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望漠然（下）（2/2）

花外漏声迢递。

惊塞雁，起城乌，

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重幕，

惆怅谢家池阁。

红烛背，绣帏垂，

梦长君不知。

一句话，一段词，有着道不尽的哀伤，此情正应此景。

歌声甫一落下，墨莎只觉得似乎此时她才真正有了几分理解这一首几乎从儿时听大的歌谣，她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已经婆娑泪眼，朝着黑衣凤袍女子道：“娘亲，你帮帮女儿，帮帮笨蛋吧！”

那黑衣凤袍女子轻柔地伸手，优雅地为爱女拭去脸上的泪珠，叹了口气，道：“相思苦，离别苦，有情总比无情苦。”

她忽然低头，在墨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方才喃喃地说道：“莎儿，你自幼好强，几乎从未求过娘亲什么，如今你为了这个猎户竟然求了娘亲两次，娘亲自然是要帮你的。”

说罢，黑衣凤袍女子缓缓地将搂在怀中的墨莎放下，霍然转头，目光威严地朝着克雷看去，身子更是径自朝前踏出一步。

只听她开口淡淡地朝着克雷道：“其实我非但不喜爱你，而且还有些厌恶你。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说谎，你却恰恰犯了，若不是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杀了你又何妨？”

克雷被她那满是威严地目光逼视，红红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竟然不知何时已带上了狰狞，他声音嘶哑的咆哮道：“杀我？人命在你们这些人眼中难道就是如此不堪吗？”

克雷声色俱厉的吼着，仿佛是压抑地爆发，又仿佛在拷问着已经不知去向的那一队天马骑士，夜色已深，他狰狞的仿佛深渊恶魔。

那高贵威严，风华绝代的凤袍女子忽地一笑，道：“不错，在我眼里，你们这些人简直连无尽之森中魔兽都不如，因为你们实在弱的可怜，”

她顿了顿，又是一步踏前，逼视着克雷的双目，道：“你们死光都不可惜！”

克雷只觉得一股怒火在胸腔中不住地爆发，他大吼一声，双手拼尽全身力气朝着黑衣凤袍女子推去。

二人近在咫尺，克雷双手一推，几乎便碰到了那女子黑色的凤袍之上，只是忽然一道黑色的光华突兀地从凤袍之上闪出，仿佛一道壁垒。

克雷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大力突然从双手处涌来，整个人便身不由己地朝后飞了出去，熊熊的烈焰从身边擦过，太快，克雷几乎还没有察觉到它那炙热的温度。身子已在空中飞过，又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克雷摔在地上，忽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墨莎刚刚一直被黑衣凤袍女子拦在身后，此时一见克雷被摔了出去，再顾不得其它，忙跑上去。

但见他身边流出了一大滩鲜血，竟然已经晕了过去。忙扑上去，抱住克雷的头，口中泣声唤道：“笨蛋”

那风华绝代的凤袍女子抬头看了看夜色，不知不觉间，刚刚那挡住残月的乌云已然散开，残月在天空中幽幽地散发着凄冷的光芒，只是刚刚还在中天之上，此时却已经快要到了极东的方向。

良久，她方才缓缓地走上前去，见女儿那般伤心的模样，忽然似是疲倦般地叹了口气，道：“莎儿，我有办法让他自愿跟我们回去，只是你们这心结怕是解不开了。”

墨莎迷蒙间抬起头朝着凤袍女子看了过去，只觉心中愁苦，只是凄然地点了点头。

那凤袍女子见她如此，忽地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莎儿，你真的决定了吗？相望漠然，还不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