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醍醐灌顶(1/2)
阿月见宕冥忽然呆立不动,乘机抽回了电热鞭,却踌躇着没有马上发起新的攻击。(. )因为机甲的仪器显示,方才火焰中产生了一股近似时空震的能量波动。令人奇怪的是,这场时空震走得竟然不是空间折叠或跳跃路线,而是以集束形态发射了出去。从能量运动轨迹上看,宕冥恰好处于这场时空震的运动路线上,应该是被这股穿透性能量打了个正着。他现在这样呆立不动,会不会已经被震死?外表虽然看起来没啥问题,内脏是不是已经都被震得四分五裂,化为了脓血?如果事实如同自己想像的一样,自己一鞭抽下去,场面定然会变得十分呕心。
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先确定对手的生死再行动不迟。
就在阿月在目镜中忙着在切换监测工具的时候,宕冥已经回过神来,面泛微笑,迅速扫视了一下火堆。失去了燃烧物,方才还张牙舞扑的火焰已经变得有气无力,被安巴法王留下的舍利子散发的纯净佛光压得不断萎缩,眼看就要彻底熄灭。
虽然已经知道安巴法王是功德圆满,往登极乐,但二十二年来相依为命,宕冥内心早已经把法王视为自己的父亲,此刻看到这枚舍利子,不禁哀意复生,不过今次总算不失冷静。他马上想起还有强敌在侧,舍利子这样的佛门至宝万不可落妖魔之手,匆忙出手向舍利子抓去。
宕冥出手迅捷,对手的反应也绝不迟钝。斜刺里一道寒风袭来,把舍利子从他五指间生生卷走。刹那间,宕冥只觉指尖触感轻滑,不及思索的一紧手指,嘶啦一声轻响,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白纱,上面幽香浮动,显是女子贴身之物。他脑袋嗡的一响,热血上冲,胀了个面红耳赤,只觉丢也不是,不丢更不妥。慌乱之下,他改用两根指头拎着白纱,高高举起,闭上眼睛,并用空着的那只手掌挡住面孔,低声叫道:“喂……姑娘你的、你的东西掉了。”
卷走舍利子的寒风停落在阿月身旁,变回丽人原形,只是披头散发,显得有些狼狈。丽人也不在意,抬起玉手把乱发收拢,动作优雅闲致,慵懒中透出迷人的魅力。只可惜宕冥双眼紧闭,看不到这幕动人的景像,白白浪费了丽人的一番表情。
不过,丽人也不是特意做给他看的就是了。
“贼大个,把我的头巾还过来。”丽人冷冷地命令道。
听到是头巾,宕冥才把眼睛张开一条缝,透过指缝小心翼翼地向对面探视了一番,才放心地睁大眼睛。手腕一抖,一股真气托着白纱慢慢地向丽人飘去。
这一手,看得丽人的瞳孔微微收缩。在这个武风大盛的动荡时代,就算是个乞丐,也是有几分眼力的。更遑论她这个拥有多种异能的奥罗帝国郡主,从对方显露的这一手中,看出的东西就更多。其它的方面不提,单纯功力这一项,丽人就看出对方的修为比方才离逝的老喇嘛只高不低。
想到过去三个月来万里追杀老喇嘛的辛苦,丽人就难捺恼怒。手指一弹,一点银焰飞出,把白纱冻结在空中,继而粉碎。小小地发泄一番后,丽人很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她不想把追杀老喇嘛的过程再重复一遍,而要让对方把钥匙乖乖地送上门来。
为了达到反客为主的目的,她首先要了解手上的这颗舍利子对宕冥有多重要,另外就是――宕冥对整个事件有多少了解?
然而还不等丽人展开刺探,宕冥就傻乎乎地主动奉上了情报。
“天娜小姐,那块头巾是你的,可以随你处置。但法王的舍利子不属于你,请把它还给我。”
丽人在心里偷偷笑了,面上仍然是冷冰冰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又凭什么说这颗舍利子不属于我?”
