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儒法(2/2)
“自相矛盾、守株待兔、讳疾忌医、滥竽充数、老马识途等,这些不是寓言故事吗?世子平日闲暇之余可以看看,还是这些寓言生动形象,而且蕴含着深隽的哲理。世子可不能错过哦。”张信笑道,当初他就是先知道这些寓言故事才知道有韩非这个人的。
“这些我已经看过了。”朱厚气乎乎说道。
张信知道朱厚最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而张信刚才所说的这些寓言故事都是启蒙读物,朱厚当然会生气。
“韩非的文章说理精密。文锋犀利,议论透辟,推证事理,切中要害,比如在《亡征》一篇,分析国家可亡之道达47条之多,《难言》、《说难》二篇,无微不至地揣摩上位者的心理。以及如何趋避投合。其言周密细致,实在精妙绝伦之极。”虽然没有看过《韩非子》。但总归看过对《韩非子》的评论吧,张信侃侃而谈道。
“张先生,这些内容我都已经看过,但却是很不明白,还请先生讲解其中之意。”朱厚虚心请教道,把书递给张信,张信接过书,随手翻开第一页,看到全是古文脑袋发涨,忙把书合上说道:“要看懂这本书,就要明白韩非的主张理念,韩非地事迹世子都了解清楚,那么他的书中所阐述的观点是什么?”
“还请先生指点。”朱厚摇头说道,因为这本韩非子是兴王珍藏的,他还没有给其他人看过,也没有向府中的教授们请教,只是凭着自己的理解力在阅读,所以对书中的内容也是含糊不清,有些明白,有些不解其意。
“当时,在诸国以儒家、墨家为显学,崇尚法先王和复古,而韩非的观点却是反对复古,主张因时制宜,他根据当时的形势情况,主张法治,提出重赏、重罚、重农、重战,这与秦国的治国理念相符,所以秦王才这么看重韩非。”张信语锋一转,说道:“世子可知道秦国国力为何这般强盛,六国不能与之抗衡?”
张信没敢与朱厚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如果传了出去让人知道,还不被那些腐儒道学家给骂死,朱厚没有察觉张信已经悄悄地地问题给转移了,径直回答道:“因为秦王英明神武,任用贤明,民众归附,而六国君主昏庸无道,秦王起义兵,扫六合才得以主国之神器。”
标准的儒家答案,张信摇头叹息,朱厚忽然狡黠一笑说道:“这些是府中教授们说的,但是父王却不这么认为。”
“王爷都说了些什么?”张信好奇问道,看看兴王平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父王说过。秦之所以得天下,那是因为用了商鞅之法,秦国得以大治。国富兵强之下,起兵扫平六国,统一天下。”朱厚得意说道,显然对兴王地话牢记于心。
“明白就好,以后在人前你就说前面那个答案,王爷的教诲记在心里就成。”张信小心谨慎的嘱咐道,私下清楚就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宣扬可不好。
“父王也是这样吩咐的。说我以后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啦。”朱厚伤感说道,又勾起对兴王的怀念,这让张信懊悔不已。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理解的,管仲施新政齐恒公得以称霸诸侯,商鞅变法秦得以兼并天下,都是因为在变,而儒家圣人提倡以不变应万变,大家理念不同,所以都看对方不顺眼,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张信笑道。说得很偏颇,让朱厚难以明白。
“不要紧,慢慢琢磨,以后总会明白地。”张信极其不负责任说道。
“父王说秦因为实行法治而得天下,先生们又说秦因法治而亡,这让我很糊涂。”朱厚不满张信地推脱,说出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你问过王爷没有?他是怎么回答地。”张信斟酌片刻之后这才说道,原因太复杂了,说了朱厚也不一定明白,还是听听兴王以前是怎么回答的吧。
“父王说秦法森严。民众不堪忍受,还有秦二世昏庸无能,治国无方,致使百姓揭竿而起。汉帝施仁政,得天下。”朱厚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怕父王生气,所以不敢继续问下去。”
“其实还是一个变字,时代是不断发展的,上古之人茹毛饮血,身披兽衣。衣不遮体。而如今之人锦衣玉食,这就是对比。”张信耐心解释道:“秦得天下之后。时代已经与之前有所不现,而秦法却没有改变,天下初定民众思安,自然不能忍受如此严刑酷法,故秦至二世亡国,而汉帝顺应时代潮流,把秦法改良,天下万民拥护,得主国之神器。”
张信已经尽量把原因简单扼要的叙述出来,不明白也没有办法,毕竟秦亡的原因可不是一星半点,要一一说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啦。
“人心思变,可是这个道理?”朱厚眨眼询问道
“世子果然聪慧,一点就明了。”张信惊讶,看来朱厚还是听出些道理来了,没有让自己白费口舌。
“易经有语,穷则变,变则通,看来天下万物都是这个道理。”朱厚感悟道。
“那是当然,国家也是这样,世子熟读史书,当然知道先贤为了更好的教化天下,无不是殚精竭虑的思考治国之道,特别是朝廷安定日久之后,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才有变法中兴之说。”张信说道,当年学历史时为了应付考试,通宵达旦背诵那些变法的内容条约,那种感觉到现在张信还深深牢记着,简直是刻骨铭心。
“除了宋朝地王安石之外,难道其他朝代还有人变法吗?”朱厚惊讶道,王府的教授真是一群穷酸腐儒,张信心里鄙视之极,就只会拿失败的事来说。
“先秦之人就暂且不提,汉有晁错、主父偃,……,唐有杨炎,宋有范仲淹、王安石。”张信如数家珍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变法名人一一道来,明朝的当然没有提及。
“先生,能把他们的事迹说与我知道吗?”朱厚感兴趣的说道。
“没有问题。”张信觉得这些事情不算什么,反正在史书上都有记载,既然朱厚这么有兴趣,那权当和他讲故事,免得又说起兴王旧事,徒增伤悲,从削藩之策,到推恩令,还有府兵制、募兵制,两锐法,还有庆历新政的吏治之类的,说到兴致浓厚处,张信也忍不住对此指手划脚,加以分析、评判。
而朱厚兴致勃勃地聆听着,遇到疑惑不解的地方就向张信请教,张信也非常耐心的解释其中的原因,有时两人还针对某些观点引经论典争论不休,反正,随便能找出支持自己的证据,旁征博引并不是难事,时间就这样流逝着,直到书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阵阵敲门声,颇为宏量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世子,午时将近,娘娘已经传膳,让小的唤您回暖春阁。”门外听到书房内安静下来,连忙黄锦恭敬说道。
“张先生,今天就至此为止吧,日后再向你讨教。”朱厚从门窗看去,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意犹未尽的说道,虽然自己的观点总是被张信批判得一无是处,但朱厚也从中学习到许多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还是与先生相处时最好,讨教问题地时候从来没有藏着掩着不对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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