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箱子(1/2)
――“对付无赖,就用无赖的方法。”
我带上芳芳,芳芳带上所有能筹集到的现钞――三千块,我们打了个的,匆匆赶到第六医院。
医生戴着口罩,像个蒙面白衣忍者,向我们竖起两根手指:“病人需要住院动手术,押金两千五。”
他的身后是脸上缠满纱布,跟木乃伊似的的十三。
两千五一个人,两个人就是五千。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说:“这,不好意思,我们只带了三千,您能不能先给他们动手术,我这就回去取钱。”
口罩动了动,说:“三千够了。”
于是我知道,国忠没救了。
人不可以无头,无头的人必然无救。国忠的头在金杯和大卡车追尾的时候被挤爆了。原因很简单,那个杀千刀的刹车,关键时刻失灵了。时速六十码,对着高高翘起的卡车**狠狠一吻,太惨了。
十三脸皮划花了,但他走运,因为他坐没坐相,整个人躺在座椅上,他的头保住了。不过他的脑袋似乎出了问题,一直说有个长尾巴的怪物钻进了车里,并和国忠抢方向盘。我耐心听他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讲完,然后转身问医生:“他的脑子没被撞坏吧?”
医生说:“脑震荡会造成短暂的思维紊乱。休养一段时间会好的。”
俗话说好人一声平安,我们老实巴交的国忠死无全尸。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算幸运。当他惨死的时候,他的宝贝妹妹青青正趴在学校的课桌上呼呼大睡,并不时梦见前一天夜里跟某些男同学的**。她瞒着他,依然逃学,依然在跟一帮小混混鬼混。如果国忠知道这些,他就算不爆头而死,也会吐血而亡。当然,这些是后话,在此按下不表。
眼下最凄惨的是,国忠死于交通事故,不属于工伤,领不到一分赔偿金。而交通事故,我们全责,对方一分都不用赔。我们公司更绝,一个员工死了,上头竟无人过问。我认为,老王作为公司经理,应该向集团老总反映反映的。
老王心里是有一点点不安的。不是因为我们逼他向集团公司讨说法,也不是因为我曾多次向他反映车况问题,而是因为单位里死了人,晦气。当我试图指责他失职,他吊着嗓子,用太监的语调说:“你不要乱讲哦,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车有问题?如果我知道车有问题,我肯定马上报告领导的。你不要推卸责任哦!”
他耍赖。我没招。因为我没打过书面报告,也没在其他同事面前公开提起过车的问题。但是,我真的很讨厌无赖。
讨厌无赖,就对付无赖。对付无赖,就用无赖的方法。
第二天,我打了份书面报告给老王,向他报告说我们的货物有遗失。一个5号箱子不见了。老王一听,扔下报纸和茶杯,匆匆跑去清点。
老头子不容易,一副老花镜戴上摘下,搞了半个多钟头,最后擦着汗说:“没有少嘛!”
我低头,怯生生地说:“对不起,一定是我数错了。”
照平时,他一定会来上一通“你们年轻人啊”,但这次他没有。他心虚,不敢正眼看我。
第三天,我又打了份书面报告给老王,还是向他报告我们的货物有遗失。老王把报告往抽屉里一扔,说:“你自己先去点点清楚再说。”
我没有去点,因为一箱都没少。但当天晚上,将会真的少一箱,而且是5号的那种。因为当天晚上我值班。既然老王不当回事,那我就随意了。
当天晚上,我抱着这个神秘的箱子离开仓库,走出三百多米,来到一家给人做铝合金窗框的街边铺子。铺子老板我认识,陈大勇,前几个月我们仓库翻新装修,就是请他做的。
我说:“陈老板,帮我个忙,把这个疙瘩给我锯开吧。”
他乐呵呵地说:“举手之劳。以后孔老板要是有生意,可别忘了兄弟我哦。”然后,他戴上面具,开始给切割金属的大齿轮电锯接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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