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我经常做着那样的梦: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悬崖上风从山崖底呼啸而过我不敢低头可似乎总有一个强大的力量推我下去怎么都无法坐稳。(. )每次被梦惊醒后那种心有余悸的强烈和真实常常让我分不清刚才是否只是个梦.冰冷的指尖似乎还残存着冷风的气息.
今夜又是如此梦醒后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遂起身下床.
外头朱颜正睡的香嘴角还带着几丝微笑我轻轻走出寝殿打开殿门月色一泻如玉的洒满院子.
坐在门栏上风微微的吹动花香便清清浅浅的浮动起来。
我一直都是那种淡淡的样子似乎不会对任何的东西产生极大的兴趣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放纵的笑着闹着.甚至连话都很少.而那些花儿却总是能让我开怀让我滔滔不绝的说些什么.我想它们让我感到安心吧它们散着幼年记忆中最美好的那些味道。
广西桂林山明水秀风清云淡花香草幽尽管已离开了4年却依然让我心心念念我在烽火连天中离开满目苍凉的桂林城时常在我眼前闪现而今不知它是怎样的模样了是否还是一如往昔的美丽。
转眼已在深宫四年了父王和母妃若能看见我如今已从不谙世事的小女娃变成了十四岁的大姑娘不知该多么欣慰.
“定南王亲率铁骑出兴安次严关。酉时回省下令紧闭城门王邸四门亦闭。……王仰天叹息。初四午武胜门破王单骑入邸自焚死……定南擐甲胄挟弓矢身不离鞍口不咽食盖六昼夜。力竭扃邸聚其宝玩挈其图书阖室自焚。与王妃白氏相对死。不忍贰乃心不肯膏人刃。。。。。”
我没有亲眼看到那惨烈的一幕却依然在每次想起时心痛难忍若没有南明王朝的反攻如今的我还是定南王府中天真活泼的小郡主还是和父王母妃共聚天伦还有我的弟弟庭训我们已然失散了4年你如今还是生死未卜究竟在哪里啊?
夜气寒了起来足尖传来的阵阵寒意让我从哀思中回转来这才觉我竟没有穿鞋就跑了出来眼泪不知觉的掉了下来滴到金砖上点点寒。
:“格格。”阿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为我披上件雪灰色缎绣水仙氅衣坐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
阿离和我一起长于定南王府桂林失陷她亦家破人亡我们一起从王府走进这深宫相互温暖相依为命。她不仅是我的侍女我儿时的玩伴更是我的亲人。
:“格格您又做梦了吗?夜深露重也该保重才是。”
:“阿离你喜欢这里吗?”
:“奴婢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反正您在哪我就在哪。”阿离轻轻搓着我寒的双手。
:“阿离我想桂林想家想父王母妃这里虽有太后疼爱有福临博果儿做伴可终不是家。”我望着月亮轻声说道。
:“格格您不要想太多太后那么疼您千方百计的想您开心要是她知道您夜里常常做噩梦哭泣该多难过啊。(. )”阿离宽慰着我。
我知道太后是真心疼我的。虽然她也有女儿却都不是养在自己身边又早早出嫁了而我自进宫就没有离开她的身边她让我住在慈宁宫后殿的吉云楼每日与我朝夕相处亲自教我读书认字在我内心深处早就当她是亲娘了。我是不幸的那么小的年龄就经受了家破人亡的惨剧我又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个额娘疼着弥补着我缺失的亲情。
我该努力的开心的在人群中笑着闹着别人都以为你很快乐时间长了自己也会以为自己很快乐。
阿离扶我起来向内殿走守夜的朱颜也已经醒来伺候我躺回床上脑子里回想起白日里听戏的时候贵太妃的话和福临的神情还有岳乐迷迷糊糊中却也睡着了。
第二天用过早膳我便捧着刚从小花园里剪下的鲜花朝太后住的前殿去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福临身边的大太监总管吴良辅在跟太后回话遂站住逗弄挂在廊子上的鹦鹉耳边隐约飘来一些话语
:“回太后今儿一早皇上下了旨命诸王、贝勒、贝子分管六部、理藩院、都察院事。定王公朝集例。定斋戒例。许满洲、蒙古、汉军子弟科举以甲第除授。”
:“恩就这些吗还有什么吗?”
:“回太后没了皇上就了这些旨意。”
:“那亲贵大臣们呢可曾奏请了什么要紧事?”
:“回太后倒是有件事只是皇上了脾气没准。”吴良辅的声音有些低了。
:“哦是什么事?”
:“是是科尔沁部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拟送女荣惠郡主进京的事。”
:“议政那边是怎么说的?”
:“郑亲王认为既已行聘皇上又已亲政理当大婚可皇上不许就这样搁着了。。。。。。。。。。吴良辅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你下去吧好好伺候皇上不要让他老是脾气。”
:“是奴才告退。”
吴良辅退出来看到我急忙给我打千行礼我挥手让他出去了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屋里熏着淡淡的沉香太后端坐在南边的塌上手里的翠玉珠子不停的转着苏麽麽瞧见我进去忙给我使眼色。
我将手里的花插到白玉瓷瓶中走到太后面前给她斟了杯香茗。
太后放下手中的串珠接过茶抿了一口问道:“你都听见了?”
:“是女儿都听见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他总也不肯让我省心。”
我小心的回道:“额娘荣惠姐姐知道吗?”
:“这怎么能让她知道呢?聘都下了皇上却还这样孩子气满蒙联姻是我大清多年的对外政策怎么能由得他耍性子呢。”
我疑迟的说:“可是九哥一直不许迎娶荣惠姐姐早晚会听说的既然没有回转的余地额娘还是要赶快想法子让九哥改变想法才是啊。”
:“你九哥的脾气自小就这样执拗。心里就是有什么想法也不肯说出来就算不愿意也该说来大家商量商量。 []”太后皱着眉头说。
我和苏麽麽对看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太后唤道:“贞儿你去内务府一趟请岳乐过来。”
我一楞随即答应了出去。
内务府离慈宁宫并不远穿过慈宁门和慈宁宫小花园出了神武门就是了我一路走着一路思索尽管岳乐和皇上交好但在大婚这件事情上未必就能听了岳乐的话。毕竟皇上对荣惠姐姐的排斥是从小如此的而这桩婚事又是已逝的摄政王多尔衮主张的福临怎么肯轻易妥协呢。
这样想着已然到了内务府大门前门口侍卫急忙过来请安我笑着命他起身:“快进去请安郡王太后有请。”
侍卫应了进去了片刻岳乐已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尚穿着朝服戴着顶戴想是刚刚下朝。
我含笑向他福了一福:“太后请您去慈宁宫叙话。”
:“倒叫你跑一趟了这就走吧。”
我们并肩朝慈宁宫走去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四儿。”他突然这样轻轻唤了一声。
我的心猛然狠狠颤动了一下太后皇上都喜欢叫我贞儿只有他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一直唤我四儿他知道我的父王和母妃也是这般唤我的。
:“这些日子忙着太后的圣寿节多日不见了还好吗?”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越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担心和忧虑仿佛一切都是漠然。
我侧过脸看他挺直的鼻子浓黑的剑眉俊朗却带着几丝狂傲的脸庞。
他停住脚步转过头看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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