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程之浩一招致命的妙招(1/2)
记忆很厚重,回忆很单薄,轩辕无心将心底深处的痛用短短的时间钜细靡遗一遍,然后再次收藏。记得在地府的时日她躲在阴暗的角落,目送亲人过的奈何桥,看着他们喝下孟婆汤,然后再也不认识对方,迈出走向新生活的步伐。她能做的只有转身,从此孤身一人,谁也不可能再引起她半点情绪。
人生就是这么的奇怪,经事长智,心在磨练中翻滚会越来越坚如磐石。谁的残忍都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有些人幡然醒悟的快一些,有些人执迷不悟善良一辈子。
轩辕无心的表情让回儿觉得陌生,感觉主母好像身处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敢出声打扰,怕惊扰了主母重要的思考。
“走吧,回酒楼。”轩辕无心落定了难得回忆的心情,表面并没有太多的痕迹,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支手工做的纸风车放在空洞的手心把玩。找寻着一点儿时的记忆。
一路走来回儿倒是益发的轻松,不由再次开启了关于吴曼婷的话题,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轩辕无心过往的家人,所以怎么都掩盖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凑过脑袋去闪动灵魅的双眼,带笑的问道:“主母,您刚才说让回儿想问什么问什么的恩准还算数吗?”
“算数,不过只限今日,过了明天作废。”轩辕无心睨一眼回儿,这丫头想一阵是一阵,如果今天过后还不打住,估计往后的日子她会被烦死。
“主母刚才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回儿是懂得的,但是祸福旦夕都是上天注定,主母如何能肯定吴曼婷在主母的帮持下还会经受无法预料的祸事呢?”
“因为她有个不省心的儿子。”
回儿恍然大悟,长着嘴夸张的说一声哦,紧接着又道。
“既然如此回儿还有疑问,为什么主母对吴曼婷这么和善,对回儿却是要求严格啊?”
轩辕无心停下脚步拍回儿的脑袋:“问了半天,就是在这给我等着了是不?给你点好脸色,你就不知道好歹,刚看你在酒楼说吴曼婷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到了自己就犯浑呢?”
回儿被轩辕无心毫不留情的一拍疼的龇牙咧嘴,用手揉着发烫的额角,翘着嘴唇求饶的说道:“回儿不懂,主母你要打要骂也得给回儿个明白吧。”
“吴曼婷人到中年又是女人而且还有过一次婚嫁,她的未来人生只能求一番平淡,再多加折磨也磨练不出人中龙凤,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栽培她?”古往今来,师父打徒弟骂徒弟都是希望徒弟成才,不打不骂放任不管的,那就是看不上眼随便徒弟浑水摸鱼,师父也乐得轻松。
回儿是个聪明的娃娃,一点即通,眉头上扫过明朗,悦然轩辕无心对她的有心,点点头说道:“明白了,主母折磨回儿是看得起回儿,想让回儿飞黄腾达。”
轩辕无心笑嗔:“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的不中听,罚你今天晚上没饭吃。”
“不要啊,主母,回儿吃干粮瓜果果脯都三天了,再这么饿下去成了人干,主母就没人折磨调教了。”求饶的声音扶风直上,与其说哀求不如说撒娇。
轩辕无心脚步轻盈,声音随风飘散,悠扬在多溪镇的上空:“那就罚你吃五碗饭,养成胖子任由我虐待。”
回儿哀号的跟上,主仆俩一前一后翩然返程,从背后看去两道身影间好像能生出柔和的感情牵连。人是有血有肉的动物即使再理智也免不了会交错人生。[ ]
轩辕无心在雪冥快半年的时间,不知不觉间身边已经聚起了一小撮她的追随者,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却自然而然的向她靠近,然后再也摆脱不了有她的人生。
洗濯国是天下神国,如果说程之浩是十六国的隐形霸主,那么洗濯国就是引领十六国的国首,而国中之君,苟耀天当然也享有绝对的至高无上,放眼天下无人能撼。
洗濯国的皇室很神秘,未知的力量会让人心生畏惧,不敢轻举妄动,作为君王苟耀天能让天下臣服于他脚下,但是作为父亲他也是疲于应付子嗣众多的勾心斗角。
