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23(2/2)
“是不是还有雾啊?”她在笑时已飘然地走,风来风去,都有春的遗留。
“你可要来哦!不要让我等到白头。”他看见她进门时还有巧笑,门缝里也有影踪,一切的美丽,都已用不着言说。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3
“怎么,没将人送丢啊?”庭院中依然是闪烁的霓虹,屋中还是辉煌的灯火,清美跳下秋千时,就看见念玖带进春风无数。
“怎么可能呢?”不用一阵春风,也将庭院吹皱,他带进一季的春风,足能将庭院在一世的停留。
“那你回来得很快呢?”清美用指对着腕上的手表,夜色中都泛起玉洁的清光。
“路上开慢了啊!”他的脸上都是春风的笑,他的脚步都在春风的飘,他要带着春风走到屋内去,那里面有辉煌的灯光,理想的梦床。
“路上没有停下来吗?”清美的声音在后面喊,掀帘的手都已震荡,但他还是进去了。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4
“唔,好香!”念玖美美地洗脸时,不知怎么的就被洗手的清美嗅遍了一身的衣裳。
“什么香?”朦胧的灯光,模糊的水汽,镜中都是念玖揩脸的欣赏。
“你怎么留有她的香味?”清美不用看镜子也都是笑,看镜了,恐怕心都受不了。
“谁的香?”念玖不禁停住了揩脸的手,不怎么明白中盯住了清美的脸。
“还要我说吗?”她迎住了他的眼睛,“你不会不知道的?”在惊讶的念玖手上取过了毛巾,擦了擦湿湿的手,“晚上做个好梦吧!”她将毛巾向他一摔,脸上带着很多明白而又讥讽的笑容上楼去了。
“不跟你说,”他看着清美上楼的背影,脸上含着微微的笑,“我明天还要早起呢!”不由得低头嗅了嗅袖上身上的衣服,顿时别有一翻滋味涌上心头,回首竟比经过时还要美好。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5
“怎么,天还黑黑的?”
好梦从来易醒。
夜未过半,天色微明,他没做梦也已醒。是心太急还是夜太长,是时间走得太快还是生命之路漫长。
“啊!真有雾啊?”他打开窗,都是雾水的迷漫和弥霰,意料不到的惊诧来自含睇玩味的语言。“好浓的雾气哦!”他不觉心中嘻嘻,似乎已经看见那人在雾气的迷漫中等待,胜过所有的花卉带着雾气露水的盛开。
“我会比你还早的?”镜中自赏,摔摔头颅,摇摇脑袋,都是格外的潇洒,格外的逍遥。
“还是单车好?”他推过单车时,都觉得这有特殊的方便,特殊的舒爽,骑出去时,都是风一样的如意,云一般的飘渺。
轻轻松松,潇潇洒洒,飘飘颻颻。
便到了约定的地方。
有柳,有雾,有花,有草。
柳上有雾,花上有露,草上有霜。
看雾,雾也浓;看柳,柳也绸,看花,花正鲜;看草,翠绿的草瓣上都有凝露。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6
“怎么还不来?”不知不觉的,看的眼睛竟然倦了,“雾都要没了?”恍恍惚惚的,心已开始焦躁,“难道她不来了?”悠闲的神态终于跑光,一颗期待的心差不多已被焚火烤焦。
“还有些雾呢?”希望已到了最后一刻拖延,“她应该来的,”一颗心就靠盼望来维持最后的光彩。“保佑啊!雾不要消褪。”他终于祈祷了,在雾气的愈来愈薄,愈来愈远,一颗心再也不能平坦而又平静的等待,宁静而又焦忧急躁的期待。
不似火烤,也如火燎。
他的心情焦急得如在火的烤和燎。
“是她!”远雾中有个依稀的身影,“是她!”柳丝里有个飘风的倩形,“是她!”花露上有一颗最美的晶莹,草霜外亦立着一瓣最迷人。
好不容易,才看清那个朦胧的倩影;好不容易,就已分清那个模糊的身形。最是难得,才见到那朵心想的轻云,盼得最最熟悉的心身。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7
他一声欢呼就奔,他奔过去了,似一阵清风。他一个诧异就跑,他跑过去了,如一朵轻云。他一身惊唤就飞,他飞过去了,像极了天际的流星。
他精神振奋,真有将天地惊动的可能。
可是:
他的语言,却是笨拙万分。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也没有他此时思维和逻辑最笨拙愚讷的形成。
