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之《除夕》(1/2)
道长回来后,背了一大袋年糕,麻花,棉糖回来。我和陈文树一阵猛吃,过几天就吃厌了。此时爷爷也从许豪家回来,背了一袋腊鱼。二个老人家开始准备年关,买年货,鞭炮,符纸。年三十那天,我和陈文树溜到镇上。天色明媚,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舒服异常。大街小巷的商铺都关门,回老家过年去了,只有少数的继续营业。街道上都是喜气腾腾的孩子,穿着新衣服一路飞奔。我和陈文树蹲在供销社墙角,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陈文树道:“天怜,你想要什么。”我疑惑的问道:“你有钱么?”陈文树点下头,从兜里翻出一把钞票,全是一毛二毛的,还有一块的,凑起来,总共二十多块钱。
我虽然高兴,还是摇头道:“算了,你买吧。”陈文树跳了起来,把我拉进供销社。当年供销社是公家的,营业员都是和气的阿姨。我们在里面转来转去,玻璃柜台里面有不少玩物,变形金刚,玩具车之类的。最后我们停在一个柜台前,里面摆着各种玩具气枪。也没还价,陈文树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二把玩具枪,再买了几包子弹。然后来到镇上小桥,开始打污水沟里的塑料碗。打了半天,就没子弹了,跟着镇上小朋友一路跑,捡他们不要的子弹。
玩了不久,临近十二点了,于是和陈文树溜回道观。道长见我俩扛着玩具枪,一脸好奇,抢了一把在手中,噼里啪啦的打了几下,又还给我,道:“不要打人,知道么?”我点点头后,爷爷已经出来了,道:“清宇兄,准备一下,该吃团圆饭了。”陈文树听到团圆饭,眼神一黯,一动不动。道长牵着他,道:“来来来,你帮我挂灯笼去。”说完带着我们进了道观,地上摆满红灯笼,最大的二个,和我们差不多大小。道长让我们端着板凳,把观内挂满灯笼。弄完后,带着我们来到大门。
道长把二个最大的灯笼挂好后,捋着胡须,一脸笑容。只见青砖绿瓦上,火红一片,喜气腾腾。我乐道:“爷爷,对联呢?对联。”道长拍下脑门,道:“对对,写对联去。”说完后回到书房,我们在一旁看着。道长笔墨疾挥,游龙飞凤,写下一幅对联:“道里道外道上观,观前观后观中道。”写完后,找了点浆糊,把对联贴在大门上。这些弄完后,就轮到我们给道观神仙点香供水果了。一圈下来,到了一点多钟。见爷爷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道长抱着一卷鞭炮来到门口。陈文树趁道长不注意,偷偷扯下好大一截。
道长才把鞭炮点燃,镇长紧接着想起鞭炮声,一些人家,燃起了烟花,一时间,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持续一个多小时。饭菜摆好后,开始团圆了。道长,爷爷,道姑,陈文树和我,总共五个人,也只有一碗荤菜,就是腊鱼,给我准备的。团圆的饭菜,自然比平时丰盛。我和陈文树吃不动了,才意犹未尽,从桌上下来。扛着二把玩具枪,准备出去。道长拦住了我们,嘱咐道:“这几天你们碰到什么剧团,看看也行,不要走近。千万不能跟他们跑了。天怜,听到没?”道长知道我听话点,瞪着我。我点下头,和陈文树出去了。
此时镇上人大都吃完团圆饭,都出来在街上溜达。我和陈文树走了不远,眼前一亮:“龙,龙。”说完拉着陈文树跑了过去。听道长说,这是小镇风俗,每到过年,就有人舞龙拦车,讨点年费。也有一些龙,穿梭平民百姓家。条件好的,都是年轻人组队,统一服装,都是红色,活着黄色彩服。差点的队伍,却是农村人组成的,六十老头也有,衣服都不同。我们碰到这条龙,却是上等红龙。由二十多个小伙子组成,前后长约三十米,龙头精致,龙身通红。小伙子统一黄色服装,前面一个人引珠戏龙,队伍后面跟着辆推车,驾着一个大木鼓,一个人使劲敲打,旁边一个人则敲锣鼓。
我们过去时,红龙后面围了好多小孩,还有不少大人,都在那欢腾吆喝。节气的日子,商家一般都不拒绝舞龙,反而欢迎,讨个吉利,好兆头。慷慨点的商人,就会给一整条烟,次点的,就塞二包,十块钱。只见红龙翻江倒海,进了供销社。我们赶紧跟了进去,人太多,营业员把大伙都拦住了。陈文树拉着我,找了个缝隙,偷偷溜了进去。 []跟着龙尾后,一路小跑,红龙虽然翻腾的飞快,但队伍脚步不连,错落有致,舞花眼睛。转了一圈,出了供销社,来到一家商铺钱。
店主给红龙出了道难题,把二条烟挂在三楼顶上,考验他们本事。在群众吆喝下,队伍年轻小伙子蹲了下来,几个人蹲在底下,其余人爬了上去。周围观众一片喝彩:“当兵的,当兵的!”很快,小伙子搭起四层人梯,最上面的年轻人拿着珠引,把彩头以及二条烟挑了下来,周围人又一阵喝彩。队伍走了一圈,路过一家瓦房,却没有进去。屋主心急如焚,赶紧买了几包烟,来到领队人前,急道:“去我家,我家呀,又不是不给彩礼!”领队人见他家穷的叮当响,就劝道:“你把烟还了,凑这个热闹干嘛!”
