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重逢（2/2）

就在那一瞬，沉毅的身体往后倒了倒。

“嘶……”痛呼被他紧紧压下去。箭簇没入骨肉的声音依然响在她耳膜，沉毅胸前血流浸下来，如同红色的溪，一直落至趾端。

“天啊——”桑缇喃喃一声。

“沈桑缇，你和他们……”薛洲的箭法百步穿杨，虽未直取性命，却是重伤之重，沉毅才吐了几个字出来，已然满腔喷血。

“我没有，沉毅，我不知道……”桑缇立即摇头，然而如今——她却是跳进黄河亦洗不清了。

沉毅的手一松，霜红早已经吓得腿软，两个人齐齐倒在血泊里。

“把贼人带走。”程子越淡淡令下，侍卫上前，将沉毅拖离。

“程公子……”沈桑缇立即随之上前，“公子欲将沉毅如何处置？”

程子越疏疏落落地道，“他是盗窃血凤凰的人，罪无可恕。”

“你要带他回帝都治罪？”桑缇指尖轻抖。

“是。”程子越点点头，“还有何疑问？”

“……没有了，公子慢走。”沈桑缇深吸一口气，越是这般千钧一发，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她应该冷静下来，寻出解救沉毅的法子。

知州大牢。

因为是重犯，沉毅被关押到独立的牢房。不日之后，将被送往帝都，为免生意外，程子越同意桑缇每日去牢中探望，并替他疗伤。

为此，沈桑缇夜夜挑灯苦读，将出凡留下来的药术秘方吃得半透，寻思着配了些药材，为沉毅驱毒包扎。在她数日如一时辰的不懈奋斗努力下，沉毅这颗冰雪七窍心微微有些感化，终于相信那日之事与她无甚干系。

桑缇的心这才安然，将他穿越之后的行踪了解清楚。通过时空径，两人失散之后，沉毅身处青州，开始寻找能够雕刻得出“美人骨”的匠师。至了“踏古寻幽”古董店，陈掌柜透露城郊有一位匠心大师十分了得，却居无定所。

“匠心大师？为何从未听闻谁提起？”沈桑缇狐疑地瞧着他，“那个陈掌柜也不知道匠心的行踪？”

“他自然知道，只是要求……用血凤凰来换。”沉毅皱眉，她上药的手法十分生疏，一轻一重，他疼得咧嘴。

“血凤凰？！”桑缇如闻天语，惊道，“匠心的行踪有这样珍贵，竟然让你用天下至宝来换？”

“他瞧出我功夫不低，而且那个时候……血凤凰已经自皇宫失窃，得来并不会十分困难，所以提了这样的要求。”沉毅抿唇，思索着答，他极少说这样长的句子，声音听上去有些僵硬，音质却是美妙无及。

她沉沉舒气，表情轻松些许，“所以……血凤凰是你自旁人手中夺过来的？”

“对，我在鄂州的时候发现了血凤凰的下落，与他们交手，夺了血凤凰。”

“他们？盗宝的人？”

“是，三个盗宝贼。”沉毅答得面不改色。

“你把他们杀了？”桑缇明眸微动，立即问。

他摇头，眼中竟带着失望之色，“没有，当时惊动了官兵，他们三人受了伤，往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那你可记得他们的相貌？或者……其他可辨识特征亦可。”

沉毅摇摇头，十分无奈，“夜太黑，他们蒙了面容，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