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六 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1/2）

门外，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给他弹奏的那首钢琴曲，她清楚地记得，那天是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弹钢琴，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开始了她的“逃离”计划。

他没有接，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一声声都砸在她的心坎，泪水还是没能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扔掉手机，双手捂着脸，她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她的哭声，他惊慌地站起来，推开门，可是，站在门口却不敢走进去。

手机还在响着，而他却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咳咳咳――”北柯猛然急促地咳嗽起来，瞬间涨红了整张脸。

他这才惊慌地跑到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不要再哭了，好吗？”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却透着无尽的心疼与无奈。

北柯猛然转身，双手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他满是烟味的胸前，她再次大哭起来。

她还是爱他的，只是，却走不过那道罪恶的坎。

上官程军犹豫了一下，才敢伸出手紧紧抱着她，干裂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头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丫头，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好吗？你打我，骂我，都行，哪怕杀了我，但是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许是哭累了，她的哭泣声渐渐越来越低，到最后竟然闭着眼睛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这三天，她也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在他怀里，她总算是睡着了。

抱着她，上官程军不敢动，她的脆弱有他做依靠变得坚强，而他的脆弱有她在身边才能变得坚强。

和衣抱着她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其实他真的很困，眼皮犹如千金之重，任他怎么努力都抬不起来，可是却还必须死死地撑着。

“丫头，不要离开我，好吗？”看着她熟睡，他轻声低喃，“我要怎么做，才可以不这么痛苦，丫头，我们彼此到底要折磨到什么时候？”

“放手，让我们都好好地冷静冷静。”北柯轻声说道。

上官程军一脸的惊慌，“你，你醒了……”

“放手可以吗？”

上官程军使劲地摇着头，一脸的痛苦，“我做不到，如果可以，那就让我代替他死去，如果这样你能快乐，我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但是求你不要让我放手，我做不到，求你也不要放手，好吗？”

泪水穿过紧闭的眼睛，顺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滑落，她没有回答他，依旧按着自己的意思轻声说着，“我走后，照顾好诺儿，等诺儿长大了他也就忘了我这个妈妈，而我肚子里的这三个孩子，等他们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们，他们没有爸爸，因为他们的爸爸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辈子，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哪怕是我亲手杀了皇甫天一，但是我却唯独亏欠你太多，如果我们有来世，希望我们可以过得轻松一点，让我好好爱你，我一定不喝孟婆汤，我要记住你的样子，来世我会在海边等你，你一定还要做我的老婆，而我要做一个合格的老公……”

北柯听后突然睁开眼睛，很平静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上官程军紧紧抱着她点点头，“只要你能快乐，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你是我的全部，甚至诺儿对我来说我也可以放弃，却唯独不能离开你，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既然现在不能让你快乐，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掉，这是我欠皇甫天一的，跟你没关系，只是你答应我，如果我死后，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说完他俯身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松开手，面带笑容地看着她，轻轻帮她擦去眼泪，然后又将她放平在床上，跟她盖好被子，最后又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关掉房间里的大灯，轻声说，“闭上眼睛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就离开。”

北柯果真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而且越来越远，一步一步都放佛踩在了她的心口上一般，眼泪再次顺着她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吱――”关门的声音响起。

北柯倏地睁开眼睛，“上官程军你给我站住！”

握着门把手的手猛然颤抖了一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上官程军，你就是个混蛋！负心汉！你要是走了就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哐当！”门被猛然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她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风扫过脸面，待定睛的时候，那个她口口声声骂的那个混蛋负心汉已经咧着嘴像个傻瓜一样出现在了她的跟前。

“我，我回来了。”

北柯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着门口，“你不是离开的吗？回来干什么？走啊，你走啊！”

上官程军慌忙坐在床边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对不起……”

“你这个死男人，臭男人，你不是走的吗？你走啊，你走……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个混蛋……”使劲地捶打着，喊着还不解恨，到最后她趴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了起来。

上官程军一直咧着嘴笑，这叫幸福一点儿都不疼，直到她打累了也喊累了咬累了，他这才将她扶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北柯白了他一眼，“松一点，抱得太紧了。”

上官程军赶紧松开手，一脸的紧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笨蛋！我跟你说，你少得意，如果可以，我一定毫不犹豫用尽全力去恨你，可是没有如果，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到底要有多坚强，才能妥协对你的念念不忘……”刚开说的时候语气还生硬生硬的，这到最后，却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咽喉里带着没来由的血腥，每次呼吸都牵扯心痛，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也许她应该高兴，至少她这辈子得到了这个男人全部的爱，可是这爱真的让她感觉很累很累。

