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2/2)
“巴师兄不必动怒,在下绝不会伤你爱子,只是暂且委屈他一下。师兄武功高强,一旦动手的话,我们只能――”两人横抱着安禄威胁着。
“各位仔细,在巴某人府中作乱,对各位可没什么好处,何况这是京师重地,不可妄为。”巴特尔知道儿子落在别人手中,硬来是不行的,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嘴上仍然很硬,暗示对方真要是恶斗起来,别说八旗精锐,单是大内上百个高手也足以杀尽他们。
“嘿嘿,巴师兄又不是不明白事理,京师固然是重兵之地,师兄又是领侍卫内大臣,不但手握重兵并指挥着大内高手。不过,这远水不解近渴,大内十八高手只有你一人在此。再说就算我们过分,你难道还能与师门反目为仇,欺师灭祖么?如果那样,恐怕天下武林中人都要向你讨个公道。”凡清冷笑数声,胸有成竹地说。
在凡清说话的空隙里,巴特尔的脑子迅疾转了几圈。凭着多年江湖上的经验,他深知这三人绝非随意闯入府内。在偌大个京师,有谁不知自已是正红旗蒙古都统,领侍卫内大臣,这三人敢耒一是摸清了府中底细,先偷袭儿子让自巳投鼠忌器;二是一定有强手做外援。很可能川中侠女就带人隐藏在附近,因为以她的辈分和江湖上的威望,自然不肯干这种翻墙入宅的勾当,所以派弟子入内偷袭。想到这儿,他侧身疾步挡住他们的退路,吆喝道:“放下犬子就请便,敝人不会为难你们。”
“非动手么?”其中一人问。
“由不得敝人,不放下犬子,难免一拼。”
“巴师兄,人在我们手中,再说就凭府中的一些三流高手,能奈何得我们?”凡清森然说道,言语中露出有强援在外的意思。
“劫持犬子不怕坠了迷幻南派的名声?”巴特尔恨恨地问。
“无奈之举,不这样也请不动师兄。”凡清说了实话。
“要巴某做什么?”巴特尔说话间疑神谛听,确信附近无人潜伏后,心里决意放手一搏,先救下儿子再说。
“请师兄明日夜里一人前去效外一会,家师有话对你说。”
“师门长辈传唤,做弟子的当然遵命前往,可也用不着以犬子做抵押呵?”
“哼哼,师兄真是精明过人,这是逼着我们告诉你吗?”
“敝人实在不明白.” 巴特尔明知川中侠女是为师门秘笈而来, 却不说破, 一味装糊涂, 尽量拖延时间, 寻找机会抢过儿子.。说话之间,暗凝真力,准备在几步远的距离内,用凌空点**的弹指神功出其不意地解开儿子的**道,只要安禄能恢复功力,敌住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其他两人就算是有登天的本领,也难逃自已的掌下。
“少废话吧,师兄要是再不退下去,在下可就要得罪了。”夹着安禄的人不耐烦了,他见巴特尔的衣襟无风自动,心知此人的功力过高,有些心虚。抬手对准安禄的头盖骨,威肋巴特尔。巴特尔一见事急,猝然发功,指力点中那人的委中**,那人闷哼了一声委顿倒地,把安禄丢在地上。没等巴特尔以指力为儿子解**,凡清大呼上当,挥掌向巴特尔恶狠狠攻来,巴特尔只好回手招架。另一人知道安禄的重要性,正要抢起他向墙外蹿去,蓦然间,只见刀光一闪,寒气飒然,一个满人装饰的妇人挥刀砍来,那架式凶恶已极。
原来是巴特尔的夫人敏日娜赶到,她偶尔到后花园来找巴特尔,一看爱子被虏,巴特尔被困,一时惜夫爱子心切,顺手从兵器架上拔出刀,疯了似地攻来。她原是将门之女,满州女子又从小无拘无束,刀马功夫娴熟,加上又急又气的劲头,七八招内竟然占了上风。
