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救了谁？（2/2）

我悄悄地靠近他，多年未曾使过的身手，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笨拙。主要是我脚下的高跟鞋，极大限度地阻碍了我的行动。我只好脱掉鞋子，然后默默地冲上前去。

他的身高超过一米八，我要是硬抱，难保不在两人挣扎的过程中双双坠楼，虽然说人固有一死，但这样的死法，人没救到还搭上自己的性命就显得太过轻如鸿毛。在靠近他的五秒钟内，我就做好了决定。

轻跃，起步，双手攀扶着栏杆，三十层的高空上，我用尽全身力气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然后用双脚用力地将那个男人踹进安全的地方。最后收手落地。

整套动作完成不过几秒钟，我的手心却满满都是汗，只要我的手稍微一个不留意，就有可能坠楼身亡，从此安心就正式加入孤儿的行列，明天的报纸顶多出现一句：“昨日一女子不慎坠楼身亡，有关部门提醒注意安全”。

可是，我在落地的一刹那，脚心突然钻心地疼，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该死的，谁在公共场所乱丢垃圾！丢丢普通的垃圾也就算了，还摔酒瓶子……

我来不及看眼前被我抢救的男人，自己抱着流血的脚丫子默默骂着三字经。

“你……你没事吧？”那个多事的男人喘着粗气问我。

我没好气地骂道：“你看我有没有事啊！我说大哥，你吃饱了没事干可以做做公益事业，帮助困难儿童嘛，何苦跑到这来寻短见？看你也不像是个没钱到想跳楼的主，有钱还能活不下去啊……我真是自找麻烦……”

人在生气的时候难免话多了一些，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上一遍才解气。

“跳楼？”他疑惑地说道，“谁告诉你我要跳楼？”

我的火更大了：“你敢说你不是跳楼？你不跳楼你这地方干吗呀！”我忍不住抬头，指着那个没良心的人质问道。

这一看，连我自己都愣住了，眼前这个狼狈地坐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的男人，居然是……居然是洛霄！

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放手一救，救了个不想见到的人。

刹时满腔怒火都被强压下去，这个人，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当下只好挥了挥手：“既然你不是想自杀，就当我多管闲事了，你走吧。”

他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你刚才救了我，一报还一报，我也应该救你一次。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要了！你都说你没想自杀，是我自找的，不用你管。”我坚持不让他靠近我，多年以后，我对他的逼近还有会有强烈的压迫感，就像那个昏暗灯光的夜一样，回声很好的男洗手间里留下的深刻回忆，我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到外面人们的尖叫声，奔跑声，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果然转身，我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失望地暗骂：“洛霄你这个小人，果然就把我这样丢了，至少得帮我叫辆救护车啊。”

但人是我赶走的，自然不好说出口，只好看着他默默地转身。

七年前的事，对他来说也许不过是他生命中众多逢场做戏中的一场，而且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场，那个时候，他朝着我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又怎么会把我放在心上？再见到我，他甚至一丝疑惑都没有，我在他心里，完全没有印象。

他回头捡了我的高跟鞋，突然又转身，朝我走来。

“你干吗……”我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下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去医院啊，你说干吗？玻璃碎片扎这么深，不及时处理会得破伤风的。”他不由分说，抱起我就往楼下走。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沌，竟忘了挣扎，忘了反抗，任由他这样抱着我一路走下楼。

他说：“你刚才那一招，从哪学来的，身手不错么。以前练过？”

“让你见笑了，救人不成把自己给弄受伤了。”我觉得糗极了，我应该跟个盖世侠女一样，轻盈落地，然后他看我的眼神就会有如恩人一样，可是现在的情形看来，倒是他更像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