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怀疑(1/2)
当初我整理这份情报时综合当时的黑暗世界政治状况批下了“绥靖”之语。(. )
其实结合当时黑暗世界的政治局势出现这种情形也并不奇怪。
当年“六大力量”的杰出人才远不如今天这样层出不穷而且内部不稳。每方势力能拿出来的重量级人物数来数去也就那么有限的几个。
他们拿什么出来给人才济济、实力庞大的“三大制约”施加压力?能保住自己原有的势力范围便要偷笑了。
何谓绥靖?
绥靖是一种通过在某些可能导致战争的事务上做出让步来讨好某个咄咄逼人的竞争对手的外交政策。一般生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实力接近的对手之间。
可是当时的“六大力量”远没有与“三大制约”对敌的资格这也就等于没有“绥靖”的资格。
我所说的“绥靖”是“三大制约”内部当时主流的派别对刚刚冒出头来的“原教旨主义”集团的消极应对。
从字面上看“原教旨”似乎只是对教义的一种保守的、原初的、基本的信仰。
然而与一般所谓保守主义不同的是:原教旨主义者认为必须强制禁止别的信仰用暴力推行自己的“教旨”。
“原教旨主义”真正与众不同并且始终不渝之处不在于它有什么独特的“教旨”而是在于它对异己的不宽容。
这样一个可怕的主义当然不是突然生出来的实际上在数十年前“原教旨主义”在“三大制约”中还仅仅是一个萌芽异党不用说他们本就不是宗教组织牵涉不到里面来。
最初这只是神圣教廷和真主圣战中一部分神职人员对当代社会物欲横流、精神颓丧的状态表示不满和憎恶并对内部一些同事的丑恶行径深恶痛绝认为宗教在世俗界的影响下有向“堕落之路”倾斜的可能。
他们强烈呼吁应坚定自己的信仰并在信仰的基础上按照最根本的教义规范自己的言行。
无疑他们的出点是非常好的在世俗的人们日益走向“物欲地狱”之时身为信仰的最高代言人无论是教廷还是真主圣战均需要有这样“清醒的后继者”来一扫往日的浮华之气。
他们都以“照顾宝贝”的态度呵护这股思想的成长。
这种人在“三大制约”内部被称为“苦修士”他们严格按照最初的教义经典来规范自己的言行坚定自己的信仰升华自己的人格精研各个时代的教义经典并经常表一些有极高的道德价值、人文价值的论文而且在圣力、神能的研究上也颇有建树。
如此的成就在两大宗教组织内部刮起了一股清新之风反响相当强烈。一时间从者如云。
高层对这种情况自然乐见更加地给予照顾。
只是高层在面对一片大好的形势时却忘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先宗教的信仰是没错的但在信仰的基础上人为编写的教义却未必总是正确无误的。
尤其是宗教初创之时为了赢得生存空间原始教义总会带有相对严重的侵略性如果将教义奉为经典纶音不论正误一概接受那么展的最终结果未必能够让人接受。
其次“三大制约”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太然了实力也太强大了。
站在“三大制约”的肩膀上人们往往会有“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体现在他们的行为上便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味道很难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在研究教义规范行为的时候盛气凌人是免不了的。
最后最重要也是最糟糕的随着“苦修士”群体在“三大制约”中的影响越来越大愿意加入这一行列的人也越来越多。
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随着人数的增多“苦修士”群体的构成再不像最初时那么单纯了这就像是一个混杂了多种基因的怪物自我强化自我繁殖。最终在某一刻从它的身体里跳出了另一个怪物。
这就是“原教旨主义”。
古德。马文就是“原教旨主义”形成阶段“苦修士”中的杰出代表在他犯罪的那个年代“苦修士”在“三大制约”中的比例刚刚过两成而他们所形成的战斗力量则已接近四成。
在神圣教廷中便有红衣主教两位大主教七位。
这已是一股绝不能轻忽的力量以至于“三大制约”的高层在这股力量面前犹豫不决在处理马文这个“标志性人物”的问题上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尴尬。
一个弄不好“三大制约”便会进入史上仅有的内乱状态他们世代累积下来的雄厚实力将在无休止的内耗中消失殆尽他们对“六大力量”的绝对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面对这种情况以教皇为的“温和派”退缩了马文逃过了死刑。
有了这个开头以后的展再离奇人们也不会惊讶了。
囚禁在地下十三层的马文并没有就此沉寂下去他以“原罪”为笔名在接下来的十余年间表了数百篇高质量的学术论文内容涵盖了神学、哲学、历史、心理、武学、咒法等多个方面。
同时他偶尔表的诗稿也风靡一时以“沉郁内敛”见称一度成为黑暗世界新生代的偶像。
可想而知当人们在“不经意间”了解到“原罪”便是马文便是那位“血衣主教”后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地丰富多彩。
借着外界舆论的东风马文在十二年后凭借着在学术界越来越高的地位以及“苦修士”群体越来越大的影响力获得了教皇的特赦从十三层地狱回到了人间。
那一年单以教廷而论“苦修士”出身的红衣主教三名大主教十七名“苦修士”总人数占教廷总人数的四成战斗力比例六比四次占据上风。
至此“原教旨主义”找到了培育自己的最佳温床。
马文出狱后性情也就变了他表现在外的行为却是出奇的稳重凝实再没有以往的偏执激进却仍不乏锋芒。
在短短的几年间他接连做了好几件了不起的事情为教廷立下了大功从出狱时普通神父的身分火箭般窜升很快便回到了大主教的位置。
就在一年前在三位红衣主教的推举下他也进入了红衣主教的行列成为了地位仅在教皇之下的权柄人物。
人们在惊叹于他卓能力的同时也抱持着相当的疑问。
他真的“改邪归正”了吗?他真的放弃了他的偏执吗?他真的从严重的“精神疾病”中恢复了吗?
