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能这么打了!(1/2)
这一场战事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收拾。
一方调兵遣将,急于把这个新生的婴儿扼杀在襁褓之中;而另一方却是誓死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双方不约而同的聚集大量兵力,开始了大规模的会战。
这一战就是持续好几个月,期间双方犬牙交错,战斗的十分激烈。时而,一方攻占了对方的一个据点,又下一刻,又有一群身穿红袄的生力军加入战场,嗷嗷的再把据点夺了回来。
直到天边远航的大雁排出人字形,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哀鸣;直到秋风卷落枯黄的树叶,给大地批上一层枯黄色的秋衣,这场战事的胜负才初见端倪。
而天顺府,大顺王朝的中心,与几个月的热闹繁华相比,现在无疑冷清了很多。往日熙熙攘攘的商业大街,如今也是行人寥寥。各店铺大都都关门打烊,偶尔开了几间,小伙计也是有气无力的依着门窗,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偶尔一阵肃风骤起,卷起枯枝上几片枯叶,摇摇晃晃打着旋儿落下,树下一只黄狗打了喷嚏,抬起眼皮,不耐烦的扫去落在鼻尖的黄叶,又耷拉下眼皮,继续酣睡。
这是通往东门的大街,要是问到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清晨了。
这些天来,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当天蒙蒙亮,就会看见一队一队的精壮的小伙子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歌儿,开了出去。
然后在傍晚的时候,又开了回来。只不过与早晨的雄赳赳相比,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队伍也稀落了很多,更有一些浑身缠满绷带,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的伤兵,拄着拐棍一瘸一瘸的,偶尔抬起眼睛,满是慌乱和茫然,没有一丝人气儿。队伍最后则是一架一架的马车。而这里就是人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每每这个时候,围观的人群总会爆发出一阵哀嚎,在队伍之中找不到亲人的人们总会轰的一声聚拢过去。有白发苍苍,拄着拐棍的老婆婆,也有身着红袄的新媳妇,更多的是一群群拖着鼻涕的孩童。
马车杂乱的,横七竖八的排列着的是一具具尸体,有的还滴滴答答流着血,一直滴落在青石板的大街上,斑斑驳驳一直延伸到远方。
而这些绝望的人们却不管不顾,挨个翻看,一旦发现自己的亲人,总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呢?你叫老娘一个人怎么活啊!”
而闻者无不为之落泪,整个行进的队伍更是默默无声,头如同鸵鸟一般深深扎下,不敢抬头哪怕看上人群中一眼。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进行了近半年只后,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伤痛,更多的是绝望。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零零散散听到一些捷报。而越到后来,贴别是金军最精锐的狼骑加入进来之后,往往就看见一车一车拉回来的尸体,以及满城几乎家家户户都挂起的白孝。据说,正因为如此,顺天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发布征兵命令,如今这开往前线的队伍一半儿都是满脸稚嫩的孩童,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
...........
“不能这么打下去了!”
淡淡的残阳透过窗棂,射进一个晶壁辉煌的大殿之上,给整个大殿罩上了深深的暮色。这就是整个大顺王朝的中心,所有有关这个王朝的一切命令都是从这里发出,传给各地方州府。
大殿中央的空地之上,一个浴血的将军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砰砰做响,甚至将地面的金砖都染红了,他几乎泣血道。
“大王,不能这么打了啊!大王,我们一个营的兄弟上去,往往回来的没有几个啊!”
细细看去,这位将军竟未带头盔,披头散发,满面尘灰,甚至右肩上还有一丝丝血迹渗出。而周围两列文武百官皆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整个大殿都鸦雀无声,凝聚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就如同乌云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而金阶之上,一人身着黄袍,端坐龙椅之人则额头青筋爆出,脸上红一块白一看,双目更是喷火,死死的盯住台下之人,冷冷的道。
“那你还回来干嘛?”
台下那将一愣,抬起头来,额头上满是鲜血,一滴滴滴落,顺着鼻尖,如同蚯蚓一般流落到脖子深处,黑黝黝的胸膛剧烈起伏,泣不成声。
“末将本来没脸回来,欲一死以报大王,但末将有要事要向大王呈禀,故保留此躯,望见了大王之后,再死不迟!”
他语气一顿,又叩头道。
“大王,不能这么打下去了。那花帽军骁勇善战,不能力敌啊!”
“放肆!”
一声厉喝!那黄袍之人竟然站立起来,双袖一挥,面前案几的物事边散落一地,甚至有个茶盏骨碌骨碌在地上滚个不停。
他走来走去,口中咆哮着。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决议么?”
“好,你要求死!本王成全你!”
他哆哆嗦嗦,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来人啊!把这个败军之将,推出去斩了!”
“慢~~~”
这下台下的众人却不能不开腔了!
他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身子低低俯下,屁股撅的老高。
“大王息怒啊!”
“此事非战之过啊!”
“大王开恩啊!”
他们七嘴八舌的这样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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