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兄弟君臣第十七节 备与臣(三)(2/2)
刘备正和李臣念叨着同样的话,“这才太平了几日!”他狠狠踢了下几案,令箭签文“哗”地散得满桌都是,怒气冲冲地在军营大帐中踱来踱去。
“因私怨而燃战火,起兵锋,视朝廷天子如无物,真真逆臣行径。”关羽摇头。
鲜血和死亡,通常是战争的导火索,罗马元老院中的谋杀,萨拉热窝的两声枪响,以及在大汉初平元年秋末的一支流箭,虽时间地点各不相同,但造成的结果是一致的。
奋武将军公孙瓒的堂弟越,在数月前率千骑前往豫州,与后将军袁术结为盟约,时袁术正与刺史周昂于阳城两军相持,公孙越恰恰死于周昂军中的流矢。
而周昂乃袁家故臣,刺史一职便是由渤海太守,邟乡侯袁绍表奏的,“吾弟之死,罪魁祸首便是袁绍!”公孙瓒愤怒不已,顷刻间率军三万直入冀州,同时让青州刺史田楷起兵响应。
这也便是公孙家与袁家,河北争夺的开始。
虽然抱怨老同窗的不厚道,人微言轻的刘备,除了踢踢桌子,暗自腹诽几句外,也只能苦着脸,随刺史田楷出兵。
“咱平原国总得留人守着,”刘备和二弟三弟在帐中商议,“还是让简雍暂行国相事,管好后方,至于四弟,嗯,先跟着宪和历练罢。”
“***乱臣贼子。”他大声叹息着,不知是骂公孙瓒袁绍,还是在责备不得不同流合污的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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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娘近日过得极悲苦,心里也凉凉的,没丝暖意。
倒不是夫君在物质上对她有所苛刻,而是冷冷的态度,自从来到平原,住进刘府,整整两月,除了第一日来她房里看了看,就再也没踏入门槛过,不是留宿在官邸,就是去军营和叔叔们操练新兵,纵谈国事。
她知道分寸的,男儿大丈夫,哪能沉迷于妇人闺房,也不祈盼夫君有多体贴,如果能多来几趟,陪着说说体己的话,她心头也好受些。
这儿不比钩子村的老家,出了堂屋就能隔着篱笆,和左邻右舍聊聊天,谈谈乡间琐事,她除了每日到婆婆单独住的别院问安,大部分时间只无处可去。
又不是个会享福的性子,一被人伺候就浑身不舒畅,只能把仆佣遣了出去,一个人坐到窗边,绣绣帕子,或者望着墙壁发呆似地虚度光阴。
“夫人有些傻愣愣的。”有回几个婢女在墙跟那私下嗤笑,她路过时听到了,也没生气,又怕吓到她们,不是苦出身谁会卖给别家当下人呢,闹出事来怪可怜的,于是蹑手蹑脚地顺原路退了回去。
偶尔怪人,不,是四叔了,要是寻着县衙忙完了公事,天色还早,会来府上看望干娘,顺便拐来自个这边,陪她闲扯些有的没的,讲讲最近县上乡下发生的趣闻。
她听着,微笑着,神情也活泛了些,仿佛又回到了在钩子村时的情景。
不知不觉,她开始盼着他来了。
雉娘不识字,也不懂得拿文人的话来形容自己的这种感受。
如果我们学着用诗人似的妙语美章来表述,那便是:
“对她而言,这是冷夜中仅有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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