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这座宫殿阴谋交织（2/2）

她思虑片刻，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作罢。只是心中想着赵恕失魂落魄的模样，卧立难安。

又是一年春柳绿，黄历上言，今日诸事不利，主大凶。

果然，当日下午，整个皇城便人心惶惶。怜星殿外的侍卫进来禀报，“滟婕妤，皇上下令，众妃嫔及皇子公主阖闭宫门，未得急召，不可出宫。”

“出了什么事？”

“昨日夜里三皇子染了疾，今儿个叫太医去瞧了，说是霍乱，病情十分严重，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为防着旁人染上此疾，三皇**里已被禁闭，无人敢擅自出入。”

“霍乱？”沈桑缇瞠目结舌，即便在二十一世纪，此疾亦被列为甲类传染病。在医学技术并不发达的一千年前出现，该如何医治？

滟儿问，“三皇子目下状况如何？”

“奴才不知，只听着外面的传言，说是病入沉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滟儿点点头，摒退左右，螓首瞧向沈桑缇，目闪异光，“三皇子这病，究竟是真是假？若是伪装，灵妃还在静安寺归来之途，他不当有这样大的作为。”

“霍乱之疾危害众生且如今极难医治，三皇子断然不会以自己的性命来玩笑。”沈桑缇摇摇头，“皇上既已如此兴师动众，三皇子恐怕当真病入膏肓了。”

只是……霍乱在中国历史上横行，最早的记录亦是19世纪初，怎地会出现于大熙王朝？在此朝代乃至之前，当是对此疾闻所未闻，三皇子病来如山倒，可在情理之中？

“三公主意外身亡在先、三皇子又突染此病患，难道正是大熙朝行将动荡之意？如此消息一当传出，必然引起国民荒乱，民心难安呐。”滟儿眸光深沉，轻轻感慨。

“这世间何来那样多天意，事在人为。”沈桑缇轻轻一怔，低低地说。“三皇子这一病，朝中诸人，恐怕又在各自盘算了。”

当日，神旨帝便下令，请天下第一神医出凡先生入宫，为三皇子医治。然而……出凡先生神游四方，唯其知交好友太子殿下与之尚有书信往来。当夜，宫里便有内臣入太子府，商酌此事。

太子殿下仁义当先，又素来崇尚兄友弟恭，当下便鸿雁传书与出凡，请其速速进宫。得知出凡先生尚在西南蜀城，进宫最快须得两日两夜。朝中众臣祈祷，望三皇子及其宫人可撑过如此时日。

第二日下朝，沈桑缇与程子越相见，他的伤口逐渐恢复，却依是无法站立，依靠轮椅而行。桑缇推着他在御花园中行走，四周花香氤氲，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你一向关心太子殿下的行踪，今日上朝时朝中满员皆议的是他，怎地你却未置一言？”程子越问她。

沈桑缇一时间老神在在，“太子龙陷浅滩已久，如今――怕是要翱翔于空了。”

“你倒瞧得这样准。”程子越回头看她，轻声说。

“如今三皇子身身陷囹圄，朝中又战事吃紧，正是用人之时，陛下想必不会让殿下一直囚禁着。何况――出凡先生归来救治三皇子一事，殿下亦出力不少。旁的大臣不知太子被幽禁乃是三皇子告密，皇上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子殿下待三皇子不计前嫌，陛下心内不可能没有丝毫赞赏之意。再说了，太子带兵能力亦是大熙朝数一数二的好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她直将一切始末娓娓道来，语声便好似清流溪涧，叮咚轻呤。

“你虽是深居宫中，却对前朝之事了若指掌，有心有力，巧思玲珑。”

“谢谢程将军的赏识……”她笑盈盈地低身作下一礼，巧笑倩兮。

“沈姑娘不必多礼。”他又摆出往日的姿态来。

“子越――三皇子与三公主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究竟作何想法？”

他却还未及回答，薛洲已然赶上来，对沈桑缇一揖，便回身来说，“将军，灵妃娘娘回来了。”

程子越的眉尖轻轻一掂，语声不冷不热，“进宫了吗？”

“是，刚刚从皇上那里出来。”

“这样快就从那样远的静安寺赶回来，果然日夜兼程。”程子越低低喟了一声。

“倾月公主亡得如此突然，娘娘必定心急如焚，要回来探个究竟。”

“是啊，该来的总归要来，再美好的东西，走到尽头亦该结束了。”程子越点点头，唇间微微一扬，竟是笑意的弧度。“桑缇，你先回去，我稍后去怜星殿寻你。”

“好。”她未多发一言，回身便亦离开。

就在沈桑缇身影消失于御花园中之时，衣锦穿珠却风尘仆仆的贵妇人袅袅停在程子越面前，“师弟，别来无恙啊。”

“灵妃娘娘，好久不见……”他直将她眼波之内的怒意横生视作不见，轻轻作礼。仿佛――接下来的那一场狂风骤雨他丝毫未曾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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