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大义灭亲女(二)(1/2)
话虽这样说,程金翠并没有立刻被赶走,而是留了下来。
我半是戏谑半是试探地问皇上:“您是不是对程姑娘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了?”
“瞎说!”
“如果没有,为什么要说出惑乱宫廷之类的话?我就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因为在我看来,她还不具备那种能力。皇上却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个词,这算不算某种真实心理反应的无意识暴露?”
皇上却突然眼睛发亮,笑得无比得意地说:“朕可以把这理解为吃醋吗?”
我一下子窘住了:“哪……哪有?我只是在分析皇上收留程美人的心态。”
他把我的一缕头发缠在指尖上绕啊饶,同时笑得眉眼弯弯地调侃:“引用你的话,你会这么在意我无意中说出的一个词,这算不算是某种真实心理反应的无意识暴露?”
我更窘了,只好佯怒道:“少扯些有的没的,不然我会认为你是心虚了,所以不敢直面我的问题。”
皇上一叹:“虽然我很喜欢看姐姐吃醋的样子,但还是不想姐姐误会。现在就正面回答:会暂时留下她,是基于两个理由,其一,我们确实少人服侍,尤其是姐姐,小莲她们也不知路上遇到什么了,至今没来与我们会合;其二,朕想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她真是琰亲王埋下的线,也许我们可以透过她掌握琰亲王的行踪呢。”
我摇着头说:“如果真是琰亲王的线,我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可笑,他到底要干嘛?这个人,越来越叫人费解了。”
一场始于谋反的事件。演变到现在,越来越像一场游戏了,似乎结果不是最重要的,大家更在意地是过程的紧张刺激。悬疑重重。
程金翠留了下来。一开始自然是百般讨好。想伺机接近皇上。( )遭遇数次冷脸甚至呵斥后。改为走曲线。黏在我身边巴结我。
晚上。在我们下榻地馆驿。她跪在我身后替我梳理长发。一面啧啧连声地称叹:“公主。您地头发可真好。什么叫青丝如瀑。什么叫绿云委地。看看公主地头发就知道了。”
听听这形容词用地。敢情人家不只貌美。还是个饱读诗书地女子。我也回敬了两句:“程小姐出口成章。令尊肯定给你请塾师了吧。”
她谦虚地答:“请是请了。也就是好玩。认得几个字而已。”
“真是个好父亲。肯给女儿请塾师地父亲可不多见呢。”
“家父地确很疼小女。”
很疼你还背叛他?但这话不好说出口,毕竟人家是为了“大义”。我只能继续不动声色地跟她闲聊:“你母亲,是你多大的时候去世的?”
“很小的时候,所以她长什么样子,我现在都记不清了。”
这个答案很好,避免了我继续问她母亲的事情。既然母亲早逝,“令尊只有你一个女儿吗?”
“是地,母亲仙逝后,父亲感念旧情,不忍再娶。从此父女俩相依为命。”
原来程士立是个笃于伉俪之情的痴人,这样的人,竟然会使尽手段把唯一地女儿送进宫,她就不嫌这谎扯得很不尽情理?一个至情至性到为亡妻终身不再娶的人,会如此利欲熏心。当然,最不孝的还是这个女儿。
我不客气地指出:“既然是父女相依为命,小姐怎么舍得离开老父,去那从此再也见不着的地方?自古宫门一入深似海,不只萧郎。连至亲都成了路人。”除非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能恩及亲族,这样才有可能进宫探亲或回家省亲。只是这样的女子。一座后宫也寻不出几个来。( )
程金翠却笑了笑说:“从通渭和京城不过一个月的路程,如果马快的话,还要不了呢,怎么就见不着了呢。”
好吧,既然人家有这份自信,我也就不打击别人积极性的恶人了。
但有一点我实在忍了很久了,本不想揭穿她的,只是这位程姑娘实在叫我喜欢不起来,故而从镜中盯牢她说:“小姐地口音不大像通渭人,倒像另一个地方的。”
她明显有些慌乱,目光闪烁地问:“公主说像哪里呢?”
我轻轻吐出两个字:“西京”。
“西京与通渭相隔不远,说话吐词本来就很像的。”
“是有些像,但仔细听,还是听得出差别。我才从西京回来,又在通渭逗留过,有比较,所以有鉴别。”
她眼珠子转了几转,然后说:“其实,妾身是西京人士,小时候就是住在西京附近的,老家的村子离西京才十几里路。”
有一句话到了口边,又被我咽了回去,“既然你的老家在西京附近,为什么程县令反而没有西京口音呢?”
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句话一说出来,就把程金翠逼到死胡同了,她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举动我心里没底。她手里现在就拿着一根金簪子,若在以前,我不会把金簪子跟杀人武器联系在一起的,但落叶的命案之后,我也有了一点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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