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羽（2/2）

哎哟的一声娇喝随之在空气中飞舞，而凤离的眸中终究恢复平静，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装着柔弱的毒蝎男子，凤离顺目的道着歉：“对不起啊，母妃，我并不知道是你。”，这‘母妃’二字咬牙的格外清晰，令趴在地上垂着眸的男子浑身僵硬了一下，隐约的有着因怒怒而颤抖的，却最终还是没有任何举动，许久一声叹息从凤离口中吐出，似乎连浑身透露的浊气也被尽数灭去，伸出自己的手，凤离拉起了地上的人，然后就将他安置在自己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却是再也没有言语和动作。

“你知道的，你父亲从未将我当做什么，我也不过是一枚玩物，若不是遇见了你，我现在还在冷宫受着众妃的欺凌，凤离，我不求什么，只求你别丢下我，我知道我身上很脏，我不求什么名分，我只求你不要嫌弃我，连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应我，若是你这般，为何要在那晚对我如此温柔，令我动心了却又不如我愿，你，是要杀了我才罢休，或许我这般毒蝎子的人才是最该先死的。”，眉眼，在这么多年来的造就下，已经布满了妖娆媚意，羽妃眸中含着清泪。

很久之前，他以为他此生只会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铭岳国的王，丹赢，年少轻狂，只想为他静默的守护那片干净的国家疆土，后来，甚至愿意为了他以一介男子的身份嫁与了辰王，那个阴狠的男人，每日在他的身上驰骋，印下一个个恶心的痕迹，不是怜爱，而是对他的羞辱，外人知道辰国羽妃的尊贵，却不知其中的艰辛度日，即使在这种无望的岁月中，他依旧可以自己骗自己，说这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受的苦，这些都是值得的，那段岁月，微笑的如同萤火的憧憬就是他的生命之力，后来呢，亲眼看到丹赢对着那个傻乎乎的丫头炙热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从小就不在丹赢的心上，于他心上的那个人，他只是青梅竹马中成长的一个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那些艰辛的岁月，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本来只是希冀默默的独自奉献，却在那一刻，羽才发现内心的妒忌如狂草般生长的一发不可收拾，说不出是痛还是怒，或许心，早就在岁月的折磨中变得迟钝麻木。

直到那一天，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带着摇摇欲坠的额身影，闯进了他破碎的心窗，那些看不见的岁月，那些温柔眷恋，包括最后那个风雨交加的温柔缠绵的夜晚，他的心再次活了过来，只是因为那个似乎是从天而降的浴血少年，他曾经以为这一生只会爱上丹赢一人，却没想到命运再次跟他开了个玩笑，那日缠绵过后，少年的眼睛完好，却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之前的种种，一切缘由不过是因为他认错人了，多么可笑的理由，但在少年真挚的眸中，羽找不到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他能将错就错，爱上了能怎么办，只能继续下去，人，心不由己。

凤离看着似乎是陷入回忆的面部带着忧伤的精致男人，忍不住的出声：“羽，你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的，我心里，除了那个人，再也装不了别人了，我不想耽误你，你愿意做什么我都会鼎力相助的，只要在辰国，就必有你的一席之地，我既然可以向他要了你，自然也有能力去做其他事，只是羽，这里面，唯一有一件事我不能答应你的，你，三天之内回到太子府，或是去其他地方安居，在这里，我无法顾及你，若是你有什么事，我也无法安心的去做其他事情，这对于辰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凤离面色透露着担忧，的确，在四国相交的地盘，出了事，除了自认倒霉，几乎很难查出些什么，毕竟，国与国之间爱你，利益纠葛，不好撕破脸皮。

衡量利益间，肯定是要舍去些什么不具备利益的东西，虽然凤离不愿意羽成为其中的意外，但世事无常，谁说得准会发生什么，不会发生什么。

“好，好，好，如你所愿，凤离。”，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羽带着赌气的语气说出三个好字，意味不明，而后踏着轻飘飘的步伐，和来时一样，幽灵的离开了，或许只有他才知道，短短几步，却想了很多事，做了一些再也不能回头的决定，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若是早点遇见你该多好，那么我便不会这么肮脏的活在世界上，若是早点遇见你，我便还是那个纯净的一心对世界好奇心存理想的男子，若是早点遇见你，我便不会苛责生活的磨难，若是早点遇见你，我便不会是现在的自己，若是早点遇见你，可惜，我没有早点遇见你，所以我只能以现在，这个满身肮脏的自身活在这个同样肮脏的世界上。

我只是羽，如羽毛般轻微，如羽毛般破碎，我只是羽，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着一个人又恨着一个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