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见李鸿章(2/2)
“孙忠平见过张大人……黄汉虎……孙平璐……王玉龙……”
“原来都是当年留美幼童,如今具已成济济人才了!”
张佩纶笑着一一与众人寒暄着,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停顿了一下,可却没有发觉什么。至于何念祖,詹天佑没有给介绍,张佩纶更不会主动问,只当是谁家的孩子。这让何念祖“幼小”的心灵再一次常受到被“无视”的痛苦。
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或者是说“那个人”隐藏的太深,连自己也给瞒过了。张佩纶神情不变,知道反正无论如何,“那个人”肯定要现身的,便也不着急,而是亲切的拉着詹天佑的手,引着众人就朝内堂而进。看起来众人当真亲热的紧。
何念祖只是随在众人中间,加上他年纪小个子又小,根本就引起不了任何人的注意,这反倒让他可以肆意的打量张佩纶。
张佩纶这人,才气十足。充军之后灰心功名,一直藏在李鸿章的幕中。甲午事变当中,他和李鸿章提起放弃朝鲜以示弱,集结主力,依托东北,再图决战。在徐一凡看来,也是当时极精当的见识。庚子事变更是陪着李鸿章周旋左右,赞画各国之间互相牵制的计策,结果让李鸿章死也没有签署割让东北给俄国的条约,丈人累死,他吐血升余。一场磨练之后,风流才子竟然隐隐国士无双。
“这是一个能吏,干吏。同样也是一个清朝的愤青!”何念祖心中暗暗点评着。
“张大人,中堂大人是一个人吗?”步行中,詹天佑小声问张佩纶。
张佩纶心中暗道“来了”。脸色不变的随口讲道:“中堂大人最近心情不佳,喜清净。”
一句话,即隐隐提醒詹天佑莫要在李鸿章身上耍什么手段,又暗示内堂只有李鸿章一个人。显然,张佩纶把詹天佑当做奕譞的“密使”了。
詹天佑点点头,却突然停下脚步,邝孙谋等人也很默契的随着詹天佑站住不动。
正行走间,张佩纶突然感到詹天佑身体的变化,他脚步不停,很自然的松开握着詹天佑胳膊的手,仿佛没有感觉出詹天佑停下来一样。心中却疑惑:“原来不是他,那是谁呢?”
又走了十余步,当到了一处拐角时,张佩纶接着转弯时的角度用眼睛一瞄,总算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是谁。
这一看,差点让张佩纶当场绊了一跤。
让张佩纶大跌眼镜的是,跟在他身后的既不是邝孙谋,也不是黄汉虎,孙玉龙等人,而是自己一直无视的那个小孩。
“醇亲王的密使居然是一个小孩儿?这……这也太出人意料了!”自己一直在猜测詹天佑等一行人中哪一位会是醇亲王的“密使”,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自己一直无视的小孩子,这个结果让张佩纶既感到出人意料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可能是这孩子身上怀着醇亲王的书信之类的吧!”张佩纶心中自我安慰的道。
内堂中,李鸿章一人独坐,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心中却在想着醇亲王派人来找自己干什么。有什么事需要用这种秘密的手段来安排见面。
一想到醇亲王、皇上和太后之间的纠葛,李鸿章感到脑子都大了。他心里暗暗发誓,无论醇亲王提出什么条件,威胁也好,利诱也罢,总之他是万万不会参与到皇室斗争漩涡之中的。
正一口口品着茶的功夫,李鸿章看见张佩纶从门前走了进来,而他身后——空无一人。
“幼樵,醇亲王的人呢?”李鸿章有些疑惑的问,却见张佩纶从他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晚辈何念祖,替阿玛给中堂大人请安了!”
李鸿章话音刚落,何念祖就从张佩纶的身后闪了出来,对李鸿章长长揖道。
“扑哧!”
