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2)
两名侍卫自知远非巴特热的对手,只好说:“巴大人也曾在宫中当过侍卫,可知道将军大人令我们守在这里的目地,望大人三思。”
这一下巴特热为难了,不错,温福拒不见自己,如果强硬闯营,其罪名不小。他明白了温福居心叵测,再往前闯就有如龙潭虎**,那就谁也救不了自己。
他默默想了一会儿,双掌拍了两名侍卫一下,两名侍卫**道一解,忙施礼道:“惭愧,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识到大人的功夫,名不虚传呵。”
“二位客气。”巴特热悻悻赶回了驻地,参领塔尔干见状,知道没有结果,不等巴特热下令,便点好五百名将士,对巴特热说道:“大人,卑职亲自领兵前去,到时见机行事。”
“好,那就出发吧。”巴特热恨恨道,他从军十几年,第一次这样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地下令。
他承认输了,一种寄人篱下的酸溜溜的滋味从心底冉冉升腾,刻骨铭心。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他对今后的一切,有了一种茫然的感觉。
在闲暇的几日中,他想了很多,想起索伦部元老――图海那当时令人费解的话,想到了步入仕途后的坎坷经历……
小金川的战事就在他郁忧的心绪和烦闷中结束。
平叛大军没有什么经过什么激烈的战斗就攻克了美诺。结束了小金川的战事,但是,正如阿贵预言的那样,僧桑格并没有做困兽犹斗,而是带着人马冲出包围,消失在贡嘎山中。
清军攻占的是一座空寨,得到的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胜利。尽管这样,温福还是得到了朝廷的嘉奖,不多时便移军贡嘎啦山口,准备进剿大金川。
“知兵者,阿贵也,知我者,也莫过阿贵。“巴特热摇晃着身子,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瞪着眼睛对几名索伦将领说。
“大人,大将军是执意与我索伦为难呵,依卑职看还是不易触怒温大人才是。”
“妈的,温福好恶不分,嫉贤妒能,终无好报!”
“我索伦浴血奋战,战功却叫别人窃取,将士们都寒心那。”
将领们七嘴八舌,愤愤叫骂。
巴特热也有一种感觉,要说知人善任又通情达理的统帅,还真的当属阿贵。如果阿贵任平叛大军的主帅,那自己和索伦兵的境遇要好得多,许多浴血奋战的索伦将士才能得以擢升。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假如再遇到什么受人欺凌的事情,他也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来。这些天,他暗暗为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尽可能地忍气吞声,是出于今后仕途的顺利和索伦部族的兴旺。但是有一点,当这种忍耐超越了限度,是以索伦人蒙受耻辱为代价的时候,那么忍耐就失去了意义,是懦弱的象征。
做为一个索伦将领,一个草原人的先天秉性,毫无疑问,那种天高地阔的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田原牧歌式的生活,才是他最为想往与企盼的。步入仕途之后,每当气火攻心的时候,高官厚禄的诱惑在他眼里一刹那失去了魅力。
颓丧之际又怀念起素食布衣,无拘无束的牧野生活,然而,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荒唐可笑,他的先辈曾经也幻想过那样的生活,但都在铁马金戈的征战之中化为泡影。正如图海说的那样,既然索伦人无法选择自己部族的命运,那么振兴部族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沙场和宦海仕途中自强,在刀光血影中夺得一席之地,才可能有益于索伦部族。
每当想到这些,巴特热顿觉自己是在负重而行,或者可以说身不由已,不能以自己的意愿和喜怒哀乐行事!他分明意识到自己脖子和脚上,有一串无形的锁链捆绑着自己,束缚着自己,又时刻威胁着自己。
他从骁骑校到一等侍卫,平步青云,从侍卫到记名副都统、都统,看起来似乎是官运亨通,春风得意,其实,那无形的锁链却是越勒越紧,他失去了自由。
“算了吧,这样低声下气忍受**,还不如辞官归里,省去多少烦恼。”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
“不对不对,大丈夫处身立世,受到一点波折就一蹶不振?温福虽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皇上毕竟是明察秋毫,对索伦还是怜惜倍至。何况,满臣之中,类似阿贵的也不乏其人呢,都统万万不可一愤废百业呵!”另一个声音紧接着驳斥前一个声音。
“哼,话是这么说,可上书两次弹劾温福,朝廷置之不理,皇上为什么不明察秋毫了呢?”前一个声音讥讽道。
“这个么,或许是朝臣作弊,皇上难以得到真相,这也是常有的事。――再说了,临阵易帅也是兵家大忌呀。”后一个声音争辩着。
“那……依你看该如何呢?”
“为将者,眼下只能先抛开一切杂念,用心打仗。”
“是尊听温福的将令,以德报怨吗?”
“就算以德报怨,只要心到佛旨,就是铁石心肠也要为之所动。温福虽然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但平心而论,在官场之中他还不算小人。”
“就算继续全力赴战,能不保他再次埋没索伦兵的战功么?”
“成败在人,自古以来,事在人为。你不宜终日与温福横眉冷对,就是寺中的泥佛恐怕也不喜欢怒目横眉的进香者。”
“这样说……还要忍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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