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大戍士(1/2)
东门怒当然不是真正的剑帛人剑帛人虽然有过人的聚财手段但他们似乎也深知自己难以在一个地方长久立足所以他们从不将自己的宅院居处构建得过于富丽华贵反正最终大多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
而东门怒的稷下山庄却并非如此尤其是东门怒日常起居的笑苑内的大大小小七间建筑无一不是布署得精雅华丽颇为奢靡。
稷下山庄的势力在乐土不算显赫而东门怒对这样的局面也颇为满意他没有理由不好好享受安逸。
难怪当听说有近二百具司杀骠骑的尸体从八狼江流来并沿经稷下山庄左近的江段时他会如此紧张了。
“若是此事传开会不会有人把杀了司杀骠骑的罪名算在稷下山庄的头上?”东门怒不安地问道。
他问的是他的五大戍士。
东门怒平时在笑苑中深居简出大多事宜都是由五大戍士为他处理的。
五大戍士之名分别为高辛、史佚、眉温奴、于宋有之、齐在。
高辛人如其名年四十一身形高颀但略曲背加上一张瘦长的红脸被另外四戍士戏称为高醉虾。平时高辛郁郁少言所以“高醉虾”之名也只有其他戍士或东门怒敢这么称呼他。
史佚与高辛年岁相仿但却显得远比高辛老气横秋偏偏他有意蓄起了长须乍一看显得足足比高辛长了十岁。
眉温奴乃一美艳寡妇其夫君本也是东门怒手下的一名戍士名为唐昧比眉温奴年长七岁三年前正值血气方刚的唐昧英年早逝病重而亡。
于宋有之年三十容貌清秀长于口舌性喜调侃“高醉虾”之名就是出于他口中。
齐在最为年轻比美艳寡妇眉温奴还要小三个月其人身形高大五官梭角分明也沉默少言但与高辛的郁郁不语不同他是性情憨直不擅言谈所以平时于宋有之几乎将调侃齐在作为人生一大乐趣齐在也不以为忤一笑以对。
东门怒问的是他的五大戍士其实最主要的是问于宋有之因为于宋有之是五戍士中最富智谋之人。
于宋有之从容不迫地一笑道:“绝不会有人将此事与我稷下山庄联系在一起庄主不必担心。”
东门怒不解地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于宋有之道:“因为即使稷下山庄有加害司杀骠骑之心也无力同时击杀近两百名司杀骠骑。”
东门怒听罢哈哈大笑连连颔道:“不错有理我倒忘了这一点。”
众戍士心道:“无力做到这一点正说明稷下山庄实力不济庄主却如此开怀倒让人哭笑不得。”
东门怒既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脸色便和缓了不少他看了五戍士一眼道:“这几日周遭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五戍士依次摇了摇头道:“托庄主的福一切如常。”在他们的印象中庄主东门怒最爱听的四个字就是“一切如常”了。
果然满意的笑容自东门怒的脸上洋溢开了随即他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
看这情形东门怒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今日有些劳累需回笑苑暂作休憩”五戍士知道笑苑中有东门怒四位美夫人回到笑苑其实未必能得休憩。
齐在忽然有些不合时宜地道:“属下有一事忘了禀报庄主。”
东门怒的笑容僵硬了些“哦”了一声示意齐在说下去。
“两眼泉的几个猎户昨天前来山庄他们说今年恐怕不能准时将兽皮送来请庄主准许他们延缓一些时日。”
东门怒有些不悦地道:“为什么?”
“据这几个猎户说他们每年的兽皮都由一个叫‘南伯’的老者为他们鞣制而两天前他们突然现此老已不知去向。”齐在禀道。
“突然不知去向?”