巴特尔既担心儿子,又顾及夫人,十几招内虽然打得凡清步步后退,但立即取胜还办不到。他知道敏日娜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就不再练功,武功大打折扣,眼前的打法一看就是气乱神迷后的胡乱打法,没有一点章法,心中大急。迷幻剑法的厉害敏日娜哪里知道,一旦那人缓过手来,凭着敏日娜现在的身手哪里是对手。他心里急,手脚却不乱,一派大家高手的风范,一双肉掌穿梭在于凡清的剑掌之中,瞅准一个空档,飞身跃到儿子身边,百忙中伸手一拍,解开了安禄的**道。
安禄起身定睛一看,只见母亲巳经堪谌不支,一头长发松散蓬乱,他大吼一声,腾身跃起,使出十二分功力,向与母亲对恃的那人击去。但为时已晚。敏日脚本来就气力不支、手脚忙乱地左支右绌,气喘吁吁中听到爱子吼声,不由心神一颤,分神间,没有躲过对方至命的一招古洞阴风,长剑穿胸而过,倒地呻吟几声便气绝身亡。
安禄一见母亲死去,心痛欲裂,连连怒吼叫啸,死命扑向那人。吼声惊动府中侍卫,几人流星般赶到,协助安禄。
巴特尔一见爱妻夭折,顿时万念俱灰,痛恨交加。转而又冷静下来,举手投足间丢去浮躁,开始沉稳凝重。他早巳掂量出凡清的分量,此人深得本派武功精要,在当世可算得上一流高手。假如爱妻不死,他根本无意伤害他,一个人能练到如此地步确实不易,毁了此人实在可惜。当爱妻倒在了血泊中后,他杀机陡起,准备用重手法置凡清于死地!直觉告诉他,与迷幻南派的彻底决裂已经在所难免。他以非常霸道的内力粘住凡清,使对方想脱身也来不及,同时掌力越来越重,漫天掌影,劲风飒然。凡清此时才如梦方醒,知道自已与巴特尔相差甚远,这点本事在对方面前不过是秋营凝月、俗僧见佛而已,后悔不听师傅的告诫。
安禄有了几名侍卫的帮助,很快杀死了那两名迷幻南派的弟子,围上来观战。
众人都知道巴特尔的功力和脾气,不敢冒然上前助战,唯有安禄悲愤中哪管许多,持剑冲了上去。
凡清刚刚被逼无奈又与巴特尔对过一掌,两眼金星乱冒,胸口阵阵作恶,喷出数口鲜血后,正欲横剑自刎,忽然见安禄不顾死活地冲来,忙中取巧,侧身扣住了他的腕脉。气喘吁吁叫道:“巴师兄,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今夜来此实没想到会血溅三步,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多说无益,咱们罢战吧?”
巴特尔望着受制的儿子,挥手道:“你去吧。”
凡清放开安禄,一手夹一个死去的师弟,无所畏惧地跃上墙头,几个待卫纷纷射出暗器,凡清以尸体挡住暗器,大呼:“师兄,如果真有胆量,明天夜里郊外见分晓。”
象这样的犯愁事,巴特尔平生还是头一次遇到。
爱妻惨死,迷幻剑南派提出了挑战,照理说他完全可以调兵遣将,围杀在郊外等自己的南派弟子,甚至可以修书到川陕总兵和巡抚,让他们剿杀南派的总舵。但思来想去不能这么办,这纯属门派内的纠纷,按照江湖规矩,不得让外人介入――尤其是官府,否则,势必引起武林公愤,从而永无安宁之日,自已的威望和名誉扫地不说,就是两个师伯也不会坐视。另外,此事一张扬开,朝野便会众说纷坛,这也是他最忌讳的。
没有兵将和大内高手的帮助,就靠自巳和家将的力量,是抵挡不了对方众多高手的,何况也许还有别的江湖杀手。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即报杀妻之仇、击败同门,又不引起武林公愤,让他大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