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风吹啊吹(上)(1/2)
且说真真按着性子等了七八日也不见爹爹来也不见姐姐来心下着忙暗衬道:这个相公子是什么来历?这样在人家里住着又是何道理?虽然我是嫁过的妇人也不好这样住在他家。因传翠依来问她:“咱们家有哪些人在这里?”
翠依道:“林大叔跟着老爷到松江去了这里有林二叔合林四叔管事小姐可是要添置衣裳?”
真真摇头道:“你叫林二叔去打听我爹爹什么时候来?”
翠依笑道:“不消打听的老爷走时吩咐过松江近日有大变故怕大小姐拿不定主意所以要在松江多住些时日待事定就回叫小姐安心住着林四叔已是召集工匠去了新建的园子图也找人画去了过一二日得了还要小姐过目。”
真真道:“咱们在城里自有老宅可以住总住在人家也不像话你叫人去收拾老宅我们搬家去住着罢。”
翠依笑道:“那婢子去合相公子说一声。”出去半个时辰回来道:“相公子说了小姐要搬回老宅住也无不可只是老爷走时吩咐他看顾小姐的若是许他每日到宅上去照看一回最好。”
真真毕竟是吃过苦头的晓得苏州无赖最多若是妇人家独力支撑门户难免有人来打拢想来爹爹也是为着这个缘故叫自己寄住相家。相公子这样说少不得要依他一来全他照看之谊二来万一真有事也有人出面说话。是以收拾了一日第二日就搬回城里老宅去住。那那老宅原是尚员外祖上留下来的。后来尚员外一再的改建外头门面看上去是平常中等人家的样子一扇小门进去一方小小庭院。一侧是两间雅致书房一侧是顺着粉墙搭的紫藤架。墙边一组石桌凳。顺着墙走到三间厅后又是一个小池塘左有轩右有亭。对岸墙上一扇窄窄一道木门进去左边一个小院收拾地合平常苏州人家没什么两样。尚家却是给客人住的从前青娥来就是住在此处院后还有一院建的却是两层半地高楼。当中夹道隔开右边门口一间门房进去还是夹道两边是下人群房夹道走到头却是苏州河所以还在河边盖了几间楼楼下修了个码头。正经主人住处还在那两层高楼之后。后墙有三间静室。从那静室后门出去里头是个花园虽然比不得那些名园名头响亮。假山盆景池水花树无一不备点缀着十数处亭台楼阁。似尚真真也能住下四五个。那花园一角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通着一所三进宅院地后院那方是尚家真正老宅。平常由几个忠仆守着的所在。
尚真真回来就在花园里选了一间向阳的楼房居住。那相公子每日或早或晚必从城外骑马到尚家打个转合林家的管家说几句话。不是新掘的笋就是初开地花再不然就是市上买的什么新鲜玩意寻来与小姐解闷他也不说什么只随手交给管家转手叫使女送到小姐手上不过一句:“尚公子今日带来的。”真真只说是人情来往也常有回赠。..
这一日清早楼上玻璃窗边放镜子妆盒几个侍儿替她梳头小梅笑道:“不知道相公子今日送什么来?”
翠依笑道:“差不多的东西都送过了再送只得梳子花钿那几样。”
真真听见不雅忙喝道:“休胡说那些东西哪里是随他什么人都送得的。”
翠依看着翠月跟她手下的五福三多两个替小姐挑珠花簪子笑道:“小姐想是不知那位相公子曾合老爷求过亲的。”
真真手里的眉笔跌到脚打了两个滚在地衣上画出两道墨痕。翠依看小姐满面怒容忙道:“老爷不曾许他的说小姐自己想嫁哪个想什么时候嫁都由小姐他只听小姐地。”
真真满怒道:“爹爹不许他也罢了合他说那些做什么?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翠依吐舌道:“那一日小姐还不曾醒老爷要走合相公子一间屋里说话婢子去送茶在外头听见的我瞧着那相公子当时虽然懊恼第二日就罢了以为他也死心了这几日看着又不像。”
真真恨恨地道:“原来他存了这样的心难道是看我可怜么。以后不许收他东西!”
几个使女忙都应了。
真真自听说相公子对她有意之后心乱如麻略微妆点了一两样就摆手道:“我心里烦闷要下楼走走。”拉下裙子自家下楼了。
小梅忙推翠依道:“你合小姐说这个做什么!”
翠依道:“相公子实是好人偏小姐心如枯木一无所知咱们不如推一把儿。”
小梅翻脸恼道:“这哪里是叫推一把小姐地性子我最明白从前合举人老爷一处过日子不曾中举时实是恩爱非常哪能说忘就忘。”
翠依道:“那样地人家有什么好?我们小姐明明是那个姓王的拐了去地。她丢了我们老爷找了一二年银子花的淌水一般。”
翠月平常不大说话也附合翠依道:“大姑爷大小姐还被我们老爷狠狠抽了几十鞭两口子养了一二个月。后来听说小姐跟个秀才在松江过日大小姐大哭一场去寻私底下为着好叫二小姐扬眉吐气送了多少好处把那个薛粮道不然那姓王的年年考四等的本事哪里能中举?谁知中了举扬眉吐气的是举人老爷一家我们家小姐的日子反倒过的越的不堪了。”
小梅没了言语抹泪道:“这些事我都尽知连着我们一事不如意都是指着脸千贱人万淫妇的骂两个老的房里服侍地几个嫂嫂被骂的最狠。哪一日不抱怨小姐寻错了人家。都是林大叔叫瞒着小姐的。不晓得为了什么那姓王地中了举人反变了性子。对小姐也不似从前疼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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