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夫妻团聚(2/2)
楚玉郎看着脑筋不转弯的张铁,再次淡定的解释:“爷什么时候说要白养他们了?放心,早晚用的上,再讲,皇兄的江山厚着呢,虎狼军中的火头军手艺也都不错,多做几碗白米饭,阿羽不会说什么!”
楚玉郎说完,就招揽着跪在地上露出一眼萋萋的混混们,长臂一挥,豪爽的吼了一嗓子:“从今儿起,你们就跟着爷混!再有人敢欺负你们,报出爷的名号,吓死那帮混蛋!”
跪在地上的混混一听这话,各个喜笑颜开。
而楚玉郎话锋一转,很快又唬住脸,严肃道:“但是,你们中间要是有人敢肆意捣乱,仗着爷的身份欺压人;爷就要媳……,啊不对,是威武大将军关你们禁闭,打你们板子,听见没?”
王冲首当其冲,立马点头表示:“王爷,属下一定会忠心跟随您,绝对不会肆意捣乱;我们也是没有了家才会干这种混账事儿,以后就再也不会了!”
听见王冲这样讲,其他小混混也跟着起哄;各个杨名发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发笑。
一场别开生面的闹剧很快就收了场,延平小王爷也不过是用了几句话,连动之以情都算不上,直接缴了一群山贼的刀枪,将这群没有人管教的野猴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各个乖乖的跟在帝皇军的队伍后面,帮着推车的推车,帮着牵马的牵马,各个很有眼色,明白帝皇军的人看不起他们,也就一个个的小心伺候着,该巴结的时候巴结,该撂嗓子喊浑话的时候冒出几句语不惊人的浑话,小半天过后,居然跟小部分帝皇军称兄道弟起来。
张铁是亲眼目睹这一切,心里在慢慢喜欢上这群瞧着獐头鼠目的小混混的同时,不免暗暗佩服这小王爷的眼光咋就这么狠辣,真的收编了一群很有潜力的小混混,抱着不懂就问的态度,张铁敲了敲小王爷的马车门板,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懒懒的声音,忙伸长脖子请求赐教:“爷,你咋就知道他们是真心归顺咱们的?”
楚玉郎在马车里愣了老半天,脑海里一眼闪过小的时候她在街上踢伤一个小乞丐的场景,那个时候,从来不大声吼他的父王手里拿着鞭子,第一次在他的手上狠狠地抽出了一道血印,然后心疼的看着他蓄满眼泪的大眼睛,恨铁不成钢的说:“不是谁一生下来就跟你一样好命,你大爷的敢变成混世小太保,老子就敢不认你这个儿子!”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很委屈,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乞丐而已,死了都不可能有一张草席裹着埋了,为什么父王要动那么大的火气;直到他有一天,看见父王在军营里亲自为一个小兵包扎伤口,眼神里流露出的温柔时,他才知道,人生父母养,只有真心对待别人,别人才会真心对待你。
想到这里,楚玉郎撩起帘子,对上张铁好奇的眼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语言松散的说了句:“问问你自己,看见在大冬天连鞋子都破了的一群人,你真狠心抛下他们不管?”
张铁似懂非懂的听着小王爷的话,刚想再问,帘子已经放下来;张铁木楞的眨眨眼,慢慢的回头看正在跟一名帝皇军说话的王冲,顺着他高大的身型往下看,当眼神落在王冲那破了个黑洞的靴子上时,终于明白了,嘴角勾起一个笑容,长叹了一口气,他张铁总算是明白为何保定帝跟延平王爷的关系是众多皇亲中最好的一个了。
五天五夜的赶路
虽然车马劳顿,气候恶寒;可是,终于在一个傍晚来临的时候,一队足足几百人的人马还是用了最快的时间赶到了西北战场。
望着那近在眼前的城池,看着插在城头上那气势如虹的“楚”字大旗,楚玉郎差点抱着心口哭出来。
他媳妇就在眼前,他想了无数个夜晚的女人就在跟前;这种感觉,恍若隔世般的让人兴奋难耐。
虎狼军的军营大帐中,刚从昏迷中清醒不过两天的乔羽坐在宽背靠椅上,脸色还是有点差,但是双目炯炯有神,几位将军坐在下方,眼神里也带着坚决和肃杀;反观夏侯青和小喜,两个人居然缩在最小的角落里,一个揣着小暖炉打盹儿,一个嗑着瓜子无聊的发呆。
吴有才瞧着大哥似乎有点精神不济,心里挂忧的说:“将军,你身体不适可以先好好休息一阵,嘉陵关虽然被毁的差不多,但好在城中的百姓大都安然无恙,只要人活着,什么都有可能!”