宕冥一滞,前一个问题很简单,但他不知道怎么向一个外行人说明。后一个问题则完全是强辞夺理,但要辩个清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见他苦恼的表情,天娜脸色没什么变化,声音却透出几分得意。
“我听说密宗有一种醍醐灌顶**,能自由转嫁一个人的六识意念――”丽人拖长声音,如愿看见宕冥脸色再变,便用一声冷笑收了话尾。
宕冥虽然继承了安巴法王所知的一切,知道对面的女子十分狡猾,但他本人却没有应付这类人的经验。过去二十二年,他一直随安巴法王在荒山野地隐居修炼,平时只和野兽打交道。偶尔随法王外出巡礼,出寺入庙,接触的也都是有道高僧,根本不懂得世俗间勾心斗角的把戏,更不知道什么叫语言陷阱和心理战,如何能够和天娜做口舌较量。
他一听天娜竟知道什么是醍醐灌顶**,不由松了口气,道:“你既能说得出醍醐灌顶**的名字,应该也是个有功德的人。刚才法王为我灌顶的景像,想必你也都看见了。那么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你手上的舍利子究竟属于谁,答案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答案确实很清楚。”
天娜微笑着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一颗鸡卵大小、晶莹透亮的舍利子在她洁白无暇的掌心滴溜溜地转动,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吸引宕冥向前走去。天娜的表情忽然转冷,一缕缕寒烟从指尖腾起,如五条毒蛇般绕着舍利子上下盘旋,逐渐夺走舍利子的光芒,自身却不断壮大。
宕冥大惊,连忙止步,举起双手叫道:“有问题可以商量,请手下留情!”
天娜原意也只是试他一下,并不想真的毁掉自己手上的惟一筹码。宕冥一出声,她就停止了吸蚀舍利子的动作,但仍没有散去手上的寒烟。
“这颗舍利子确实属于你,你要想拿回去没有问题。但你也得把那件不属于你的东西给我吐出来!”天娜盯着发愣的宕冥,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给我装傻,你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
“把星空之钥交出来!”一旁的机甲少女早已经忍耐不住,现在主子终于和对方摊牌,她也跟着大声叫起来。
首先对主仆二人做出回应的,是一声雄壮的犬吠,几如狮吼,吓得少女藏在面具后的脸蛋血色尽褪,忘记了自己身披装甲,一闪身躲到了天娜身后。紧接着一大团白影虎地从洞口跳入,刚一落地,张口又是一通狂吼,巨大的声音在洞内不断回荡,把悬挂在顶上的冰棱也给震得松脱,呼得栽下地面,尖端撞得粉碎,粗壮的柱身斜斜倾倒,正好摔在双方人马之间,断成数截,溅起数不清的冰屑碎片,隔断了两边的视线。
躲在天娜身后的阿月迅速绕到主子身前,摆出防御架势。天娜也缩回右手,握紧舍利子,提防宕冥乘机发起偷袭。主仆二人竖耳聆听,果然捕捉到一缕几不可闻的破空之声,透过冰雾传来。令她们感到奇怪的是,根据声音的传导方向显示,宕冥竟不是向前冲锋,而是向后退了几步,与白獒站在了一起。
“那小子也害怕我们偷袭他。这是为什么?”
天娜心念急转,想到了几种可能。她俯下身,在阿月耳旁低声做出指示,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冰雾对面显出的模糊人影。
虽然在交谈中把宕冥**于股掌之上,天娜却绝对没有轻视对方实力的思想。由于身体结构与常人迥异,绝大多数变种人不能够修练内功,天生的精神力虽然强大,战斗时耗损也快,比不得人类武者内息悠长,能够持久作战。如果要变种人与人类武者作一对一的较量,变种人总能在战斗之初占尽优势,但战斗结束时,站着的往往是人类武者。
而根据她的观察,宕冥实力又远远凌驾于一般的人类高手之上,极有可能是一个突破了人体潜能极限,达到“超凡”境界的新人类,也是变种人的天敌。
新人类。一想到这个字眼,天娜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新人类出现呢?如果人类的进化还没有走到尽头,为什么又让我们诞生在这个世界?难道说,上天创造我们的目的,只是要变种人成为刺激人类进化的催化剂吗?否则,为什么不给予我们这个种族正常繁衍的能力?为什么在我们就要夺取这个世界的时候,让人类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化?
“可恶!”天娜在口中发出无声的诅咒,重新抓紧思想的缰绳,平抚自己沸腾的情绪,适当地舒缓紧绷的身体。
大敌当前,过度的激动、紧张和松懈都是有害的。
“你要冷静。”天娜默默地暗示自己,烦燥与心痛的感觉逐渐消失。但她的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阴影。素来以“心如止水,冷若冰山”著称的自己,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情绪失控,这可是极不寻常的现象。
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那个叫宕冥的男子也没有释放任何威压,而自己却不知不觉地紧张起来,甚至于感到烦躁和恐惧。
对自身的这些反常表现,天娜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她正面对着变种人的天敌;而这个解释只会证明一件事――宕冥的确是一个新人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