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身在高处 不甚凄寒（1/2）

他不作答，还是一副可怕的模样，她上前伸出虚无的手想要安抚他，“那都是梦，只是梦而已，现实中是不会发生的，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自己……”不自觉的，她用上了些不熟练的催眠术，不过现在非实体的状态时发功的效果似乎比往常还要好，很快地他就安静下来，又沉入了睡眠。

她便呆呆看着他老半天，没想到皇帝晚上也睡得不安稳啊，一直到东方鱼肚发白，往常这时候她也是在温暖的被子里啊，想到这里，就不禁开始艳羡那个躺着的人，直愣愣地看了一会，没想他居然睁眼了，不会吧？这么早就起床了？

再过一会，细微的声音也开始响起了，宫人又捧着许多的东西进来了，皇后娘娘居然也亲自驾临了，这些皇宫里的人起得还真是早啊，小月暗想，退到一角，注视着雍容华贵的娘娘柔顺地为皇帝整理衣冠，那皇后自然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难能可贵的是那份美毫不外露，要内敛含蓄又要端庄可人，想是做皇后的要求之一，小月正在欣赏着在现代这种气质难得一见的美女，却见到那做皇帝的冲她眨眨眼，小月左右环顾，没错，就是在跟她使眼色，他总不会想要她跟着去上朝吧？

他转个身，真个就用手指勾了勾，她无名火突起，敢情他还真把她当可以任他使唤的妖精了？

火是火，可是好奇心也很重，能够去朝堂转一转，也不错啊，先前去不了，现在有皇帝这个真龙天子罩着，门口那群守护神总拦不住她了吧……她便忽略掉那个家伙的态度了，也飘悠悠地跟了上去，一路上左拥右随，她都有些飘飘然了，虽然这些荣耀并不是针对她的……

－－－－－－－－－－－－－－－－－－－－－－－－－－－－－－－－－

总算猜到为什么他要唤她前来了，看起来，朝堂之上，他这个皇帝做得还真是窝囊……

“启禀皇上，西边锦江一带发生涝灾，请皇上示下。”

“灾情如何？”

“皇上还未示下，所以微臣尚无从得知。”

“那不如先调查清楚灾情，再决定……”

“皇上明鉴，灾民若是不及时安置，极易发生动乱，再者，社稷民生为重，若是不及时处置，必定会动及我朝根本。”另一个道貌岸然的文官上前来，目不斜视。

“那就先拨了款项去锦江一带，由锦江一带的官府管理发放至灾民手中。”

“皇上明鉴，若是不清楚灾情，贸然拨款，很容易造成官府贪污，此风不可长。”

可怜的皇上疲惫至极，挥挥手，“既如此，都交由李丞相另行决定吧。”

“臣遵旨。”小月这才注意到这一位一直没有出声的老者上前领了旨，低头敛眉，看来十分正气。

如此反复，许多政议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由这位李丞相一一领旨，尤为寻味是，从头到尾这位老者只说了这几个字“臣遵旨”而已。

听出来了吗？按道理，大臣有责任先将情况利害关系仔细分析清楚，方才交给皇帝定夺，这些大臣看起来似乎事事都在征求皇帝的同意，可明摆着什么细节都不多加透露，而且最后皇帝的意见根本就不被采纳，而一些为皇帝说话的臣子又人微言轻，就算皇帝的意见再明智，重臣又总是有理由名正言顺地加以反驳，总之是皇上还得顺着众臣的心意，不要加以驳斥，否则众臣会群而攻之，反而令皇帝难堪。

这皇帝做得，可真是……小月不禁一不小心说出了声，皇帝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她吐吐舌头，安静下来，终于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下了朝，回到龙清殿，挥退了左右，皇上沉默着，坐在文案边，小月一直跟着，却不知要如何说话，感染到皇上的无奈，便也难得静静地坐在一旁。

“朕真是可悲吧？所以你救了朕一次，朕就决定要相信你了。”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一团已经开始显现出少女形状的烟雾，“其实朕也只有你可以相信……”

“你就不怕……我其实是要加害于你？”迟疑着，小月还是开口说道，也不再管面前是皇帝需要什么敬称了。

“你要是想要害我，当时闭嘴就可以了。”他抚着额，看起来落寞又寂寥，“其实我也只是想要个人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