屋主咆哮一声,急道:“老子不管,你们今天不去我家,就不让你们走!”说完把推车拉住了。周围人都笑道:“光汉耍赖请真龙,去吧!去吧!”领队人招呼二声,红龙钻进了破瓦房,屋主大喜,把几包烟塞给领队人,赶紧走进屋里,不住叫唤:“这这!别走呀,这还没走到呢。”直至把整个屋子都走了一圈,才放红龙走了。没过多久,红龙出了镇中心,来到边缘,没那般热闹了。我和陈文树就没跟过去。
到了晚上,镇上点亮万家灯火,镇中心的电线杆上,也挂满彩灯。漆黑的星空下,隔一段路程,就聚着几个小孩,燃放烟火,发出欢愉的笑声。五光十色的烟火后,是无忧的童年。陈文树拿出从道长那偷来的鞭炮,哗啦的放了起来。我玩了一会,见一旁的电线杆下站着一个小孩,却是那天放生的小男孩,比我们小一二岁,于是拉着陈文树,跑了过去,笑道:“你玩吗?”小男孩先是一愣,随后高兴的点头,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童音清亮:“邓海原。”随后我们三一起玩了起来。邓海原体弱无力,却兴致迥然,开心不已。儿时最易交朋友了,心无遮拦,才得知他很小就病了,一直在吃药。明年后,准备搬来镇上读书。玩了不久,她妈妈过来找他,给我和文树一人塞了个苹果,牵着邓海原走了。
回到道观,临近十点了,道长见我们平安回来,大大放心。十二点后,道长敲响观内钟声,旧年过去,新年到来。镇上百姓听到钟声,都燃起烟花,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整个小镇。
除夕过后,就是大年初一,亲戚都走家串门,热闹起来。我和陈文树在大街上闲逛,眼前一亮,只见前面围着不少小孩,于是跟着跑了过去。原来是一只彩船,彩船一米多长,花花绿绿,中间有个圆洞,一个女子站在里面,扛着彩船。女子脸色涂满胭脂,戴着红花,前面一个老汉,拿着根彩棍,当做船桨。女子在后面摇着彩船,老汉就唱道:“红日当头福星照,屋主喜迎八方笑。堂门一开招财宝,年过一年越年少。”那些词儿,我们也听不懂,觉得没意思。于是和陈文树走了。
走了不远,来到莲花池广场,场中央热闹非凡。只见广场中央搭了三层楼高的架子,是用四方桌堆起来的,足足十米高。一只狮子摇头晃脑,准备爬上去,四周人齐声喝彩。我们见有人舞狮,赶紧钻了进去,人太多,见附近有棵树,便和陈文树爬了上去。上去一开,才发现不止有舞狮,还有人走钢丝,踩单轮,喷火,耍杂技。陈文树抱着树枝,扯了扯我:“看。”我往一旁看去,只见刚才的彩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卸下装备后,和耍杂技的人走到一起。
没过多久,狮子爬上了第一张桌子,大伙都喝彩,爬上顶层后,下面沸腾声一片。我看得寒气直冒,木架“吱吱”的在风中响着,仿佛随时会倒塌一般。没过多久,我就呆不住了,拉着陈文树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对陈文树说:“你有什么怪怪感觉没?”陈文树点下头,道:“晚上再过来。”我吓了一跳,道:“还,还来?”陈文树眼露坚毅,道:“嗯,晚上有**表演。”我又是好奇,又是期盼,当时也似懂非懂,犹豫道:“道长要说的。”陈文树哼了一声,道:“不告诉他就是啦。”
晚上八点左右,我们找了个借口,又来到广场。此时广场已经被布匹围成一个圈,只留下一个小门,一个妇女在那守门,时不时有人钻进去。陈文树带着我来到门口,抬头一看,妇女四十出头,风韵犹存,陈文树问道:“门票多少钱一张。”妇女见到是二个小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伸出二个指头,我被她笑得满脸通红,拉着陈文树就要走。妇女连忙把我挡住,笑道:“看看吧!都是小男子汉了。”不由分说,把我推了进去。
