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空水万倾（2/2）

撒旦脚步不觉微微顿了顿，但并不停下，冷冷道：“莫不是千舞殿下，还有什么指教不成？”

千舞兔起鹤落，几个腾跃便来到撒旦身前，拦住去路。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吹动着她天蓝色长发，如绸似缎。俏脸之上，闪动着一抹动人的光泽。

是什么？让你忽然失措？

月色之下，撒旦浑身上下皆被笼罩在黑袍的阴影之中，一片不清，只是忽然惊觉，似乎与那人莫名有几分相似。

“若是一般圣阶武者也就罢了，但如你这般修为之人，放眼大陆，也是凤毛麟角。怎会是如‘撒旦’这般，毫无名气可言，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美目流兮，直直地看着撒旦，道：“而且，方才那道黑光好像是极其精纯的黑暗元力没有错吧？”

“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无数，我又算的了什么？”撒旦双目冷厉，低沉道：“你之所见，不过管中窥豹，又有什么稀奇？”

回过神来，千舞又觉自己方才确实妄自断言。那人虽然也是极为冷淡，但却本性善良，在那湍水激流，滔天凶兽之下，依旧为了初识的自己，舍命相救之人，怎会如他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时怔然。

正在这时。

朦胧的夜色下，一抹寒锋暴起！

千舞脸色大变，大声道：“小心！”

只见风韵女子身形跃起，仿佛一道幽影一般，在二人谈话之间，猝然发难，冷冷朝着撒旦刺杀而来！寒声道：“我本就该死之人，你虽救我，我却不会感激与你。”

冷锋迅捷，电闪而至。

“自不量力！”撒旦也不回首，但却如有所觉一般，猛然抬手，劲风大鸣，黑袍鼓荡，汹汹拂下！

“砰”

只听一声沉闷声响，风韵女子如遭雷击，身不由己，抛飞了出去。鲜血兀自在半空中挥洒，人却已经生死不知。

“林姨！”

远处传来一声脆呼，一道娇小的身影满脸悲色，急奔而来。却不正是那将醒未醒的女孩？

千舞脸现怒色，大声喝道：“你既然救她，又何必重伤与她？”

撒旦冷冷地看她一眼，漠然行去，忽然独自长歌，低沉道：

君道本公平，何尝分彼此。

总只在人心，浑然皆天理。

推原赋予初，所锺均粹美。

贤愚同一辙，所行无意轨。

由其气禀异，於焉有臧否。

清者洞然明，泓澄如止水。

浊者性天蒙，荡然惟给驰。

末虽有善恶，反之即其始。

变化在乎人，谁能明其理？

长歌犹在，他的人已经渐渐深入夜色之中。

动荡的年代，强者为尊的世界，一念杀人，一念救人。谁才能真正的明其理？

千舞看着那远去之人，月色渲染，渐渐将他身影模糊，仿佛是他将月色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不知为何恍惚只觉这一刻，这人浑身上下满溢的狂放不羁之中，又带着一股深深的沧桑。

低声念了句，道：“变化在乎人，谁能明其理？”心中默默道：“或许我不能明其理吧？只是你却真的懂吗？”

走到那哭泣的女孩身前，轻声道：“小妹妹，姐姐送你们回去好吗？”

那女孩抬起头来，迎着月光，露出的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只是这脸却是格外仿佛透明般的苍白，哭红的双眼满是冰冷的颜色，道：“你们都不是好人，要杀就杀，我落凤绝不皱一下眉头，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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