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的持续(2/2)
今天也不例外,他顺利的来到了教室外面,照例,他先企图乘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潜入教室,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当他发现自己的同学中,有数个黑人或白人小孩正贼兮兮地望着自己的时候,他马上改变了主意,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喊了一声:“sorry,sir!”
讲台上的老师慢慢的转过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也不意外和惊讶,作为这个小孩的老师,他甚至懒得问些什么,更不要说什么惩罚的**,相信任凭哪一个再有耐心的老师,如果在持续的三年中每天都会碰到这么一位天天迟到的学生,估计也只会是这种表情吧?何况他也已经去找过几次他的妈妈、那位美丽的东方女性,但结果一点儿也不见好转,后来自己也知道了这个少年每天会经受的一些令人同情的遭遇,就更加没有任何询问或惩罚的**了。
这个老师几乎是用不可察觉的点头回应了一下这个黄皮肤的东方学生,他就继续转过头去讲他刚刚讲的法语语法。
少年尽量的让自己轻点和小心点,不要发出任何打扰到老师和同学的声音,但当他快走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他周围的同学们还是猛的发出了一阵高声的大笑。
老师几乎是用快喷出火的眼睛扫视了过来。
少年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的后背不知道被人从什么地方砸过来了一团类似大便的食物残渣。
讲台上的老师再一次失去了理智,他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蒋肖,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这个叫蒋肖的少年只好无奈的把自己永远破烂和脏污的书包,塞进了自己那个也因为跟随了自己而备受折磨的课桌,当然,拥有同样遭遇的还有自己的那张椅子,上面被不知道多少人划了无数数不清,看不明白的奇怪线条和图案,还有一些类似猪猡、黄猴子等意思的英法单词,然后勾着头在同学们嘲笑声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他必须要去洗手间把自己再次清理干净才可以重新回到教室。
少年叫蒋肖,父母都是中国人,看母亲给他取的名字,就知道他父母分别姓蒋和肖,只不过他那位姓蒋的父亲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妈妈和他,他从出生第一天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妈妈也从没有回去过中国,留学办的签证早就换成了加拿大绿卡,他拥有的也是加拿大国籍,在法律上,他是加拿大人,但在周围的人眼里,他和他妈妈永远都是中国人。
蒋肖从小也没有任何亲戚或朋友的概念,永远只有妈妈和他相依为命。
妈妈因为怀孕或是其他什么方面的原因,总之她并没有完成学业,早早地就在中餐厅打工,以维持母子俩人生活,靠着自己出色的厨艺,倒也还勉强能够过的去,甚至还可以有余力送蒋肖到比较正规和完善的普通私立学校接受教育。
但蒋肖噩梦般的不幸就是从他六岁入学时开始的,起初他还会回去和妈妈哭诉,告诉妈妈自己的遭遇,但妈妈只会抱着自己拼命的流眼泪,然后每天不顾自己的疲劳坚持接送蒋肖上下学,结果在妈妈也被那群恶作剧的黑人和白人小孩躲在暗处泼了油漆,放了死蛇,甚至还让那些专门在街上无所事事,成天混的小孩划破了妈妈的裙子的时候,看见妈妈惊惶和羞耻的神情,蒋肖就拒绝了妈妈的接送。
起初妈妈怎么也不同意,但小小地蒋肖总是偷偷一个人很早就爬窗户出去了,后来妈妈担心蒋肖这样会出什么意外,终于同意让蒋肖一个人上学,可妈妈总是偷偷地跟在后面。
幸运的是那年正好是五年一度的议员竞选日,街上的警察明显多了很多,很多黑帮和混混也都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警告,所以他很难得的平安的过了一段时间,没有遭到任何过分的非难,后来妈妈也就放心了,等情况再度糟糕的时候,自己已经更大了,每次自己总是会找各种借口来掩饰自己的伤痕,而且挨打的时候他也尽可能的保护住自己露在表面的部位,避免或减少遭到殴打的可能,居然也就这样一年一年的挨过来了。
他其实没有别的其他什么想法,他就是不想看见妈妈那无助的眼泪和那无声的哭泣,从小他就知道那是让自己感觉很难过的事情,比挨打还难受,而如果自己挨打可以让妈妈不哭的话,他宁愿挨打。
虽然挨打也很难过,但只要能够看见妈妈那温柔的笑容,他就很愉快,尤其是每天回去自己编造的那些在学校的趣事能够逗妈妈一笑的时候,他感觉好极了。
妈妈从小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倾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