如果你和一位“原教旨主义者”混熟了让他认同了你的信仰承认你是他的伙伴再和他闲聊你会经常听到他这样说──我们的精神我们的导师我们的领袖上帝之下最大的真理──古德。马文。
在中皇集团名人资料档案中古德。马文被看作是潜在的最危险的人物之一。现在他的危险级数上升了而且他走上了前台。
“可是我实在不明白就算‘原教旨主义’气焰万丈不可一世。以克里斯安三世的睿智怎么也不可能让这个危险人物成为教廷的掌舵人啊!就算卡缪那个败德神父也比马文可靠一百倍!除非老大人他真是老糊涂了或者……”
“理论上说那位老大人老年痴呆症的病率不过两成其他的……”
容知雅唇角讥诮之意不减与我对视了一眼再不言语。
苍黑的天空下海浪从极目之远处低吟而至天光之下墨蓝色的液体拍击着百丈高崖在上面辗转咆哮再不甘地消褪下去。
翻卷的白沫连成一片映入了卡缪的眼帘张真宇口中的败德神父就倚在窗口居高临下冷眼看向百丈之下撕裂的海浪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这是一座建造在临海高崖上的宫殿完工于教廷势力最盛的中世纪是当地教皇陛下的寝宫宫殿外景色雄伟高华也就罢了内部的布置却也是极尽奢华。
宫殿内近五百个大大小小的房间收藏了自人类文明产生以来最经典的艺术品以及无数的古物。它涵盖了几乎所有的古代文明堪称世界文明上最精华的收藏馆。
这是历代教皇最珍贵的宝藏。
然而自克里斯安三世继位以来不喜此地的奢华便搬到了他处只将这里封存起来偶尔也开放给外界做观光之用。
百岁如流几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当年这里的主人毫无眷恋地搬出而如今他对回到故居也没有表示什么不同的意见。
这位温和平静的老人在走完了他一百零七年的人生历程后他高贵的灵魂脱离了苍老的躯体归于上帝的怀抱。( )
卡缪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转移到了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
穹顶垂下的纱帐内老人的手掌合在胸前轻握着银十字微阖双目面容平和便如他平日熟睡时一样。只是松弛的皮肤再没有了生命的光泽体内大海般深邃难测的圣力也归于天地之间。
“得!”
拿出包装精美的金属盒熟练地轻敲底座一根香烟跳了出来被他叼在嘴里。手指轻搓圣力磨擦生热洁白的火焰在指尖上燃烧在海风里摇曳。
他低下头要把烟头凑到火焰上但随即他的动作静止了。
烟头与火焰的距离不过是一根头丝的距离烟草已经出现了焦曲点点的火星在烟头上闪烁明灭不定。
“老头子你大概不会想到终于有这么一天我会在你眼皮子底下点火吧……如果在以前你会怎么办呢?”
略显自嘲地一笑他终于将烟头凑到了火苗之上。而下一刻他嘴上的香烟不见了。
“自毁等于犯罪上帝这样告诉我们。”
卡缪的身体猛然一僵却没有抬头时间在僵硬中过去了两秒钟然后他低低一笑:“讲话前先打招呼是交往的礼节这可是陛下你告诉我的。呼我差点以为老头子炸尸了……”
“陛下?这哪儿来的陛下?”
抽走香烟的那人微笑着走到卡缪对面他手中的香烟冒起了一缕细烟又熄灭了。他把目光投向了墨蓝色的大海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深深吸了一口长气。
“真正的陛下正走向天国在俗世中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卡缪你觉得呢?”
“呵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你竟然会甘心当一个‘笑话’!马文你说的话才是真正的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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