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众人相会东昌府(2/2)
维明这才问道,“仪贞当日被郑贼夺去,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贼人如何知道我家中事?”
桓清一厢哭一厢说,把那日情形细细说了,听得永正在一边也是泪光盈盈。
维明心下一梗,倒似什么堵在胸中一般,又好象软刀子割肉,难过之极,不由得长吁短叹,心中把郑氏一门更恨得不行,直欲挥剑将郑老贼剁成肉泥。
维明默然良久,方问道,“那郑瑶仙一个泼妇,领了七八十人怎么就闯进了府中?十六名家将呢?”
桓清不提这干人还好,一提起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日这些人都贪嘴,吃了什么酒酿圆子,个个迷倒,何曾抵得半点用处。”
维明又问德贞和镜英,当日仪贞出去,是何种情形,那承影剑可曾带去。
德贞道,“姐姐自得了那剑,爱得跟宝贝一般,时时系在裙带间的,那日也带着走的。”
维明思索片刻,道,“夫人且放心,听说那郑老贼只当了一天的伪帝就暴死。多半便是仪贞所为。”
桓清摇头道,“她虽有剑在身,却不过是个弱女,那老贼身边多少下人,怎杀得了他?”
却是没把仪贞跟罗师娘学武当做一回事,只当她是为了强身健体。
维明道,“你虽是仪贞的亲娘,却不知自家女儿的脾性,当日被恶道所劫去,不过两岁,尚且能自贼手中逃生,可见自小就有急智。再说她当日和二女一同游园,遇见个狂徒,便一剑将那人砍伤,可见胆气胜过常人。这郑国泰暴毙,必跟仪贞有关。”
说着说着倒是想起仪贞说过那狂徒自号闻香公子,不知道与闻香教可有关系。
哎呀,当时该再审一下王森再杀的。
桓清想了想,更是泫然,“若真是仪贞杀了郑老贼,那郑氏必恨毒了她,还不知怎么折磨哩,我儿定然已不在人世。”
维明心中何尝不知,杀贼容易脱身难,只怕此时仪贞就算活着,也定然身陷险境。只是强打精神安慰道,“夫人也莫太过悲伤,若仪贞被害,这般大事也应有消息传来,至今还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又问道,“那左登他们呢?”
永正道,“都在堂下跪着呢。”
维明移步出外,见十六人都坦着膀子,垂头沉默跪在阶前,想到自己临行时千叮万嘱,让左登他们小心行事,却还是着了道,把仪贞搭了进去,心中恨得牙根痒痒,心想这干人误事惹祸,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只是如今国家有难,这些人也算得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全都折了也有些可惜。
沉吟良久方道,“你们疏忽大意,致使小姐被贼劫去,本来是罪不容诛,念你们还有些本事,权把头寄在颈上,暂免死罪,日后当带罪立功,若再有犯错,定斩不饶!”
众家将们都叩头谢过老爷饶命,又悔又愧。
那左登更是连磕响头,把额头都撞破了。
维明遂令将这十六人各打四十棍,打人的都是维明带来的家将,手下有力,虽是同侪也不敢在老爷眼前弄鬼徇私,只听棍棒齐飞,打在皮肉之上辟啪作响,登时人人都是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维明打完了人回身进厅内,跟家人略说了些话,把带来的家将都留下看好家人,嘱咐永正照看好家门,便要起身回营。
桓清急道,“如今仪贞生死不明,老爷怎生想个法子救回女儿啊?”
维明黯然道,“哪有什么好办法,不日便要北上进京,只能等夺回京师,再寻仪贞罢。”
维明起身要走,桓清忽然拉住维明衣角,眼泪汪汪道,“万一,万一,…”
维明瞧着哭得两眼跟桃子似的夫人,心中叹了口气。
“万一仪贞若被贼逼迫,竟从了贼,老爷可还肯救回她么?”
维明脸一下子便黑了,“我左家女儿岂是那苟且偷生之辈!若是仪贞不从奸贼,我当爹的自然千方百计施救。”
桓清低声道,“老爷说的是不从,妾身说是从了,老爷要如何处置?”
维明心中气闷,道,“不从是我家千金女,从了便是贼人家属,如何处置,照大明律里处置便是。”
桓清听得心中气苦,泪珠滚滚而下,“我的仪贞啊,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维明好气又好笑,道,“夫人这是做什么,女儿生死还不知道,你倒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自家好生保重,军情紧急,我也得赶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