原本以为醇亲王的“密使”应该随同张佩纶一起进来,为此李鸿章特意挥退手下人等,营造出一个绝对安全可靠的环境。可等了半天却发现只有张佩纶一个人回到堂前。这让李鸿章不由有些疑惑,于是才有了对张佩纶的疑问。
何念祖人小,加上张佩纶身穿长袍马褂的因素,行走在后面,如果没人可以留意还真发现不了他。但当李鸿章发问的时候,他就必须站出来了。
李鸿章刚刚以为没人,接过话音刚落就蹦出来一个,骤然间见张佩纶身后钻出一个人来,而且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请安。这让李鸿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理落差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一口茶刚喝到嗓子眼里面就全都喷了出来。
原本李鸿章身着伯爵的补服,也头戴翠森森的三眼花翎,眼睛半开半合,一直营造出的目无余子的气度,就随着喷出这一口茶而烟消云散。
“你是……咳咳咳……哦想起来了,你是醇亲王的义子……咳咳咳……”
被呛得厉害,李鸿章止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张佩纶见状,抛给何念祖一个埋怨的眼神,快步走上前去为李鸿章一阵拍背顺气,忙活了好一阵子才让李鸿章缓了过来。
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导致李鸿章这个顶着大清国一半江山社稷的柱国之臣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何念祖心里既紧张又不免有些小小得意。但还是装作一副关心的养子问道:“中堂大人无碍吧?”
一句话让李鸿章与张佩纶直翻白眼,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那是对李鸿章的关系,可要是从直接造成李鸿章落得现在这般模样的何念祖口中说出来那就气人了。
面对一个小娃娃,李鸿章怎么也拉不下老脸来怪罪,更何况这个小娃娃身后还站着醇亲王这座靠山呢。李鸿章白眼一翻,没好气的道:“承蒙关心,老头子一时还死不了……咳咳咳……”
见这个手握小半个大清国权力的老人被自己“害”的如此之“惨”,何念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歉意,加上从李鸿章的语气中听出他对自己似乎有些“偏见”,何念祖干脆就把那些原先准备好的场面话直接抛掉,直接步入正题道:“晚辈此次来见中堂一是替父请安,而是来给中堂大人送银子来的。三来嘛,便是诚心想与中堂大人合伙做些生意!”
“哦?”李鸿章眉头一皱:“谢过醇王爷的好意。不过这银子嘛……嘿嘿,只求醇王爷少从老头子身上挖些银子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合伙做生意,老头子行将朽木之人,只求安安分分过完余生便好,就不去瞎折腾了!”
李鸿章一番话中,尽是话里有话,白白送上门来的银子谁不想要,可关键要看送银子的人是谁。如果这银子是醇亲王送的,那李鸿章宁愿穷死也不敢要。至于何念祖口中说要“合伙做生意”,李鸿章先入为主之下更是以为醇亲王想拉拢李鸿章为奥援,一同对抗慈禧的意思,这样“杀头”的事,他李鸿章更是沾都不想沾的。
李鸿章毫不犹豫的拒绝,这让何念祖心里非常的意外,哪有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推的道理?送上门来的银子都不要,这李鸿章难道还是天下第一清官不成?成了海瑞,包拯那样的人了?
何念祖从醇亲王奕譞那里已经了解了李鸿章现在的窘境,为了配合何念祖,奕譞还特意又从李鸿章身上狠狠的割了一刀,让李鸿章手中银子的缺口开的更大了。
可他为什么不要银子?
何念祖心中把李鸿章刚才的话回味了一遍。顿时恍然,这事也巧了。原来自己使用醇亲王的印记引起李鸿章的注意,秘密拜访被李鸿章误以为是醇亲王派来的密使。而自己又是送银子,又是想谋求合作的,想来也是被李鸿章误解了,把“合伙做生意”当成了是与醇亲王一伙结党对抗西太后。这样的误解,李鸿章哪里敢接受何念祖的银子,更别提与何念祖“合伙做生意”了。在皇室权力争夺的问题上,李鸿章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到了他现在这个地位,基本上已经升无可升,没有必要冒着政治风险插手皇室内斗,反正无论是西太后掌权还是皇上掌权,对于李鸿章都无所谓,反正谁都离不了他。
想明白关键问题后,何念祖当即信心十足的道:“此次来津,只是晚辈一人的主意,并不代表任何人,也不涉及朝廷内政,请中堂大人务必放心!”
实在找不到留美幼童的资料,所以只能自己瞎编几个名字,大家千万嘴下留情,不要把小弟骂的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