆姥姥皱眉摇摇头,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急道:“二奶奶,这君子兰无论从何角度都比那墙头的枯草来得金贵。可是,它遇风便损,遇雪便衰,遇寒便折,遇热便枯,而墙头草常年在外风吹雨打,严寒酷夏都不曾让它死去。来年春天又会再生。我如此说,你可明白?”
听庆姥姥一番话,荣瑾转眼又看向那花,那风中微颤的枝叶似乎寓意着自己的将来。不,绝不。她定定神色,拿起那盆花道:“庆姥姥今日教导,荣瑾谨记在心。宁做墙头草,不做风中花。”
庆姥姥眼中带起笑意,连声道:“好,好。”说罢,从她手中拿了那一品兰,霎时扔在地上,扔得粉碎。几个调教不周的小丫头尖叫一声,还以为是主子生气,吓得聚在一处,只剩瑞生家的和绿浓还自镇定。
庆姥姥只瞥了一眼,肃然道:“还不快收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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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姥姥拉着荣瑾在房中又说了好一会话,多是一些家常。最后,话锋一转才道:“二奶奶,听闻您房里的贴身紫鸢受了伤,这几日不能照顾您了。我这老婆子身边带着这么多人也用不着。不如您挑几个做手下常使。说罢,你想要谁?”
荣瑾想了想,庆姥姥房中几个伶俐的已经随老太爷回府了。绿浓又是个嘴上利落,手上没用的;瑞生家的却是个不安分的。剩下的几个丫鬟压根都没调教过,带回去也没什么用;便道:“我这里虽说没了紫鸢是有些不方便,不过,最近倒是找到了一个好的。虽说还未熟练,不过人嘛,还是放到自己手里调教,才能和自己的心意。庆姥姥好意荣瑾只能心领了。”
庆姥姥一听,也不多做强求,只笑道:“二奶奶既然有这心思,老身也乐意,不过老身倒是还有几句话要说与奶奶。驯人如同养虎,一不小心就容易成祸害。既要信任又要提防。奶奶还请多多上心。”
荣瑾点头恭敬道:“是,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