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相诉语更漏长(1/2)
冬日的月色比其它的季节,更加清泠,像是铺在地面上洁白如玉的细绸缎,仿佛用手还能触摸它的肌理。
攀援而生的枝桠,仿佛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喧闹,隐在静谧的夜下,似是逆风停止摆动,那么安宁地享受难得的闲适。
涌动的花香,飘逸地倾洒。若有若无地触摸着毓意的鼻头,却谨慎地保持着拒绝,令她的心霎时间安定下来。她稍稍抬起眸,认真地打量在她跟前缓步走着的少年。不过短暂的一年时光,他已然从过去的锋芒毕露,深知需得敛起自身的风华。可饶是如此,有些东西并非能用遮掩盖住,反而会更加惹起人的注意。
纳兰杼感受到身后毓意含有深意的目光,只是唇角微扬,漠然地往前走去。他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想保护她,像是第一眼瞧见她的模样,无法抗拒。抑或者他明白她在杨家的处境,于是私底下多少会有所顾忌。
“纳兰杼,谢谢你。”毓意觉得走得有些远,等到她回过神,她不得不停住脚下的步子,出声告别。
纳兰杼挑起他深邃的眼眉,成型的眉峰蹙拢,凝着些许不悦。他转过头,定定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毓意,竟是轻笑道:“怎么不叫我太子爷了?其实你这副样子,倒比平日好太多。[ ]”
“方才是毓意逾越了,太子爷!”毓意的脸色一正,全然不见半分的玩笑。她严肃的神情,令纳兰杼的眼愈发暗沉,殊不知会是种伤害。
“让你打开设下的心房,很难。”纳兰杼口齿不清的低声喃语,本来就不打算让毓意听清。他恍若在嘲笑自己,眉梢的落寞越发显出。那种高处不胜寒的遥远无力,只能让毓意在远处观看。
他们不是同一路的人,所以没有必要走得太近。不必要的是非已经太多,若是再传出不好的东西,对彼此的关系都不好。
两个人都分得很清,然而有些事却身不由己,情难自禁。同样相似的人,如果不是情意浓厚的朋友,便会是难以容忍的敌人。
“太子爷,毓意先告退了。”毓意伏了伏身子,半曲的气概弯得向下,淑妃刁难她的一幕又在眼前闪现。她的脸色微微白起来,咬紧的嘴唇极力隐忍着胸口的悸动。
纳兰杼察觉出毓意的异样,出言呵斥:“这里不会有别人,你用不着拘谨。况且你我之间,不需要虚礼!”
毓意强撑起身体,敛起面容奇异闪现的憔悴,垂眸轻语:“闲言碎语总不好,而且该有的规矩必不可少。太子爷,夜深寒气重,早些回去吧!”
不等纳兰杼同意,毓意逃也似得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仿佛跟在她背后的是洪水猛兽。
“难道我有那么恐怖吗?”纳兰杼眸底的冰寒令隐在暗处的护卫,大气不敢出,只得拼命低着头不让主子发现他们的异样。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悬挂天幕的明月,想起皇后给他的提议,更是心烦气躁。他原本想找个人倾诉,可惜别人当他是毒药,哪有面对别人的眼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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