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除暴凶吕布助司徒 犯长安李傕听贾诩(1/2)
却说那撞倒董卓的人正是李儒。当下李儒扶起董卓至书院中坐定卓曰:“汝为何来此?”儒曰:“儒适至府门知太师怒入后园寻问吕布。因急走来正遇吕布奔走云:‘太师杀我!’儒慌赶入园中劝解不意误撞恩相。死罪!死罪!”卓曰:“叵耐逆贼!戏吾爱姬誓必杀之!”儒曰:“恩相差矣。昔楚庄王绝缨之会不究戏爱姬之蒋雄后为秦兵所困得其死力相救。今貂蝉不过一女子而吕布乃太师心腹猛将也。太师若就此机会以蝉赐布布感大恩必以死报太师。太师请自三思。”卓沈吟良久曰:“汝言亦是我当思之。”儒谢而出。卓入后堂唤貂蝉问曰:“汝何与吕布私通耶?”蝉泣曰:“妾在后园看花吕布突至。妾方惊避布曰:‘我乃太师之子何必相避?’提戟赶妾至凤仪亭。妾见其心不良恐为所逼欲投荷池自尽却被这厮抱住。正在生死之间得太师来救了性命。”董卓曰:“我今将汝赐与吕布何如?”貂蝉大惊哭曰:“妾身已事贵人今忽欲下赐家奴妾宁死不辱!”遂掣壁间宝剑欲自刎。卓慌夺剑拥抱曰:“吾戏汝!”貂蝉倒于卓怀掩面大哭曰:“此必李儒之计也!儒与布交厚故设此计;却不顾惜太师体面与贱妾性命。妾当生噬其肉!”卓曰:“吾安忍舍汝耶?”蝉曰:“虽蒙太师怜爱但恐此处不宜久居必被吕布所害。”卓曰:“吾明日和你归郿坞去同受快乐慎勿忧疑。”蝉方收泪拜谢。
次日李儒入见曰:“今日良辰可将貂蝉送与吕布。”卓曰:“布与我有父子之分不便赐与。我只不究其罪。汝传我意以好言慰之可也。”儒曰:“太师不可为妇人所惑。”卓变色曰:“汝之妻肯与吕布否?貂蝉之事再勿多言;言则必斩!”李儒出仰天叹曰:“吾等皆死于妇人之手矣!”后人读书至此。有诗叹之曰:“司徒妙算托红裙。不用干戈不用兵。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
董卓即日下令还郿坞百官俱拜送。貂蝉在车上遥见吕布于稠人之内眼望车中。貂蝉虚掩其面如痛哭之状。车已去运布缓辔于土冈之上眼望车尘叹惜痛恨。忽闻背后一人问曰:“温侯何不从太师去乃在此遥望而叹?”布视之乃司徒王允也。相见毕允曰:“老夫日来因染微恙闭门不出故久未得与将军一见。今日太师驾归郿坞只得扶病出送却喜得晤将军。请问将军为何在此长叹?”布曰:“正为公女耳。”允佯惊曰:“许多时尚未与将军耶?”布曰:“老贼自宠幸久矣!”允佯大惊曰:“不信有此事!”布将前事一一告允。允仰面跌足半晌不语;良久乃言曰:“不意太师作此禽兽之行!”因挽布手曰:“且到寒舍商议。”布随允归。允延入密室置酒款待。布又将凤仪亭相遇之事细述一遍。允曰:“太师淫吾之女夺将军之妻诚为天下耻笑。非笑太师笑允与将军耳!然允老迈无能之辈不足为道;可惜将军盖世英雄亦受此污辱也!”布怒气冲天拍案大叫。允急曰:“老夫失语将军息怒。”布曰:“誓当杀此老贼以雪吾耻!”允急掩其口曰:“将军勿言恐累及老夫。”布曰:“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允曰:“以将军之才诚非董太师所可限制。”布曰:“吾欲杀此老贼奈是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允微笑曰:“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掷戟之时岂有父子情耶?”布奋然曰:“非司徒言布几自误!”允见其意已决便说之曰:“将军若扶汉室乃忠臣也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布避席下拜曰:“布意已决司徒勿疑。”允曰:“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祸。”布拔带刀刺臂出血为誓。允跪谢曰:“汉祀不斩皆出将军之赐也。切勿泄漏!临期有计自当相报。”布慨诺而去。允即请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商议。