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生亦何欢(2/2)
苍凉古朴的声音在这山间想起,楚云谦高声道:“不可!众军速退!”
只听一个军士回首看向楚云谦大声道:“大人,蜀军没有弃主帅独自逃生的兵士,我等均为王都卫帐下中军,当随王都卫生死不弃!我等当西翘鬼首,祝殿下、大人早日平安归京!”说罢微微一摇手,便回首洒脱而行继续向王平靠了过去
楚云谦快马中远远看见此人乃是王平帐下文书曹涛,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禁热泪长流,转首策马而去。
寒风阵阵,玄月无光,这阵阵寒风中好似隐隐传来声声呜咽。王平周围散落围着二十余骑,没有丝毫声响,就像是群没有生命的雕塑,除了寒风带出来的飘动的衣襟与发梢,还有就是那紧握着的战刀在月下熠熠生辉,寒光片片。
山口外,石从玉见房奕等人退出了山隘,也恢复了冷静。他看这着正在怒目而视自己的这群军士,桀桀怪笑一声道:“你们这群蠢材!还是大元的精兵吗?蜀军三百人怎可能设伏击杀我大元一千铁骑?你们不会相信大元四杰之一的赵坤鉴是如此不堪一击吧?”
元军一听之下先是各个面色青红,转瞬便化为疑惑的面面相觑。不错,石从玉骂他们是蠢材,自然掀起众怒,如不是军纪森严,恐怕众军便要上前将其乱刃分尸了。可是石从玉后面的话是有道理的,那带兵突袭楚云谦营地的是北元有名的先锋将领赵坤鉴,此人性格粗暴嗜血中却是细微多变,虽是平日自视甚高,但却是极善于冲锋陷阵,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号称北元军中四杰之一。赵坤鉴军中十余年,险仗恶仗不知打了多少,鲜有败绩,加上其人粗暴嗜血往往放纵军士劫掠百姓,虽是血流千里、民不聊生却是使得帐下军士得以私囊中饱,在北地中凶名卓著。此次大材小用入伏蜀境,与石从玉联手突袭蜀军送亲卫队,可见元朝对长平公主是势在必得。而楚云谦又是由蜀军南边江陵军营中调入禁卫军,在南地颇有将才之名,但在北地却是名不经传,所以要想让这些元军精锐相信楚云谦可以一举击杀赵坤鉴这个凶星,还真是很困难。众军士在房奕的挑拨之下一时群情激愤,多半是得益于元军向来豪勇,军风彪悍朴实最恨贪功、冒功的小人,加上石从玉得意忘形又是降将,所以才差点引起阵前喧变,此番经石从玉一点拨,已然迅速恢复了冷静。
石从玉看到众军面露疑色冷声道:“你们以为仅凭袁侍郎的百来军勇便可以让全歼赵将军千余铁骑的楚云谦害怕吗?如果蜀军歼灭了赵将军,还用得着星夜急急回逃吗?不会修整军力以备再击袁侍郎吗?你们当楚云谦这小子是什么吗?”
元兵面色踌躇,显然石从玉的话已经打动了他们。正在此时,山隘后面传来了蜀军的歌声,石从玉当然也是深悉此歌用意,也立即想到楚云谦不可能带着长平公主在此与自己死战,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蜀军在前无出路之下,必然四散向山中奔逃!
石从玉一时大惊,他不是一个无能之辈。他在昨夜故意与赵坤鉴争执谁为主帅指挥攻击蜀军,激得赵坤鉴独自率领千余铁骑前往突袭是有自己打算的。一来他不相信刘静安等大蜀一干重臣会看不出要袭击送亲使团劫持公主,因为他太了解刘静安等人的才智能力了;二是他垂涎长平公主美色已久,既然本来就不会和亲,何不趁此机会将长平公主虏与帐中一享温柔?想来元帝正要依仗与他石家父子,不会为一敌国女子而责罚与他,尽管这是位公主;三是他不相信这楚云谦是这么好相与的,蜀廷既然断出公主必会遭袭,这长平又是蜀帝珍爱之女,虽迫于形势不得不让长平出嫁,但刘静安等人绝不会派出一个窝囊废的将领出来,更何况他虽然没有见过楚云谦,可是听说过不少对这个大蜀年轻将领才干的赞誉,再说能经大比调入禁卫军中的将领又有几个是可以小觑的?四是这赵坤鉴实在是目中无人,常常当面嘲笑讥讽与自己,不如让他独自前去碰一个灰头土脸,最好是战死,自己在这里收网以待。
所以在这些阴错阳差之下,石从玉怀有私心,赵坤鉴又自大。再加上赵坤鉴地形不熟悉,对楚云谦也丝毫不了解,几番交手之下,反倒让兵势为弱的楚云谦连连得手。虽然损失惨重却是得以突出重围。
石从玉面色阴寒,闪电般的抽出腰刀,手起刀落斩翻了两名自己身边的军士喝道:“列四队攻击山口,以游击箭射隘口内坚守的蜀军!蜀军要逃,还不进攻,违令者斩!”
北元军士一见这阵式,本就心疑哪敢相抗,立即策马成队向山口扑了过去。