此刻他正坐于四角蟠龙的龙椅上重重的捏揉着自己的眉心,脚下厚重的金黄椅脚都能入地三分,对刚才和程之翰的谈话感觉到心累,殿中高顶上盘旋的十二金龙也耀不亮他眉宇间的黑色雾煞,只能闭上眼掩盖心底的思绪万千,任由浑身杀气腾腾。
苟耀天身旁的小冬子公公眼色极好,细白的手抖一抖拂尘,唤来身边端茶的小太监,接过托盘然后将威震殿的丫鬟随扈都遣退出去,等到耸天殿门关闭后,端着茶盘从侧梯走到龙座边,静默无息的将茶水放到苟耀天的面前,斟酌着开了口:“皇上,用点茶吧。”
苟耀天没有说话,保持着手肘龙椅扶手的动作,倒更加攒紧眉头,黄金蟒服上穿绣精致的九龙爪牙舞爪静呈胸口,他心里浮腾千军万马般,心痛如被乱蹄踩过。
小冬子公公不敢再多言,勾着腰弯着膝退到一边,拂尘拖到地上连同脚步一起静止,不敢直视苟耀天威严的天容。
皇上沉默是最可怕的事情,君王心思九转迂回,他们身为下人能从中窥得一点审视度量,做好本分就是最大的能耐,宦官官宦两个同样的字却是不同的顺序,便决定了身份的不同,小冬子不求能为君主排忧解难,他一介不能干政的阉人即便想也是徒想,只求不给皇上添麻烦,能识准皇上每一刻的喜怒哀乐就是他最大的荣耀。
苟耀天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没有听见小冬子的声音,因为冲击太大所以才没有反应,他掌权二十六年人人敬畏有加,朝堂之下的群臣对他的臣服是绝对的,这其间有忠心也有因为怪力乱神的掺杂,而不敢多加造次。
没想到临老临老给自己添堵的居然是自己的一堆孩儿。早知如此当初就懒得生这么多。现在没一个安生的,让他看见都想全部掐死算了。
身处混沌天地中,苟耀天一时理不清心中是怒是愁,河儿身为太子,天下注定是他的,为何还要这么性急就不能等到自己归天的那一刻吗?偏得急于一时的,连皇上都敢骗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闭着眼苟耀天声如洪钟微带疲沓的问道:“小冬子,你知道程之翰来朕大殿是为何事吗?”
小冬子正眼鼻端正,突然被提问,浑身因为苟耀天声音里的冰冷一颤,赶紧说道:“不知。”即便知也不知,能让皇上这么苦恼的事情,不是他这条贱命能够得知的。
不知……苟耀天冷笑,这深宫大院里面就数他们这群太监知道的事情最多,后能通后宫曲款,前能晓朝堂政务,跟在他身边各种惊天秘密也是了解的七七八八,说起来小冬子比他这个当皇上的,知道的事情可多的多了。
他以为他掌控天下,却连身边一个阉人都把握不住,他被所有人蒙在鼓里,当成傻子一样戏耍。(. )他们怎么敢?谁借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把当今皇上化作提线木偶一样戏弄!
苟耀天厚掌惊天一拍,龙椅扶手应声裂成两半,他双目爆射出寒光根根,目视前方,将殿中空气掀推出浪尘滚滚。
小冬子心神大乱两耳嗡鸣,自知大祸临头,连滚带爬的自己凑到苟耀天的目光下,任由那两道夺命的视线将他笼罩,忍不住簌簌发抖,浑身瘫软无力。连额头点地的力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皇上,皇宫之事哪里是奴才敢妄言的,奴才不是知情不报,而是只有一颗脑袋,怎么有胆子在没有定夺之前就向皇室贵族泼脏水,皇上明鉴,皇上开恩啊!”
“朕明鉴你九族!事到如今你还敢巧言善变,你哪里是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这些年你搜刮了多少脂膏,朕都看在你鞠躬尽瘁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服侍于朕也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苟耀天哈哈大笑,笑中全是寒意森森,他将小冬子看了个里外通透,最后冷硬说道,“朕不怪你,只怪自己,怪自己太宠幸于你,居然能让你身居内务总管的要职十年之久,生活太平顺让你连主子都认不清了,宫里的大小事由都经你手,朕看你是越管越宽,就差一步登天了!”
好大的帽子扣在小冬子的头上,一步登天的含义不就是说他谋权篡位么?皇上这是迁怒,将太子的过错迁怒于他这个奴才身上,可是他能说什么?他如果行得端坐得正,今日今时也不会被迫背上这口乌压压的大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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