“我,我,我以,为,你,你你,不,不来,了了。”嗫嗫嚅嚅,期期艾艾,拙拙讷讷,几乎所有都已在这里面,让他一个人包含。
幸好。
他还不是蠢蠢笨笨到无可救药或手足不措,怀中还是懂得搂住一个飘风一样的女孩。不,更应是该称之为一朵吹在风中的轻云,雪白的云雾环绕里的绯色的彩霞。
每一个人见了,都要忘目,每一双眼睛看了,都会将心失落。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8
“别这样,”他的怀中有一朵绯云在动,“被人看见了!”有一双眼睛在向着四周流动。
“没关系,”他借着最后一丝雾气,“只要我们相爱!”挟着夏天特有的热情,毫无顾忌地一亲,没碰到动人的唇,也触到了温馨的脸上肌肤和几丝秀发。
“快!有人来了。”他看见真正朝霞的脸,最绯红的色彩。雾气褪尽,柳色宜人,是霜是露都还透着碧绿凝腻草叶花瓣上的鲜艳。
“快让开,”她的语音忽然焦急,在开口的一刹不禁将他一推,而在结尾的一瞬却是迅速避开。“那是我爹!”
意想不到的一击,相聚的两人终天分在了小径的柳边,柔柔相搂的俩人成了最不自在的自然和随便。
“在哪里?”他贴着柳树,靠在车边,在四顾的眼睛中,竟没看见一个人影走近身边。
“你看,那边!”含睇的脸红红,手却白白地指着了一个地方。那是柳缝中依稀可以看见的一条车路,有一辆好车正在视线的又不在视线,向这边的又不向这边。
“还很远呢?”他不禁神精萧萧然,刚才的那一刻,太过于慌张和匆匆,还没有将美丽再多一份体会。
“近了怎么办?”含睇的眼中未免有一丝不愿,但心里心外总究不是那么一回。
人生的眼光永远需要长远一些,否则,真的逼近了岂不是更焦急?
长长短短的一切,都是需要选择。生活,不只是一个人永久单独地过活。
人是一个两脚的群体,需要独自的支撑,也需要群体的生活。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19
高楼,餐厅。
上不够天,下不着地,看得见江,看得见山,也看得见云,就差一片蓝蓝的天空在夏日雾尽的早晨。
桌上,红色康乃馨,栏边,鲜花烂漫,绿叶缤纷。
酒店露天的楼顶,装饰得:
美丽,温馨,浪漫,抒情。
“很温馨吧?”隔着鲜花看人,花也是人,人也是花,念玖的眼里,鲜花就是人。
“还不错!”含睇四处游逛着眼睛,最后摇了摇桌上的花茎。不令人美丽,也令人痴迷,不让一颗心火热,也会使一颗心成冰。
“花很美呢?”他也俯过了身。
“它是康乃馨!”含睇对着花朵向人,美丽而又纯情。
“而且红色的。”他已伸过了来捉花的手。
“不要动它!”即将碰上花瓣的一刻,含睇阻住了他赏花的手,却用自己的手指护住了花朵。
“很美!”他就势用赏花的手,轻触她的手指和手腕。看在眼里的,不比花艳,也比花动人,一种失落,竟比一种收获还更丰盈。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20
“什么很美?”她对他眨着眼睛,没有波澜,也没有平静。
“你猜?”饮料透明,就差一份朦胧在看人。
“我猜,花吧!”点心可口,还不及花的解人,转转漂亮的眼睛,都是花的含情。
“你!”他盯定了那双含情的眼睛,饮料、点心、花都成了过眼烟云,即使最近,也成星星。
“我?”她含着饮料,差点呛出红唇,笑意漾满脸上,却不自觉,也不自禁。
“鲜花,美人。”他见她紧紧抿住红唇,最怕她震惊,用贝齿咬破花瓣似的薄唇。他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唇,小心翼翼的,怕惊动她的一份心情。
“称赞谁呢?”樱花微绽,丁香袭人,明眸流动,顾盼里都是蓝天白云。
“还有谁啊!”桌外有人,椅外有人,空空渺渺,都不跟他同一红尘。
“有!”有一支纤手带着鲜花指向了白云起处,青山远影流水长清,天地间不知造就了多少时代的伟人和可人,不能数数的一代代精英。
“他们太远了。”高处放眼,总让心灵超越一等。
“我们太近了。”依依之声,总是那么哲人。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只有从高处欣赏,才可了解各种的原形。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21
“我们并不近啊?”
