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学（1/2）

入口的茶水又凉又苦，梁胥抬眼一看，张氏隔挺远坐在一边，双眼放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茶早该换了。

旁边侍女一直想上来换茶又不敢，见梁胥皱眉，急忙轻手轻脚上前，把茶换了。

梁胥也没有要喝的意思了。

这边的动静让张氏转过头，梁胥跟张氏对上目光，一样的清淡，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喜恶爱憎都没有。

梁胥起身，离开前照例留一句夫人早些休息。张氏后知后觉，梁胥好像又不高兴了，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又哪惹着他了。

不过又怎么样呢，生不生气，他们之间也都只剩这一句话。

梁胥怀疑是皇上希望陆照临娶妻梁氏女，但他没有证据。

陆照临秉承上意，这就说得通了。

但皇上为什么呢，梁胥想，总不会是因为贵妃盛宠，九重独怜。

梁秋延在万寿节前就加入了梁绍的专属学习小班，小班从一对一独家变成了一对二精品。

由于梁绍的课程在梁胥的指导方针下进度严重减缓，加上梁绍最近自己偷懒，忙着和姐姐一起逗鹦鹉养花草，功课是有些落下了。

所以梁秋延慢慢地就要赶上来了。

梁秋延之前因为身体不好，一年有三个月在生病，四个月在养病，五个月在准备生病，所以在济州时蒋氏并不要求他的课业。梁秋延四岁时候也在任城念过几十天的府学，后来发现不行，蒋氏准备专门请个先生在家里教的时候，梁楚已经有风声说要回京了。

请先生是桩大事，蒋氏一个人可请不来。

受世家风气影响，大梁仕宦人家的子弟即使开蒙的蒙师也要仔细斟酌寻找，梁秋延既然没法在府学里和大家一块儿玩耍，蒋氏觉得在家里认真学习也是好的。

蒋氏就拿着请先生的事去问梁楚了。

梁楚答应完就忘了。

梁楚那时候正忙着准备回京的一应事宜，等回到京里公府安顿好了，蒋氏重提旧事说起梁秋延的课业，梁楚才想起来。

梁楚得空把秋延提溜到跟前，看着五六岁的小孩子，单薄稚嫩，比长房的梁绍小了几圈，明明年岁相差只有几个月。

梁楚也有点儿心疼了。算算梁秋延好像就没上过几天学，梁楚自问以前也从没关心过儿子的功课，这会儿想了想，决定从入门的《诗》开始问一问。

梁楚的《诗》不敢称倒背，但也烂熟于心。不过考儿子，梁楚转了一下扳指，决定还是手里拿一本比较像样子。

梁楚书房左手边架子上最边儿上就是一本磨厚了的《诗》。梁楚随手翻着，毛边儿绒绒的，一点儿也不扎手，梁楚忽然就想起以前小时候哥哥教他读《诗》的事儿了。

梁楚这会儿心情很柔软，有些怅然，又很满足。梁楚觉得就是秋延连“关关雎鸠”都背不明白……大概自己真的还是不能忍。

梁楚不求梁秋延能解《诗》，会背一半就行。结果梁楚考来考去，发现儿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独自美丽？

从《诗》到《尚书》，从偏门点儿的《尔雅》到晦涩些的《春秋》，梁秋延皆能成诵。虽然因为没人教很多地方梁秋延都不懂，更多地方梁秋延他理解的怪怪的，梁楚还是惊了。

最后梁楚也没给梁秋延再找个先生，梁楚把儿子交给梁绍和梁绍的先生了。

梁楚回京一开始本来也找不到什么先生，而且梁绍他们兄弟的先生是太原张氏那边儿给送来的，于是梁楚就为了儿子上学的事情去找了他哥，蒋氏也去和张氏招呼过了，又见过了先生，梁绍就多了一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