东门怒把自己深埋在虎皮交椅中的身子挺直了些自言自语般将齐在的话重复了一遍。
东门怒似乎不愿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出现“突然”二字他所希望的是“一切如常”所以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沉吟片刻对齐在道:“你去查一查此人为何会突然离去。”
齐在恭然应是。
东门怒又补充了一句:“今日便去。”
齐在再一次应是。
在高辛等人看来庄主此举未免小题大做过于小心翼翼。就算“两眼泉”不把兽皮送来也无关大局何况他们只是要延续一些时日而已。
当然众人也没有必要劝止东门怒这一决定。
东门怒环视众人一眼说了一句众人再熟悉不过的话:“我需暂且回笑苑歇息一阵子庄中大小事宜你们多操心些。”
随后便在两个少年仆从的陪同下离开议事堂向笑苑而去。
五戍士中除齐在需前往“两眼泉”查探外其他四人便也各自散开了。稷下山庄的日子一直就是在这种平淡中度过也幸亏东门怒喜欢捕风捉影格外小心翼翼似乎惟恐出什么差错否则五戍士的日子将会过得更为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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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怒不疾不徐地向笑苑走去两个少年在他一前一后。
笑苑很美哪怕是在秋日它也幽美依旧让人一旦步入其中心神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但这一次东门怒进入笑苑后他非但没有心神放松反而一下子变得高度紧张。立时止住不紧不慢的脚步身板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刀本是游离不定、昏昏如梦如睡的双眼倏然变得格外精亮骤然收缩的瞳孔亮如刀之寒刃。
没有其他任何更多的举动但刹那间东门怒竟像是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跟随在他身后的那名少年固然因东门怒的止步而止住身形连走在东门怒身前的少年也突然感到某种异常尽管他既没有听到异响此时也没有看到东门怒的异常反应但此少年仍是条件反射般站定并转过身来向他的主人望去。
东门怒的目光由左侧丈许远的地方迅收回转而投向正前方越过那少年的头顶望着远方不可知的地方缓声道:“你们先到三夫人那边等着我想一个人在苑中走走记住不要告诉三夫人我已回到笑苑。”
两少年对庄主此举虽然颇感意外但仍是恭顺地依言离去。
少年人好奇的天性使其中一名少年在离去前忍不住向方才东门怒的目光曾停留过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儿有一棵朱槿上面停着一只淡黄色的蝴蝶仅此而已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两少年满腹疑虑地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曾留意到那棵朱槿以及朱槿上停着的那只蝴蝶的少年心头忽然一动猛地似想起了什么不由低低地“啊”了一声。
他的同伴一惊惑然道:“什么事?”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道。他没有说出实话事实上他之所以突然惊呼是因为他无意中想到任何一种蝴蝶在静止时都是并拢双翅竖起的但方才他所见到的停在朱槿上的那只蝴蝶却显然是平展开双翅!
他是一个细心的人否则也不会被东门怒留在身边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东门怒的异常举止才使他会对一只蝴蝶也如此留意。
转弯之际他忍不住借机向东门怒方才站立的地方扫了一眼却现东门怒已不知去向就像一颗被蒸了的水珠般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那少年几乎再次失声惊呼。
他心中有一股十分强烈的冲动诱惑着他折身返回原处去看看那只淡黄色的蝴蝶是否也消失不见了。
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继续随着他的同伴一起向东门怒第三个夫人所居住的地方走去。
只是他的心绪已注定难以平静。
与此同时就在那少年满腹疑虑的时候东门怒已在出人意料的最短时间内奇迹般地出现在稷下峰的半腰上。
稷下山庄是依着稷下峰而建的东门怒常在手下人面前自诩精通风水之术并说稷下山庄的庄门设在“震门”而稷下峰在坎位坎位为火震门为木火克木为凶故令人将稷下山庄后随山势而建的围墙再加厚了一倍又自稷下峰掘土百担肩挑车推倒入八狼江中说是此举可克稷下峰火气。
这一番折腾后东门怒仍不放心还严令稷下山庄的人不得随意攀越稷下峰以免使稷下峰火气外泄。
众人早已习惯了东门怒苟安龟缩的脾性对此倒也不以为意只须依言而行便是。稷下峰荒芜一片也无人愿涉足其中。
东门怒的身影借着参天古木及山石的掩护沿着陡峭的稷下峰飞向上攀越身形起落之间快捷绝伦。
此时休说有茂密的树林遮挡就算在稷下山庄有人凑巧撞见东门怒一闪而过的身影也会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
东门怒正以惊人的身法掠走之际倏然在一块山岩上一点足显得有些肥胖的身躯借着这一点之力忽然止住了快不可言的去势整个身躯凌空侧旋其飞旋的度竟出人意料地缓慢仿佛东门怒只是一只纸糊成的风筝正被一阵风卷得飞起其身法既精绝又奇妙。
地上淤积着的落叶此时突然飞卷着升起胡乱地飞舞落叶在东门怒身侧飞旋的度比东门怒自身飞旋的度还快而它们显然是被东门怒搅起之气旋所带动的。一快一慢各得其反对比之下委实奇怪。
东门怒稳稳落定。
“沙沙沙……”叶子沙沙而落。
东门怒立足的地方前面二尺远便是一棵需几人合抱的槐树这棵槐树在整个稷下峰都十分显目整棵树的树冠足足覆盖了二三亩的范围稷下山庄五戍士中的于宋有之将此槐树戏称为稷下峰的突起“喉结”。而从位置上看若将整府稷下峰比作人的上半身这棵槐树正好处于喉节位置。
东门怒站定后自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物摊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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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是一只淡黄色的蝴蝶双翅展开约有半个巴掌大小一动不动地趴在东门怒的掌心处。
若是细观便可看出此蝶竟非真蝶而是精心以黄绢制成只是无论是双翅还是色彩、头、足、须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足可以假乱真。
东门怒将手中的绢蝶拢起忽然在槐树旁半跪下垂恭声道:“东门怒参见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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