上官程军笑着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北柯这才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不再言语，彼此相拥，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只是他却在悄悄地做着他以为她不知道的小动作，从口袋里将那个早暖得热烘烘的戒指偷偷摸摸地戴在她的手上。

“你在干什么？”北柯甩了一下手，但是是在戒指完全戴在手指上后才甩手的。

上官程军傻笑了两下握着她的手跟自己的手放在一起，欣赏起来，“没，没干什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给你戴上，以后再也不摘掉了，你看咱们两个的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我的比你的大点，你的比我的多了颗钻石，不过其他都都一样的。”

北柯敛眸看了一下，呵，还真是一颗大钻石，比上一个好看多了，心里美得没法说可是这嘴上却死不承认，“我说要跟你的一模一样了吗？还有，谁要戴你的戒指，给我去掉，我不戴。”

“老婆，着戴都都上了，怎么能去掉呢，不去，看看多好看，老婆的手戴什么都好看，虽然这颗钻石小了点，不过你放心，这里还有一颗大的呢。”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得盒子，放佛这一切早都准备好了一般，北柯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不过还真想看看盒子里的是什么。

“想看看吗？”上官程军笑着问。

北柯白了他一眼撇过脸，“不想。”

他笑着打开盒子，拿到了她的眼前，“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买别的。[ ]”

北柯原本只打算瞥一眼，到最后眼睛盯着那耀眼的大钻石越瞪越大，紧接着她扯着嗓子喊道，“上官程军！！”头再的可。

“在，老婆大人。”

“谁让你买的，你不知道浪费吗？有这些钱你知道能干多少事吗，明天退了。”

“啊？”上官程军大跌眼镜，原本以为她会激动地抱着他说老公你真好，没想到她竟然说他浪费，还让他拿去退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明天如果你不给我退了，小心我把你的耳朵给你揪掉，那些山区的孩子连吃都吃不饱，你竟然还买这些没用的东西。”说着她使劲揪住了他的耳朵。

“好好好，我明天拿去退了，拿去退了。”他叹了一口气将盒子合上，放在口袋里，重新抱住了她，“好吧，明天就拿去退了，不过戒指不许退。”

北柯抿着嘴欣赏着手上的戒指，心想，哼，你想退我还不给你呢。

这原本抱得好好的，她却突然一把推开他，皱着眉头，弄得他一脸的不知所措，这又怎么了？

“我讨厌你身上的烟草味汗臭味，还有你这都快跟头发一样长的胡子！这都是什么毛病，邋里邋遢的，快去洗，这个味道真的让人很反胃。”

“呃？”上官程军呆愣。

“快点去洗！”

“好，好，我这就去洗，这就去，你别生气。”上官程军慌忙站起身，许是太紧张的缘故吧，在椅子的帮助下，他华丽丽的趴在了地上，那样子简直比小丑还要滑稽，北柯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老婆，真的很痛。”上官程军龇牙咧嘴地扭过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北柯瞪了他一眼，“活该！多摔两次才好呢，赶紧去洗澡吃饭，我不喜欢听肚子咕噜作响的声音，那不是钢琴曲，污染耳朵。”

上官程军“嘿嘿”笑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手机，这时才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都是她的，刚才是她打的电话，他猛然扭过脸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北柯看了看他，靠在床头，质问道，“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我不知道是你打的，所以……”

北柯叹了一口气，“这个答案勉强还可以，赶紧去洗，愣在那里做什么，洗完赶紧吃饭，这都几点了你还让不让我睡觉，我快要困死了，你不来我怎么睡觉，快点去！”是啊，她习惯了闻着他的味道入睡，没有他在身边，她睡得总是不安稳。

“好，好，我马上去，那老婆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还没弄好就站在门外不要进来了。”

“是，老婆大人。”

听着洗手间哗哗的水声，北柯第一次感觉放下原来如此的轻松，如果不是看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车辆那样忙忙碌碌的样子，她也不会明白，原来自己活着是多么的幸福。

不管怎样，也许要一辈子背负着罪恶，可是，她却不能再让这个深爱他的男人受伤难过。

伸出手，看着他刚才偷偷给她戴上的戒指，跟他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她笑了起来，这个男人，总是什么事都按自己的意愿去做，结婚戒指也可以换来换去，竟然还有理地说，这次是最后一次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从此再也不摘下，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么？还没有给她一个世纪婚礼他就想这样把她打发了，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