瑞曰:“方今主上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郿坞请卓议事;一面以天子密诏付吕布使伏甲兵于朝门之内引卓入诛之:此上策也。”琬曰:“何人敢去?”瑞曰:“吕布同郡骑都尉李肃以董卓不迁其官甚是怀怨。若令此人去卓必不疑。”允曰:“善。”请吕布共议。布曰:“昔日劝吾杀丁建阳亦此人也。今若不去吾先斩之。”使人密请肃至。布曰:“昔日公说布使杀丁建阳而投董卓;今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公可传天子诏往郿坞宣卓入朝伏兵诛之力扶汉室共作忠臣。尊意若何?”肃曰:“我亦欲除此贼久矣恨无同心者耳。今将军若此是天赐也肃岂敢有二心!”遂折箭为誓。允曰:“公若能干此事何患不得显官。”
次日李肃引十数骑前到郿坞。人报天子有诏卓教唤入。李肃入拜。卓曰:“天子有何诏?”肃曰:“天子病体新痊欲会文武于未央殿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卓曰:“王允之意若何?”肃曰:“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主公到来。”卓大喜曰:“吾夜梦一龙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时哉不可失!”便命心腹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领飞熊军三千守郿坞自己即日排驾回京;顾谓李肃曰:“吾为帝汝当为执金吾。”肃拜谢称臣。卓入辞其母。母时年九十余矣问曰:“吾儿何往?”卓曰:“儿将往受汉禅母亲早晚为太后也!”母曰:“吾近日肉颤心惊恐非吉兆。”卓曰:“将为国母岂不预有惊报!”遂辞母而行。临行谓貂蝉曰:“吾为天子当立汝为贵妃。”貂蝉已明知就里假作欢喜拜谢。
卓出坞上车前遮后拥望长安来。行不到三十里所乘之车忽折一轮卓下车乘马。又行不到十里那马咆哮嘶喊掣断辔头。卓问肃曰:“车折轮马断辔其兆若何?”肃曰:“乃太师应绍汉禅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也。”卓喜而信其言。次日正行间忽然狂风骤起昏雾蔽天。卓问肃曰:“此何祥也?”肃曰:“主公登龙位必有红光紫雾以壮天威耳。”卓又喜而不疑。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卓进至相府吕布入贺。卓曰:“吾登九五汝当总督天下兵马。”布拜谢就帐前歇宿。是夜有十数小儿于郊外作歌风吹歌声入帐。歌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歌声悲切。卓问李肃曰:“童谣主何吉凶?”肃曰:“亦只是言刘氏灭、董氏兴之意。”
次日侵晨董卓摆列仪从入朝忽见一道人青袍白巾手执长竿上缚布一丈两头各书一“口”字。卓问肃曰:“此道人何意?”肃曰:“乃心恙之人也。”呼将士驱去。卓进朝群臣各具朝服迎谒于道。李肃手执宝剑扶车而行。到北掖门军兵尽挡在门外独有御车二十余人同入。董卓遥见王允等各执宝剑立于殿门惊问肃曰:“持剑是何意?”肃不应推车直入。王允大呼曰:“反贼至此武士何在?”两旁转出百余人持戟挺槊刺之。卓衷甲不入伤臂坠车大呼曰:“吾儿奉先何在?”吕布从车后厉声出曰:“有诏讨贼!”一鼓直刺咽喉李肃早割头在手。吕布左手持戟右手怀中取诏大呼曰:“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将吏皆呼万岁。后人有诗叹董卓曰:“霸业成时为帝王不成且作富家郎。谁知天意无私曲郿坞方成已灭亡。”
却说当下吕布大呼曰:“助卓为虐者皆李儒也!谁可擒之?”李肃应声愿往。忽听朝门外喊人报李儒家奴已将李儒绑缚来献。王允命缚赴市曹斩之;又将董卓尸号令通衢。卓尸肥胖看尸军士以火置其脐中为灯膏流满地。百姓过者莫不手掷其头足践其尸。王允又命吕布同皇甫嵩、李肃领兵五万至郿坞抄籍董卓家产、人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