进去一看,只见后面有一个台子,台下面蹲满人,都是镇上居民,也有乡下汉子,见我们进来了,一些人哈哈大笑,几个人骂道:“哪来的孩子,轰出去。”我正要退出去,妇女牵着我和陈文树绕了个圈,来到后台。旁边有个椅子,蹲在上面,正好可以看到台上。没人注意我,倒也不害怕了,只是感到紧张。望后面一看,有道小门,用布匹遮着,妇女走进去后,牵出一个小女孩,对她道:“吉儿,陪哥哥们玩。”说完留下吉儿,收费去了。我回头一看,吉儿眼睛大大的,脸蛋也红扑扑,却没白天那么可怕,不由多看了二眼。吉儿跳了几圈,也要爬上椅子,陈文树不让,我跳了下来,让她蹲上去。
没过多久,舞台开始表演了。一个汉子,上半身**,走上了舞台,身上缠着一条大蟒蛇,不住的扭着蛇身,玩出各种花样。吉儿在椅子上拍手乐道:“元军叔叔,元军叔叔。”陈文树大感不耐烦,喝道:“吵什么吵。”吉儿不甘示弱,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叫起来。舞台下面的村汉却是一脸烦躁,纷纷吼道:“换个,换个,爷花钱又不是看这个的。”很快,刚才带我们进来的妇女走到台上,一脸笑容:“那大伙想看什么你?”
下面人都笑道:“想看你老板娘。”老板娘放荡一笑,骂道:“你们这群色鬼,就这点出息,老板娘有什么好看的。”下面人乐道:“小姑娘没意思,就看你老板娘。”调情半天,老板娘拍拍手,一个年轻女子走了上来,一丝不挂,身上也缠着跳蟒蛇,不过小点。我看得血气上涌,满脸通红,陈文树无动于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裸体。吉儿却满脸笑容,司空见惯一般,又在拍手:“霞儿姐姐,霞儿姐姐。”
我使劲擦了擦脸,越擦越臊,好奇问道:“你姐姐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么?”吉儿眨着眼睛,点头道:“知道呀,妈妈说了,只要我们肯脱衣服,就有钱。”我听她这么回答,半天何不拢嘴。陈文树却被吸引过来,掏出一块钱,递给吉儿:“把裤子脱了。”吉儿接过钱,拉扯几下,脱掉裤子,下半身暴漏无余,好久后,我才缓过神,急道:“穿上,穿上!”陈文树把我推开,又给了一块钱,道:“给我摸摸行么?”吉儿接过钱,却把裤子穿上,摇头道:“不行,妈妈说了,只给看。”我和陈文树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脑壳装着什么。
没过多久,台下热闹起来,一群人大喊:“那蛇干什么用的,钻进去,钻进去!”霞姑娘荡漾一笑,把蛇身夹在大腿根,扭着屁股,下了后台。台下人吹着口哨,嚷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很快,有一个女人走了上来,表演的节目更为放荡。开始看得流连忘返,越往后,越觉得别扭了,拉着陈文树道:“走吧。”陈文树点下头,正准备离去。一个绿衣女子突然挡在我们面前,吉儿开心道:“妈妈。”我们抬头一看,差点回不过神,只见她容貌冰绝,眉目含情,却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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