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灵魂契约(八)(1/2)
教务处的卢老师把我们送到教学楼附近,轻叹一声就转身回去了。
我们六个人在楼前停下了脚步。
“我叫方雨恒。……你们真的有办法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那个斯文男生用希冀的眼光望着我们。
“也许,试一试吧!”常青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回答他。
“那……我可不可以……留下来看……”他吞吞吐吐地试探着,“我……想帮忙。”
“不用了!你帮不上忙的。”陈仇淡漠地摇头。
眼见他还想继续罗嗦,我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半是讽刺半是告诫地说:“嘿,真是个嫌命长的!你还来凑什么热闹?我要是你,就马上混到同学中去,人越多越好,绝对别落单!”
“你……你……你这是什……什么……意思?”他身子乱抖,嘴唇哆嗦,立时被我整成了个结巴。
“她是好意!你的处境现在很危险,还是回到教室里去,和大家一起比较保险。”齐震语调温和地补充。
“为什么……我……有危险?”此人虽然抖得如寒风中的一片叶子,依然不屈不挠地问,誓要把白痴进行到底。
“唉!你的朋友是不是丁仲衡、叶晓芸、王凯、舒芳芳?”我叹息。
“……是!”
“他们在这两天之内都死了,你认为是巧合?”
“……不是!”
“那不就行了!这概率比被流星砸中还低,难道你还认为你会高枕无忧?”我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必……死……无疑了?”他的脸比雪还白,好像马上要倒下了。
“只要你听我们的话,应该不会出事!”常青比较敦厚,赶紧安慰他。
“好的。……我一定听话!”他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那赶紧回教室去吧!记住,最近一定不要落单,死皮赖脸也要和许多人混在一堆!”我使劲推了他一把,他于是跌跌撞撞地回自己班教室去了。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表妹。”云腾蛟一直作壁上观,直到那个方雨恒走远了,才似笑非笑地开口,那一声“表妹”叫得我连打了两个哆嗦。
“或者,你还有更高明的办法?”齐震冷冷地问。
“呵呵!我会有什么办法?一切当然要靠你们了!”云腾蛟云淡风轻地微笑着,举重若轻地把泼向他的风刀霜剑都挡在身外。
“如果,你真有好办法,不妨告诉我们。”常青并不以为忤,诚恳地对他说。
云腾蛟不置可否地掀了掀眉毛,优雅地转身,退场了!
眼看他的身影就要消失了,他突然回过头,风情万种地朝我挥挥手:“今天放学,我和你,一道去你家!表妹。”
他早走远了,只剩下我们依然站在那儿面面相觑,谁也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他被雷劈过,所以痴呆得连自己也以为是我的表哥?我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我抱住自己的肩顺便抖落着爬上来的鸡皮疙瘩,暗暗揣测着他的真实意图。
“你的这个‘表哥’真是……可怕!”陈仇若有所思地对我说。
“什么表哥?一看就是个自大又自恋成狂的神经病!”齐震的语气颇为刻薄。
“是个绝对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常青客观地总结。
“……管他呢!”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我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追踪幕后人物上,“你们准备怎么做?要不要我和齐震帮忙?”
“不用了。反正我们两个也不会亲自出面,就不要让你们两个去露脸冒险了。”陈仇微笑。
“不亲自出面?”我疑惑不解,“你们又不到现场,怎么帮他们的忙呢?”
陈仇笑而不答。
常青揪了一把头发,也笑了笑,在上衣口袋里翻了翻,从里面翻出了一张没有任何符号的黄纸来。他轻快灵活地用手指折着那黄纸,三两下就折出了一只纸鹤。他把纸鹤托在手心上,陈仇伸出右手,轻轻一弹,一点白光飞上了纸鹤的头顶。
那纸鹤立刻活了过来,头一昂,两翅一竖,浑身透出金色,一点绚烂的银白在它头顶闪烁!
“这是什么?符吗?”我好奇地瞅着它问。
“是。”常青点头。
“有什么用?”齐震审视着它。
“作用可大了!它能无声无息地追踪、监视目标,必要时可以给敌人雷霆一击。”常青豪气横生地夸耀。
“就凭它?”我和齐震齐声质疑。
“别小看它!如果没有把握,我怎么会用呢?”常青斜了我俩一眼。
我半信半疑地转头望着陈仇,她轻抚右手断指,纸鹤头顶的那点银白,开始飞速旋转,逐渐变红,直到变成鲜红如血,然后如渲染一般向全身散去,须臾,这红色彻底褪尽,连初始的那点银白也不见了,纸鹤又恢复成金黄色。只见它伸着长嘴,左顾右盼,显出十分灵动的神气来。
“真可爱!……哎,也送我几只,怎么样?”我见猎心喜,忙向常青讨要。
“几只?你当这是普通纸工,要多少有多少啊?这是我派‘青鸟符’,道行高深的才能炼化出一对来做帮手。”常青无奈地解释。
“青鸟?哦,是不是取李商隐的《无题》中的‘青鸟殷勤为探看’的诗意啊?”我笑了起来。
“……这是前辈传下来的名字,我可不知道有什么诗意!”常青苦笑。
“你为什么不用一对呢?这样更保险。”齐震问。
"……恩……一只够了。”常青挠挠头,含糊地回答。
“就凭他的那点道行,哪可能有一对哦?嘿嘿!估计这只也是常伯伯给的!”我勇敢地揭他的短。
常青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只会揪自己的头发。
“那它怎么去监视目标呢?你们也不知道公安局把尸体运到哪里去了?”齐震为他解围。
“放心吧!会有人把它带去的。”陈仇胸有成竹地说,“你们看,那人不是来了吗?”说着,她用手一指。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个身影略显疲惫的中年人,已经走近了我们。是那个……有点奇怪的法医。他越走越近,我们可以看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木然,感觉上连气息也飘渺。他这种职业,脚踩阴阳,于生死应该是看得很淡的,正因为看得淡,难免会给人冷漠的观感。只是,他会开口叫常青帮忙,着实让人吃惊。难道他发现了常青会用符咒?就算如此,科学不是与玄学势不两立的吗?我奇怪他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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