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应战（1/2）

半个时辰转眼就过。

秀儿开始在绳子上腾挪移换，从这根到另一根，每一起落，便踢出两腿。时而刁钻，时而勾连。脸上更是红润一片，颇为可爱。

忽然间停下，气恼道：“先生，都大半年了，天天练这一式，好闷的。家族中的典籍你都经手那么多了，能不能偷偷传一套武学给秀儿呢？我保证不会跟弟弟妹妹们说的。”

楚炎右手随脉动的韵律划着圈，想也不想就道：“老子曰：‘少则得，多则惑。’族规有言：‘凡习武者，于初练之时可拣一式，勤而习之。’把这个把式练到了，在学校也不怕被人欺负。”

秀儿眼睛转转，问道：“先生，你上次教的‘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若应用在拳法之中，可是以柔劲消磨刚劲？以暗劲打入对手体内，产生的蚕食效果？”

“你说的是‘柔掌’，庄子在《养生主》中说以无厚入有间，至柔亦然。所谓水无常形，无孔不入。”楚炎收了功，招招手，道：“来，看看你的鹤形腿法得了几层火候。放开了打。”

“打伤你怎么办，老爹会揍我的。”

楚炎被呛了一口：“那样的话，下周功课减半。中午竹筒饭加一串烤肉。”

一脸计谋得逞的表情，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秀儿应道：“先生，你小心了哦。”

绳子徒然一弯，弹回的时候，秀儿借力一跃，如白鹤上青天，左腿蜷起，右腿直指楚炎，飞速落下。脚尖绷直则为刺，脚掌平落则为踏，衣袂飘动，呼啸而下。那般威势，仿佛下面有一头猛虎，也能一下击断它的脊背。

楚炎点点头，眼中透出一丝赞许。直到秀儿踢到了近前，右手才拨过去，轻飘飘的，像随风摆动的柳絮，丝毫不着力道。手脚相碰，秀儿毫无阻碍的便穿过去，眼见着就能踢中楚炎。

“呀，终于可以叫先生也落一回面子啦，不过，要不要收一把力呢？”秀儿心中一喜，竟走了神。

楚炎的手就那么一拂，既没有桥手的刚猛，也没有丝毫加速。就是简简单单的拂在秀儿的小腿上，破坏了她还在空中，无处保持的平衡。

秀儿慌了，左腿迅猛发出，情急中竟然带有破空之声。楚炎见秀儿变招如此之快，心中欣喜，闭门送客似的一推，正中秀儿脚后跟，平衡再次打破，这下就再也保持不住了，整个人在空中倒翻了一圈，稳稳的落在地上。

秀儿一时间有些发傻。楚炎能打败她很正常，但是能够如此轻描淡写，败而不伤。楚家里，只有三代以上的长辈们才能做到了。而楚炎三年前，作为楚家四代武学第一人，或许也能做到，但如今，在整个楚家对楚炎的伤势讳莫如深，闭口不谈，以为他从此意志消沉的时候，楚炎竟然不声不响的已经达到了另一个高度。若非今日出手试探，恐怕无人知晓。怎能不令人震惊！

秀儿惊喜道：“先生，你化劲了？”

楚炎靠在椅背上，思绪飘了出去：“化劲？遥遥无期。刚才我所使用的，不过是练水人桩久了，对太极拳听劲产生的一点成果罢了。”

秀儿一撅嘴，明显不信。

楚炎教导道：“武术，是以小胜大，以弱胜强。如果仅仅凭着胳膊粗细来判定输赢，那大家一个劲的练肌肉不就完了？武学一道，还凭什么传承数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