乔羽抬了抬眼皮,没说话。
莫雷也跟着说:“是啊将军,听王爷说你因为连日劳累身子吃不住才会深陷昏迷,现今我们刚刚搓了东蛮的锐气,不着急再战,将军可以好好养养,待战争再起,咱们好好收拾那帮兔崽子!”
乔羽眼神一动,眼底的伤痛,无法遮掩。
那日,她深知自己的孩子已经无法保住,那个时候,她害怕、脆弱、心疼、懊悔;脑海里,不断地辗转着楚玉郎的笑脸,水灵灵的眼睛,挺翘的鼻子,甜甜的嘴唇,还有那摸起来跟桃花一样的脸颊;她落泪,忏悔,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犯下最致命的错误;她无颜面对楚玉郎,心情更是郁结难发,所以导致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事后,虽然夏侯青用尽办法将她的命拉把回来,还用了什么鬼扯蛋的幌子瞒住了虎狼军上上下下数十万双眼睛;她清楚地记得,在一个深夜,当她转悠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趴着夏侯青,一脸疲惫的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笑,然后哑着嗓子,对她说了一句话:“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人飞鸽传书给楚玉郎,让他给你准备棺材了!”
那个时候,她落着泪,伸手摸着平坦的小腹,手指颤抖,哭的像个婆娘;是夏侯青拉住她的手,擦掉她的泪,安慰着说:“别摸了,以后还会有的!”
那晚,她伤心了很久;待初阳升起来的时候,白茫茫的大地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眼睛,看着残破的城池,看着整齐列队的虎狼军,她恍然明白,战场上,流血牺牲在所难免,她运气好,只是没了一个孩子,留着命,找她的小白兔忏悔去!
就在一帐营的老爷们变着法子的劝慰着坐在上面的将军回去好好休息时,突然,一名守卫在大帐外的小兵扑扑腾腾的跑进来,跪在地上,大声回话:“将军,军营外来了帮小混混要见大将军您!”
乔羽从沉默中醒悟过来,眉心拧的能夹死一只蚂蚁,低沉着声音,喝:“见我?小混混?让前锋营先把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扛得住人才有资格见我!”
小兵惊愕的抬起头,看大将军的脸色不似作假,忙诺了一声,快速退下。
乔羽转过眼,看着莫雷,训斥:“军营守卫怎么安排的?虎狼军将营是随便可以靠近的吗?”
莫雷耷拉着一双眼皮,挨着训回话:“将军,是属下失职!”
“知道就好,下去领三十鞭子!”
莫雷坠着头乖乖的站起来,嘟着嘴看向乔羽;他虽然知道乔羽治军严,可是没想到会严厉到这种程度;不过,追根究底还是那帮子小混混惹的祸,从哪里蹦跶出来的老鼠精,居然在大将军大病初愈时出来挑刺?莫雷在心里,咒骂着那群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他转过身,绷着大腿准备下去领那三十鞭子时,突然听见帐营外面乱哄哄的,接着,便听见一声悲怆痛心的声音,格外响亮的喊出来:“楚羽,你他妈混蛋!老子刚来你就板子招呼爷,爷回去要你好看!”
这声音吼完,很快就淹没在一群乱糟糟的说话声中;可是,听见这声音的人,都一个个的瞪大眼睛,连打盹儿的夏侯青都一个激灵站起来,嘴角抽搐的望着下一秒冲出帐营的乔羽。
乔羽眉心紧蹙,虽然脸色苍白,可是依然精神奕奕,快步小跑到帐营前,就看见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被虎狼军团团围住,而位于中间的一个马车上,站着一个晶莹玉透的粉面混蛋,叉着腰,瞪着眼,一把解开遮住大半张脸的长麾,对着围上来的先锋营,吼了一嗓门:“你们敢动我?反了这群兔崽子!”
跟着乔羽一起出来的几位大将军,在看清楚眼前的那个人真跟心里所猜的那个人对上号时,都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样齐齐的看向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
乔羽扒开挡在眼前的小兵,大步流星,腰板挺直,直直的对上那站在马车上的小混蛋,刚想开口,却被那人强占了先机。
楚玉郎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媳妇,心里早就激动坏了;眼里滋滋乱冒的火光一点点的退去,窘红的脸颊上带着憨憨的笑意,然后在对上媳妇那双清冷的眸子时,居然不知所措的揉了揉后脑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弯弯的眼睛里带着亮晶晶的光彩,糯糯的喊了声:“阿羽,爷是来跟你同甘共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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