“他们也不远呢?”
“嘿嘿!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肩膀并着肩膀,手携着手,他们依着高处的栏杆看山、看水、看云,甚至还有那一份变幻的天空,总是很怡情。
不近不远,恰当好处,心就被不知不觉地吸引,人就不知不觉地有雾的生成。
“他们不关我事!”他终于伸出了一只依栏的手。
“那你怎么生存?”她看定了他的眼睛,一瞬不瞬。
“这?”他看着她不自觉地吸着饮料,红唇中多了一截透明。“与我有关吗?”
“嘿!”她不自禁地一笑,有一口飞沫忍不住的喷云。
“那么好笑?”伸在空中的手终于有了一个最好的理由,从包中抽出一包纸巾来。
“不好笑吗?”她终于移开了笑时来不及掩口的手,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鲜艳的唇,带一点水湿的雾,多上几丁晶莹。“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你看她现在还能不能遗世而独立?”
“这?”他看着她真是一个震惊,心里在多么的明白。“他们别管,我们还没到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却觉得含睇比那北方的佳人,还有遗世的仙容,那颗心灵,能看清人生一切被灰尘掩盖起的真迹。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22
“还没到那个时候?”含睇望着他都是疑惑的脸容。“不会吧,我们的时间每一分一秒都跟他们有很密切的关联。”
“哦!”念玖的心灵真的是很大的触动,“你说得很对。”望着她在心灵里是那样地震动,比难再得的佳人出现,还更在心灵的震惊。
“很好看!别动,我给你摄一张。”看着眼睛也已迷人,望着唇就更醉人。“我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先过好自己的生活。”他的声音是说得那样的真诚,似同真理一样不可发现的灵魂。
但他却不知高处的笑,也成下面的指引,顶上的飞沫,迅速变成雾雨迷漫的低层。
身在高处不知忧,到了低层才会真正地明白。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23
“你看,那山巍巍。”
“你看,那江如带。”
高处还有依栏的人,正在放眼云天之外。
纤手,劲手,指指点点,江山胜过美人,美人多过江山,有多少人甘为美人折腰,又有多少人不为美人却为江山挫尽心颜,曲尽心坎。
“我看,还是大地坦博。”
“我看,还是天空悠悠。”
眼睛望着眼睛,就差将心捧出。坦博的是心,悠悠的是心,两颗心是多么的不同在人生观点的形成,两个人是多么的区别在本性的特征。
只为己有,不为民拥。
这才是社会真正的祸心和福门。
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1024
“我不跟你说?”头一偏,含睇秀丽的脸正在大地之中。
“我就跟你说!”唇一咧,俊爽的笑容都在天空里面。
颦眉和喜颜,只因心的不同而将人区别,忧乐竟是时势造成的差别。
“我到下面去!”有人已走,迈出的脚步都是那么的动人和美丽。
“我陪你去!”回眸的一眼,都在那么美丽的脚步中,还有什么样的人,不在思想的行动,精神的追求。
即使天空最广阔,还需要生存的大地;即使土地最卑微,也是天空里的一切。
人从低处走到高处是那样的难得,而从最高层深入民间,是那样轻易却又那样艰难。
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请看诗一样的小说——梧桐坡第11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