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立春和刁藿改(二)(2/2)
藿改娘一见纸条,高兴得了不得。马上给单媒婆写了回条:“就依你,早日完婚。”
完婚那日,当刁藿改看到自己的丈夫竟是一个又秃又麻一只手残废还是一个豁子嘴时,几乎疯了似地哭闹不止。她去找单媒婆算账。
单媒婆却说:“都给你娘写明白了,是你们自己愿意的,我又没强迫你。”
刁藿改说:“你写的是‘那后生,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过日子是一把好手,信佛说话总是佛呀佛的’。怎么是这副德行?”
单媒婆眼一瞪说:“我写的可是:‘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过日子是一把手好手,信佛,说话总是佛牙佛的’。”
“你说‘过日子是一好把手’,怎么他一只手是残废呀!豁唇也没给说清”。
“这就对了,因为他只有一把好手啊!说话佛呀佛的,自然是个豁子嘴了。都给你说清了的!”
刁藿改无奈,只好和又秃又麻又豁唇还是一只手的残疾丈夫过起日子来。可心里那个憋屈呀,整天摔盆子摔碗不说,还断不了寻死觅活的。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人人提心吊胆。
王长道两口子自知儿子确实不挡,也就一味迁就。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就用钱财来哄,平息事端。
刁藿改捞了财物心里虽然有些许平衡,但还是气得肚子“嘣嘣”响。时间长了,便落下个打嗝放屁的毛病: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嗝儿拉起来没完,那屁更是一溜一溜的,一放就是老半天。
屁本是五脏之气,排放实属正常。但得分场合。如果在人前放,就有失儒雅,是会被人笑话的。
刁藿改也深知这一点儿,千方百计地避讳着人。但也有避讳不过来的时候,闹过笑话,也引发过家故事。
一天晌午吃饭的时候,刁藿改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守着公公婆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灵机一动,对卧在饭桌下面的黑猫说:“我爹我娘正吃饭哩,你在桌子底下吱儿什么呀?还不快到厨房逮老鼠去。”
王施氏也觉得很有意思,风趣地说:“我活了五十多了,还没见过猫儿放屁呢?”
刁藿改说:“娘,你不是都五十多岁了吗?我听人说,五十知天命,没见过得都要碰碰。刚才就是黑猫放的屁嘛!”
王长道和王施氏都笑了。等刁藿改出去端饭时,王施氏对黑猫说:“咪咪,你别怕,她给你栽赃哩。”
王长道五十岁寿诞那天,请了一些亲戚朋友来热闹。按着以前的惯例,王长道没有让又秃又麻又豁唇的大儿子王立秋上席。
刁藿改觉得公公这样做不公平,是外待他们两口子。心里老大不痛快。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直串气。当着众亲戚的面,她又不敢放。越不放,那肚子就越鼓的慌。实在憋不住了,便躲到一间闲棚子里去解决问题。这一放不要紧,吹得棚子里尘土飞得老高。棚子的墙上挂着一个马尾箩,被屁吹得在棚子里乱飞,碰得乒乓直响。
王施氏路过这里,听见棚子里有响声,从窗户里往里一看,就什么全明白了。平日里躲着怕着迁就着,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见她如此不顾羞耻,又怕把那马尾箩碰坏了,就想给她点儿脸色看看。隔着窗户喊道:
媳妇媳妇你住住气儿,
叫咱那马尾箩落落地儿。
刁藿改正在屁头上,听见婆婆在窗外如此一说,羞臊得无地自容。也是恼羞成怒,等客人们走了以后,掀桌子踹板凳的大闹了一场。指着王长道、王施氏“老兔羔子”、“老不要脸”的骂了个全。闹完还不解气。心想:这都是媒人使坏把自己骗到这里来的。又跑到媒人家里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